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回，坏人不一定真坏

    争吵越来越激烈，胖妇人嘴中骂出的话难以入耳，围观群众的祖宗十八代被她问候过遍。

    数十位老爷们硬是没骂赢，个个涨的脸红脖子粗的，浑身热气腾腾。

    白钰听得心烦，决心出手教训胖妇人，让她吃点苦头。

    树荫下躺着一条黑狗，伸出老长的舌头喘粗气。

    白钰眼睛一亮，对着黑狗使出神通。

    黑狗跑到妇人脚边，抬起后腿，哗啦啦洒一泡热尿，顺便叼走一个白大包子。

    胖妇人受惊，跳脚大骂道：“该死的狗东西！弄脏我的裤子，偷吃我的包子，讨打！”

    围观人群爆发出轰然大笑声。

    胖妇人恼羞成怒，嘴中骂骂喋喋的，抄起一根木棍，追逐黑狗跑。

    一人一狗走得远了，牌坊清净许多，众人无热闹看，各自散开。

    瘦子男趁机捡拾自己蔬菜，顺手牵羊胖妇人的几个包子藏在怀中，又把摊位往阴凉的地方挪动一尺距离。

    少顷，胖妇人步履蹒跚的走回牌坊，浑身白雾渺渺。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捡着地上弄脏的包子馒头，动作显得很艰难。

    不一刻，胖妇人捡完地上面食，坐在木凳子上偷偷抹眼泪。

    光阴飞逝，红日偏西，空中热气渐渐消散，大街上行人逐渐增多。

    买卖开张，各家商铺生意好转，老板们忙碌起来，顾不及占领阴凉地盘。

    一老一少两个叫花子路过胖妇人摊位，老的花甲年纪，小的花七八岁光景；她们蓬头垢面衣裳褴褛，手中拿着空的破碗，有气无力的行走。

    小叫花拉住老叫花的衣袖，盯着白馒头，轻声叫道：“奶奶，丫丫肚子饿。”

    老叫花子说道：“孩儿，我们再往前走一阵，奶奶讨吃的。”

    小叫花失望地低下头，舍不得挪动半步，张开乌黑小嘴，贪婪地闻香气，她明显饿的慌了。

    白钰看在眼中，心里酸楚，捏着碎银子走向两叫花子，他本不愿意照顾胖妇人生意，可怜小女孩无食物果腹。

    胖妇人利落包好七八个包子，递到小叫花手中，笑道：“小meimei，拿去吃吧。”

    老叫花显得局促不安：“老板，我们掏不出银子付账。”

    胖妇人笑道：“我请你们吃的，用不着开钱。”

    老叫花千恩万谢，领着小叫花走了。

    白钰愣住原地，心中感到非常的内疚，他此时完全理解观音菩萨曾经说的那句“坏人不一定真坏”内在含义。

    日斜西山，白大成父子收摊，赶着牛车往回走。

    挑灯夜行，牛车行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地方，几名男女跌跌撞撞往回跑，他们神色异常慌张。

    白大成拉住缰绳，顿住牛车，说道：“钰儿，看他们惊慌的模样，极可能遭遇劫道的抢匪。”

    “那最好不过。”白钰心里暗喜，嘴上转圜：“爹爹，我们何不问问他们。”

    待到几人离得近了，白大成跳下车拦住一年轻人，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借一步问话，你们何故惊惶失措。”

    年轻人颤声道：“老叔，快往回走！前面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