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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变奏(五)

    梅山县半间房镇公安派出所所长唐经天在下午五点多带着镇南警务区警长穆亚青到了胡红伟的滑石矿厂,他将车子一停,有人就过来说胡厂长在后山饭店等唐所长呢。ΩΩ『

    唐经天认识这人是胡红伟滑石矿厂的安全员,以前在一起喝过酒,这安全员一边说一边给唐经天和穆亚青掏烟,这时候天气有些炎热了,唐经天就豁开外衣,露出了里面的背心,就着火将烟点着,吸了一口,问:“胡红伟这小子有什么阴谋?”

    “在唐所长和穆警长跟前,能有什么阴谋?唐所长一身浩然之气,阴谋都吓跑了。”

    “要不,唐所直接将车开过去?”

    “不,走几步,上打下,放空肚皮,一会多吃点。”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就往后山走,一过后山口,唐经天嘴里就“妈bi”了一句,穆亚青笑:“原来尚所长也在。”

    后山的饭店门前停着几辆车,其中有一辆是镇上工商所所长尚向杰的,进到饭店里,迎门唐经天就看到了刘奋斗和林晓全的脸,唐经天用手指当做枪照着林晓全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一个大胖子抢先就说:“唐霸天,你再不来,大家都有意见了!”

    这个胖子就是尚向杰,门口坐的一个人早早的就站了起来请唐经天和穆亚青往里面坐,这个人却是水利站的冯喆。

    唐经天想,这个冯喆怎么在这里?他和刘奋斗林晓全几个走的真是很近啊。

    按照半间房的传统,面对房门的是上席,那里正好空着两个位置,林晓全就招手让唐经天和穆亚青过去,说:“为你留着呢……”

    “你少来!请君入瓮呢?”

    唐经天的话里有话,胡红伟就笑:“也就是君子才配入瓮,门口站的那是树。”

    刘奋斗脸色通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说:“尚胖子都等不及了,你不来,那葱爆羊rou和甲鱼裙边吃不到嘴,主菜就等主要人物来。”

    “哦,原来是胖子有意见。”

    尚向杰正在对付着一道烧ru鸽,嘴上都是油,一边吃一边说:“我有个鸡ba意见,你来不来,我总是要吃饱的。”

    唐经天到了主位挨着刘奋斗坐下,穆亚青却不肯靠着唐经天坐,按级别,刘奋斗、唐经天、林晓全、尚向杰、冯喆都比他的级别高,不是体制内的人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穆亚青却不能不小心,就要坐在门口,结果被胡红伟硬推到里面去了。

    大家重新坐定,胡红伟就让人上葱爆羊rou和甲鱼裙边两道菜,林晓全就要让唐经天喝酒,胡红伟说不急,让唐所长和穆警长先垫垫底,唐经天一边吃着羊rou一边问尚向杰:“真热的天,你吃那么多羊rou不怕补过火,你要换车了。起码是越野型的,那底盘高。”

    尚向杰说:“cao球闲心,虚不受补,你才要少吃!冬病夏治,冬天腰痛这会就要补!我那车的轮胎结实着呢。”

    唐经天一边吃一边和别人打趣,眼睛却瞄着冯喆,心说这个小子进了检察院又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这人做事总是鬼头鬼脑的,怎么都让人摸糊不清他的套路,今天这顿饭,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吃着喝着,刘奋斗就说了话:“老唐,今天来有事找你……”

    “我就说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怎么了,大镇长?”

    “什么宴无好宴?这顿饭可是小胡张罗的,我给你说的是别的事。”

    胡红伟听了刘奋斗的话就对着唐经天一笑,唐经天问:“矿上有事?谁偷矿还是怎么了?你那书记不是干的挺滋润?”

    胡红伟摇头:“不是,我就是请大家喝酒,没别的。”

    “我给你说,到你所里调两个人,跟着水利站溜达几天,有没有问题?”

    刘奋斗一说,唐经天一会半会还想不起水利站这个名词,等咽下一口菜,抬头看着冯喆对着自己微笑,才想起了冯喆就是镇上水利站的头。

    水利站有什么事?

    一般乡镇机关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总是喜欢从公安派出所抽调几个人去镇场面,村民们一般还就吃这一套,看到穿公安警察制服的人心理上就弱势三分,工作就会好做一些,这对唐经天来说不是什么陌生的,比如说半间房镇上计生委的就经常要派出所出警协助他们工作,维持秩序,但是水利站能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出力?

    “怎么,不行明天让小冯继续请你?你说在哪摆酒?”

    表明了这顿饭也是为了水利站的事情,胡红伟什么时候和冯喆关系这么好?难道胡红伟能当上后店子村支书,真是走的冯喆的门路?

    那个女县长虽然走了,冯喆也失宠,可是关系总有的,指不定哪天能用得上,这个人情总是要给的,可是刘奋斗为什么帮冯喆说话?

    这里面水太深。

    唐经天越想越不明白,林晓全将酒杯端起,猛地吆喝了一嗓子:“行不行先干上!干不干先套上!套不套先摸上!愿不愿意先占上!硬不硬先捅上!抽不抽先叼上!吃不吃先喝上!大家先抿了这杯,让唐所长一个人慢慢想!”

    “你说个蛋!愿不愿意?我先日上你小姨子!”唐经天经林晓全这样一激也将酒杯端起了:“想你丈母娘的裤裆!刘镇长和胡支书都说了,我哪有不答应?”

    “你和我小姨子好,那咱两就是连襟,我丈母娘的裤裆也是你丈母娘的!”林晓全嘻嘻一笑:“我就说唐霸天是仗义人!”

