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
次日中午,石崖洗好碗筷,坐在院子里休息。这是他白天唯一的空闲时间,午后还要出门放牛。平时这个时候,他偶尔会干一些劈柴养鸡之类的家务,今天早上已经劈过柴火了,家里的鸡也刚喂过,所以显得有点无所事事。 陪着弟弟石峰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给他讲几个小故事,石崖突然站起来往村口看去,只见一群二十几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从山坳口进了村子,一个个背负长弓长矛,正是前几日进山打猎的村子里的男人们。 石崖心中疑惑,一般男人们进山打猎多则半个月,少则八九天,这次父亲他们出发才五天,怎么就回来了? “娘,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石峰年纪还小,并没有想这么多,大叫着撒腿就往村口跑去迎接父亲。 陈氏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男人们真的回来了,不禁脸色一变,说道:“崖子,你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好的。” 石崖应了一声,转头追上弟弟,抱起他迎向队伍。 他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村里的狩猎队伍很少提前回来,每次都是因为发生意外才会如此。影山不是什么险山恶水,虽然祖上相传大山深处有蛮荒异兽出没,但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倒是猛兽真有不少,虎豹豺狼、熊罴蟒蛇都是家常便饭,以狩猎队伍的实力和经验,即便碰上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他们也只是在影山外围打猎,从不深入。 不过有一句俗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老道的猎人也有成为猎物的一天,意外总是难免!从石崖有记忆以来,村子里的狩猎队伍提前回来发生过三次,每一次都有人员折损,使一个家庭失去一个成年劳力和主心骨,这对村民是最大的打击。 石崖才跑了一小段路,就看到父亲石昌高大的身影,见到他安然无恙,心头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不过当他看到队伍里抬着的五六个血迹斑斑的简易担架,不禁心中一沉,意识到这次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男人们把担架抬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顿时就有几个女人认出担架上是自己的丈夫,不禁嚎啕大哭扑了上去,被旁边的人搂住,让她们别激动。 “永祥叔,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此时已有不少村民围了上来,当即就有人急声问道。 永祥叔姓陈,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在影山里打猎一辈子,是狩猎队伍的领头人,平素在村子里也极有威望。村民们的目光集中在陈永祥身上,他的脸色十分憔悴,嘴唇苍白,小腹上缠着几层厚厚的白布,被鲜血染红了小半,显然受伤不轻。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归来的男人们大多身上带伤,而且人数也不对劲,即使算上担架上的六个伤员,还是少了两个人。 “永祥,我家勇子怎么没有回来,他人呢?”一个老妇察觉到不妙,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陈永祥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小女孩也哭着大声问道:“我爹爹也没有回来吗?” 村民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追问,有哭闹的,有着急的,也有小孩被吓得大哭起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队伍中的石昌大喝一声,村民们这才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声说道:“笔架峰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对翼狮……” 听到这里,村民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有的人不禁失声惊叫出来。 翼狮全称叫作青铜翼狮,它们是一种蛮荒异兽,顾名思义,就是长着翅膀的狮子,浑身鬃毛皮肤呈青铜色,但是比狮子凶猛十倍,飞在天上,来去如风,体型比一般的狮子大两三倍,一身铜皮铁骨,刀剑难伤,哪怕上七八头狮子一拥而上也不是翼狮的对手,而且翼狮的领地观念极强,如果有野兽和外来者进入它们的领地,就会毫不留情的发起攻击。 听到狩猎队伍竟然碰上了翼狮,而且还是一对,那两个没有归来的人,他们的遭遇可想而知,老妇顿时双眼翻白,当场昏倒过去,旁人连忙扶住了她。 陈永祥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打猎二十多年,笔架峰那一带除了悬崖没有爬上去过以外,其他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路,所以我敢肯定,笔架峰原来是没有翼狮的!我们无意中闯入翼狮的领地,它们突然从天上扑下来,根本没有防备,勇子和马信两人一下子被叼起来飞走了,连尸骨都找不到,我对不起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