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周乐康先生
童生式告了一个段落,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却无法阻止接下来的重式,作为和童生式息息相关的重式,他的规模,档次,人选都不是童生式可以比的。 有资格参加重式的人身份都是童生,过了重式就是才是所谓的秀才,重式的考试地点同样已经不在庆阳县,而是庆阳县之上的晋安府,而且主持考试的人却跟县令毫无关系了,而是晋安府组织上派下来的人,并且每年都会有人派下来负责接引。 庆阳县,公堂内后院。 县令大人正坐在首座上,对着旁边坐在偏座上的一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有说有笑,这个老头子姓周,字乐康,是这次前往晋安府负责重式的人选之一,同样也是负责接引庆阳县童生前去参加重式的人。 说来可笑,这位周先生虽然几乎每年都会负责像这样的重式,但是他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官职,真正的是没有一丝的官职,不过他没有官职不要紧,因为他有一向大多数人没有的——名望。 周老先生也是晋州人,但是不是庆阳县的,而是属于晋州偏南的安庆县里,是安庆赫赫有名的周家人,且周老先生在安庆一带很吃得开,不仅仅是因为他饱读诗书,更重要的几年前他曾有幸参加解式通过了,一举拿到了举子的身份,也同样是这一点,让他的名望在安庆达到了顶峰。 不过好景不长,举子的身份周老先生才刚刚捂热三年,就在新一轮的解式中被无情刷了下去,举子身份没有了,他又变成了秀才,这强大落差之下,周老先生没有疯癫就实属不易了。 但是他的举子身份虽然没有了,可他至少曾经做到过,所以安庆县城里此刻大多数人还是指望着周老秀才可以一雪前耻,将其举子身份夺回的,因此到目前为止,他在安庆的名望都丝毫不差,也正是因为这种名望,才使得他这种人可以成为负责重式的人远之一。 不过当然了,朝廷不可能只让一个毫无官职的人过来负责重式,除了周老先生之外,晋安府那里还有更加专业的负责重式的人,事情上像周老先生这样的人一般过去都是只充当一个花瓶而已,没有太多的权利,但是也不能轻视他们。 不过周老先生这样的人权利不多,却有一向大多数人都没有的权利,推荐!他可以无理由推荐一位学子参加科举,不管是童生式,重式,都毫无关系,只因为他是一名具有名望的文人,且这次他来庆阳县,也是为了带走庆阳县或者周边的童生跟着他一起前往晋安府。 两人畅谈了有一会了,县令心想差不多了,可以走人了,于是语气一顿,善意说道:“周老先生长途奔波,想必此刻早已经疲惫,我命下人之前就收拾好了房间,周老先生可需要歇息片刻。” 出乎意料的是周老先生并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呵呵的笑了两声,这才慢条斯理道:“老夫此次前往晋安府本就是为了重式而来,如今来庆阳县也是为了接引而来,如今一点情况都不知,又如何能安稳歇息,县令大人既无事,可否跟老夫说说此地这次去参加重式人数,还有习惯,规矩。” 周老先生虽然每年几乎都要负责这样的重式,但是同样的,每年他都有接引的责任,今年他来庆阳县接引童生们去晋安府,但是去年或者大去年都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显然,上面的人是不会同意周老先生这样的人只逗留家乡,又或者只待在一个地方时间太长,否则时间一长关系就出来了,而周老先生也是美名其曰是负责重式的人选之一,科举也必须保持公平公正啊。 所以一直以来,这地方都是不停的换,如今周老先生来到庆阳县也是第一次,他刚刚说的客气,实则也是在跟县令说我对这里不熟,呆不了几天我就要走,同样也说明了周老先生不笨,他虽然可以说是负责重式,但是他却根本负责不了什么,所以他客客气气,他知道他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要不了多长时间他马上就是要滚蛋的人。 令闻言一愣,接着也笑了,他当然也听出了意思,周老先生既然如此客气,那么他当然也需要客气一点,当即起身也坐在偏座上来,这样一看两个人位置都是一样,如同平等的一般,周老先生嘴里一直不敢当不敢当,文县令嘴里一直客气客气,然后两个人还是这样平静的坐了下来。 文县令先是酝酿了一会,这才微微一笑,道:“周老先生不必顾虑,重式是你的职责所在,本官自然是不会插手的,不过关于本地的规模,人数,本官倒是可以提前告诉周老先生,至于这规矩,呵呵,周老先生就开玩笑了,重式的规矩当然是你们说了算,本官不负责此事,是万万不敢插嘴的。” 文县令就仿佛与周老先生在谈条件一般,重式的事情文县令说了他绝不插手,周老先生闻言也是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文县令插手,其实一旦文县令铁了心的要求帮个忙或者干点破坏重式规矩的事情来,他根本无法应付,别看他名头说的好听,是负责重式的人选之一,但是要与文县令比起来,他还是差了太多,一旦文县令真的有什么要求,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倒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不过如今文县令一席话让他很安心了。 然后文县令就给周老先生详细的说了关于此地的习惯,文风等等一系列的,直到文县令说完,周老先生也客客气气的微微一笑道:“庆阳县有县尊大人实属福气,县尊大人也请放心,老夫不过一介素衣,有幸能够负责重式,必定会竭尽所有主持,至于其他,老夫便一概不管了。” 这也是在强调他只管重式的事情,等到时间一到,其他的事情他不会插手,所以请文县令放心,重式一旦开考,他立马就会滚蛋的意思,两个人说开了,看互相都顺眼了许多,一种相见恨晚的情绪瞬间蔓延…… 又是说了一通废话,周老先生开始提议要看看今年的童生式卷宗,这是一个必备的程度,说是看,其实就是通过童生式来大致了解一下本地的文化水平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一来,他周老先生在可以回到晋安府时说一下庆阳县城的文化水平了。 文县令自然是没有意见,立马派人去取了今年的童生式卷宗过来,且今年考上的童生那些答案也是齐齐摆了上来,其中方桦的答案被摆在最上面,是否是属于有意还是无意就不得而知了。 “文县尊,不知此地今年童生式的案首是何人,老夫看看他的卷子便能了解一二了。”周老先生礼貌说道,眉宇间不禁有些嘚瑟,好像再说老夫负责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只需要给我案首的卷子,我就可以看出此地的文化水平。 文县令闻言一点也不脸红,咳嗽两句,喝了口茶,正经道:“周老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此地童生式一直未设案首,只有重式的时候才有案首。” 周老先生闻言确实是一点都不吃惊,大宋童生式一直以来都是不太正规的,基本上一个地方有自己的考法,朝廷也一直没有规范,而周老先生也早就准备,所以才毫不吃惊,不过越是正规的童生式的地方,他们的文化水平也相对的高点,不说案首之位,例如甲榜乙榜也应该设立,可是显然,庆阳县都没有,只有一位榜文放在他的面前,上面的名字就是今年考中的人。 周老先生对文县令客气,但是对于放在他面前的卷子不免就有些轻视了,连童生式都这么不正规的地方,这里的文人能有多大的文化水平,心里轻视,脸上却还是客客气气,随手拿起一份卷子看了过去,却不料让他的眼睛再也移不开,心都在发颤,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大声叫好! 君歌——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