    “你去球!你司法所用人我都同意了,刘镇长和红伟,还有冯站长的脸还没有你那尿盆脸大?”

    林晓全也不看唐经天,对着胡红伟和冯喆说:“我每次有事,霸天起码给三个人,小冯你要几个?”

    林晓全转回头对着刘奋斗又说:“镇长,有你在,人数起码翻番!”

    “谢谢唐所长,谢谢在座的各位领导,暂时就两个人行了,有需要,一定再请示唐所长。”

    冯喆看看刘奋斗和唐霸天,这样一说,林晓全才安静了,冯喆接着说:“主要是省里最近要求深抓水利资源管理这一块工作,咱们镇在水利工作上有些欠缺,我现在负责这一块,不能对不起镇里领导的期望,可是工作也没经验,只有寻求八方支援,万事开头难,谢谢唐所长。”

    冯喆这样一说,唐经天却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几个月前,冯喆刚刚的从县文化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到了镇水利站没两天,就那么大张旗鼓的通过林晓全和刘奋斗约请自己喝酒!

    原来这个冯喆早就想好了这一天?

    唐经天再次的看着冯喆,这个眼睛贼亮的青年就坐在离自己一桌之隔的地方,可是唐经天却觉得自己真有点看不清这个人。

    这个冯喆一天究竟都在想什么?女县长走了,树倒猢狲散,梅山的形式应该对他很不利才是,不夹着尾巴做人,大张旗鼓的,是想干什么?

    唐经天不明所以。

    “嗯,不提刘镇长和我连襟,单说冯站长和我也不是外人,这样,给你三个人,其中两个是联防队员,你也知道,咱们警力吃紧……”

    “一穿你们那身皮,谁知道哪个是国jun哪个是皇xie军?”尚向杰一边吃一边嘟囔。

    唐经天就要骂尚向杰,胡红伟就笑:“村民都知道那是派出所的人就行,冯站长说了,事情完毕,还要好好谢谢唐所长和穆警长。”

    胡红伟说着话,对着唐经天和穆亚青又举起了酒杯。

    几个人又喝了一阵子,唐经天醉眼朦胧的问冯喆:“疯子……哦,不是,冯站长……”

    林晓全拦话道:“你才是疯子!你还能摸到你的枪不能?”

    唐经天从腋下将配枪啪的往桌上一板:“你以为我喝多了?叫你小姨子来!看我硬不硬的起来?”

    “哈哈哈……”林晓全哈哈一笑:“你在屋里和弟妹总是用这个?”

    “滚!老子真人不露相,国之利器从不轻易示人,这是备用的,zhen神在裤子里吊着,双响炮,里应外合!别打岔,我说冯喆,你还没说到底用人干什么?”

    “依法治水,办理用水许可证、收水费。”

    原来和钱有关,怪不得,刘奋斗这个财迷也搀和了进来。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了月上山顶,胡红伟和冯喆送唐经天和穆亚离开,在两人上车时,冯喆将两个黑塑料袋放进了后座上,唐经天装作没看到,说:“冯站长,真的不住要我稍你一程?”

    冯喆看唐经天这会说话哪有醉酒的样子,就说唐所长慢点,我一会和刘镇长一起走。

    唐经天也不勉强,回到了所里,穆亚就要下车离开,唐经天叫住了他,将后座上的两个袋子提在手里,凭着感觉知道里面一个是一条烟,另一个袋子是两条,就将一条的给了穆亚。

    穆亚是负责镇上南区治安的警长,为人机灵,唐经天用他用的趁手,有很多事都不避着穆亚,穆亚将烟接过,谢了唐经天,回到宿舍一看,里面是一条中hua烟。

    冯喆将刘奋斗、林晓全、尚向杰几个全送走了,胡红伟就说你今晚不如睡我这,冯喆说我还是开车走,明早事多,不能耽搁了。

    等冯喆上了车,启动了,胡红伟就问:“到底也没问,你这水费的标准,是多少?”

    冯喆看看胡红伟说:“你管那么多干嘛?”

    “水利站用你的车这么久,使用费是要算的,你这滑石矿厂的水证和取水费,和皮卡的使用费两两抵消了。”

    胡红伟呵呵的就笑:“你别作难。”

    冯喆没理会胡红伟的客气,说:“你还有哪个熟人朋友的,就趁早说,到时候我会绕门走。”

    胡红伟知道冯喆够意思,就回答:“等他们找到我,我再找你求情。”

    其实收水费和办理取水证的事本来从县文化市场来到半间房水利站后就想付诸实施的,可是却半道夭折,经过了进检察院等等的的一些波折,如今就算是做的风生水起,可是效果和影响力和从前预计的,也可能会有所折扣。

    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混着数日头领工资,那不是冯喆想要的生活。

    今夜月色如银,和煦的风从车窗外吹过来,远山旷野如同白昼,快到老镇政府的时候,手机铃声响彻起来,冯喆一看,手机上是一条短信:“休息了没有?”

    短信是柴可静来的。

    这么晚了,柴可静给自己短信干什么?

    从大学那会开始,冯喆就觉得自己和柴可静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前一段在武陵市偶遇,有了柴可静的联系方式,但是冯喆从来没想过要和柴可静交往,因此这会对于三更半夜这个突如其来的的问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车子停在了老镇政府大院,车灯熄灭了,猛然的眼前有些黑暗起来,冯喆往屋门口走了几步,听到自己脚步声沙沙作响,想起了柴可静的那个用作铃声的音乐,心说她回忆什么?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冯喆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不理会柴可静,毕竟同学一场,而且自己在学校那会岂止是和柴可静属于两个世界,自己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来往,但是在社会中却不能那样对人处事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