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虚伪神明

    祭台危险性高，方晴首先来到了之前老者雕像所在的房屋。不想这栋屋子却被人群围住，看上去异常热闹。

    裹着头巾的妇女好奇地问:“疯子史蒂芬又做什么啦？这可是马上就要开祭典了啊。”

    “无非是渎神.....”

    “嘘——这次好像惊动了元老院呢！”一个男子竖起指头，悄声道。

    另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皱眉:“这个老不死总是做亵渎神明之事，也怪不得别人了。”

    人群中央，白发苍苍的老人仰着脖子大喊:“你们都被愚弄了！愚蠢啊！愚蠢——！”他吃力地挥舞着拐杖，好让几个卫兵模样的人难以靠近，老人抬起头，发出近乎声嘶力竭的呐喊，“神明是不存在的！！！”喊完这一嗓子，老人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艰难地扶着墙，似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又开始发疯了！”

    “我们能从海啸末日中幸存下来就是多亏了神明大人不是吗？”

    “哎哎！老疯子！”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戏谑地喊了一声，老人吃力地抬起头，“你干嘛老跟神明大人过去不啊？”

    老人冷冷一笑:“神明？一个虚伪、不存在的东西而已，我只是说出了真相。然而你们，却通通被愚弄了——”

    “得了，他又开始了。”

    “没啥好看的，咱们去准备祭典吧！”

    “卫兵大人。”人群觉得无趣，纷纷散开了，此时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上前，给两个卫兵手中塞了几枚贝壳，“史蒂芬他年纪大了，尽说胡话，您别跟他过不去，反正他也马上要进棺材了.......”

    两名卫兵看了眼苟延残喘的老人，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贝壳，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再计较。

    年轻姑娘叹了口气，看了看老人，上前搀扶起他:“史蒂芬爷爷，回屋子休息吧。”老人猛地抓住姑娘的胳膊，把她吓了一跳，史蒂芬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光彩来:“萝琳，你不要去这次的祭典，千万不要去。”他看着这个城市中唯一关心自己的人，目光渐渐变为无比卑贱的哀求，“真的，求求你，千万不要去，去了会出事的，真的.......”

    方晴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那样，看着老人不住地哀求，哀求。然而善良却也忠诚于神明的姑娘，并不理会他的话。方晴跟着老人，走进他的屋子。

    老人并不急着坐在床上休息，而是取出一枚顶端尖锐的石子，伏在地板上写写画画起来:“不行啊，这样下去，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吗......”老者絮絮叨叨，有着歇斯底里的偏执，“不行，人们不能在愚昧中死去！至少我，史蒂芬永远不会屈服！”

    老者放下石头笔，拄着拐杖颤微微地来到门口，执拗地注视着祭台的方向。他看着不断涌向城市中心的人流，喃喃自语:“愚蠢，为什么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