第一百一十章 十八次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吗?”昆仑之巅,站在那紧闭的仙宫宫门前叶红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出言问道。 魏先生脸上的神情平静,与叶红笺此刻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点了点头:“嗯。” 他们来到这宫门前已经有些时间内,在看到宫门前的嗷呜玄儿之后,叶红笺便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徐寒此刻已经去到了这昆仑仙宫之中,二人想尽了办法都未有能够打开这座仙宫的宫门。 叶红笺的心思玲珑,在几番尝试无果之后,便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为何徐寒能打开这座仙宫的宫门,而他们却不得其法。这昆仑仙宫前有一道极为高深的法阵,以她与魏先生身子加上身为妖王的阿黄都无法破开,那么想来徐寒也绝非是通过蛮力打开的这个法阵。那也就是说徐寒找到了办法。 而在询问了玄儿等“人”之后,那阿黄便一个劲在那门前比划,用自己的手按在那宫门前,然后抓耳挠腮的龇牙咧嘴,显然便是想要传达徐寒伸手便将宫门推开的意思。因此,叶红笺也才有了此问。 但也就是这个问题,让叶红笺知道了一个她想也未曾想过的惊天秘密。 那时的老人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仰头看着那座巍峨的宫门,沉声回应道:“因为这宫门上的封印本就是他自己种下的,系铃之人,自然就得有解铃之法。” “小寒自己种下的?”这话顿时让叶红笺心头的疑惑更甚,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看着老人,喃喃自语道。 而自知失言的魏先生也在那时静默不语,但他越是如此叶红笺便越觉其中古怪,自然免不了继续追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小寒不是第一次来昆仑吗?又怎会在这里给这仙宫种下封印,况且...这阵法如此高深,小寒似乎对于这阵法并没有太多的造诣,又如何能设下这样的封印。” 听到这般追问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应当听他说过吧,我们是在大夏边境的一座城池遇见的。” “嗯。”叶红笺点了点头,但却不明白老人这时忽的提起这事究竟是有何意,毕竟她是一时间无法想到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其实那次相遇算不得偶遇吧...”老人低着头喃喃言道:“我背上背着十万大山,那时十万大山中的妖王白凝便时常追问我,为何对徐寒青眼有加...” “我与他说过许多理由,我称徐寒是世界之恶,亦是往昔的英灵,这些都算不得有错,但我却知道真正的原因都不是这些,他是我与阿言的孩子...” ......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寒呢?”叶红笺再次问道。 魏先生在那时脸露苦笑,他仰头看着天际,喃喃自语道:“我不想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 叶红笺愈发的疑惑,她相信徐寒若是知道这些,能够与自己的父亲团聚他必然会很高兴,而魏长明在这件事情上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叶红笺不明所以。因此,她在那时皱着眉头再问道:“这是何意?” 老人叹了口气,转头对上了叶红笺递来的目光:“因为,他是我与阿言的孩子,却也不是,准确的说,我们的孩子,是因他而死...” ...... 仙宫的大殿中在那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徐寒缓缓的坐到了地上,低着脑袋,沉着眉头。 “所以...”过了良久之后,他苦涩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他抬起头看向白衣“徐寒”问道:“我是魏先生的儿子?” 白衣“徐寒”闻言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徐寒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言说着:“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本以为自己是恶魔的你转瞬却成了道祖与妖君的儿子,虽然背负着一些使命,但怎么看着也都是一个根正苗红的英雄之后对抗恶魔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通常都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惜...” 说到这里的白衣“徐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神情却并无半点的惋惜之色,反倒写满了戏谑与些许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可惜我不是靠着酒客喝彩为生的说书人,你也不是那故事里光芒万丈的英雄。” “千年前,他们杀了魏长明的妻子,抢走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但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半妖神种乃是这方天地的天命之子,生来便可得到天地气运加持,这样的人只要放在这方天地,注定奇遇不断,注定成就会超出古往今来的任何人。若是他心智如常,待到他成长起来,那便是足以对鬼谷子们造成威胁的存在,而若是他真的被我所惑,坠入他们所谓的魔道,那更有可能造出另外一尊通天彻地的古魔。” “这二者都不是鬼谷子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做给外人看的傀儡,一个可能成为我的恶魔,但却又永远活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于是乎他们灭了那婴儿的生魂,将那具亘古未有的强大躯体放入了这世界深处,放到了那道半妖们曾经撕开的封印的边缘。” “那孩子的躯体本来就是最纯粹的半妖,与我的本源之力拥有极强的感应性,而在这被投放在封印中的千年光阴中,我们二者相互吸引,几乎融为了一体,而那已经失去了生魂的躯体也因此生出了新的灵智。” “而那道灵智,方才是现在的你。” 这话说完,那白衣“徐寒”再次停下,沉眸看着徐寒,似乎还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某些足以让他兴奋起来的神色。可这一次却让他有些失望,徐寒抬起了头对上了白衣“徐寒”递来的目光,眸中光芒闪烁,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第一次,白衣“徐寒”在那时愣了愣,他脸上的神情起了细微的变化,虽然这样的变化并非徐寒可以捕捉到的。但事实上相比于他脸上的变化,此刻白衣“徐寒”的心底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千年种因,万年得果。这场说书的戏他已经演过了十八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未曾改变,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打量看似恶趣,实则都是在揣摩徐寒,他想要确定,这一次的徐寒还是不是上一次的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