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恩，我到了老宋浩家门口，拼命的按着门铃，谯市的这个鬼天气，冷的要命，我是真的冻坏了。我的脸疼的要命，手指不能动弹。

    “喂，喂，有人吗？”我大声的喊着，“人已经死了吗？老子冻死了，快开门”最后老宋浩先生来开了门，他家就老宋浩先生自己，有个儿子被法院判给了他的前妻，他年轻的时候风流债可不少。

    “郭人萱”老宋浩说：“孩子，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快进来。”我感觉他确实很喜欢我，至少我是一直这样认为的。我三两步跨进屋子，老宋浩家高高的门槛，差点让我摔跟头，这混账的封建礼教。

    “你好啊，宋老师。需要换鞋吗？”“快把外套脱掉挂在上面，来炉子旁暖和一下。”他好像没听见我问候他，的确他听力不是太好。我把大衣挂在门旁锈迹斑斑的铁衣架上，拍了一下裤腿上该死的灰尘，习惯的用手把头发像后一履，我头发理的很短，所以梳子这个工具对我基本用不到。

    “最近身体怎么样？宋老师”我又大声的喊了一声，好让他听到。

    “人老了，身体还是那样，你呢？郭人萱”说着扭头的走向炉子旁的睡椅上，我估计他已经知道我被学校开除的那件事了。

    “挺好的”我说。“宋老师你的病好点了吗”我像个好人一样问着，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也找不到一个好的表达方式。看着他佝偻的背躺在了睡椅上。

    “孩子，来坐这”他指着旁边的小椅子，吃力的说着。我坐下了。

    “你的病情现在控制住吗？老师”

    “我的孩子，我要是病情还能控制住，我就不在家了”老宋浩平淡的说，还带着一点开心愉快的表情，像个疯子一样痴痴的笑着，最后他总算恢复了平静，说到“你怎么今天不去看比赛，我以为你会看球赛呢，不好看吗？”

    “今天倒是有球赛，是和谯二中的比赛，我也去看了一会。在我这老师你比较重要”我笑着拍马屁似的讲着，不得不说，他的椅子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

    他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么说，你是要离开学校了？是吗？郭人萱”他说。

    “是的，老师，我想是的。”

    他开始犯病，一个劲的喘着，你估计这辈子没见过有几个人像他这样喘的，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或者他思考了什么，你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糊涂的都不知道他的屁股在哪，胳膊在哪了。

    “孩子，贾厚德没找你谈谈吗”不错贾厚德的确找我谈过，他就是贾佑倩的那个混账父亲。

    “我们谈过，就在他那该死的办公室，说的有三个小时”

    “他都给你说了什么。”

    “饿，满满的鸡汤，说什么人生就好比一场比赛，大家都要按照规则踢球，他说的时候非常亲切，我是说他没有跳起来头碰到天花板，他只是一直在讲着拿着让人感觉恶心的大道理，你也知道，他就是那样。”

    “孩子，人生的确是一场比赛，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按照规则踢球。”

    “你说的没错，老师，人生的确是一场比赛，我很清楚。”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比赛？去你妈的比赛，对某些人说是比赛，你要是站在实力雄厚的那一队，勉强能说是一场比赛，那要是弱的那一队呢？还他妈的比赛什么？踢个屁球，还谈什么比赛？

    “你有没有告诉你的父母，你要离开的这件事情？”老宋浩问我。

    “没有，老师我没打算现在告诉我爸妈，我这周就回家了”

    “如果你爸妈知道你离开学校，会怎样对你呢？”

    “嗯……他们知道了可能会暴揍我一顿吧。”

    “嗯，他们一定会狠狠的打我的”我摇了摇头，我太喜欢摇头了。

    “呸”我经常说呸，因为我词汇量很少，虽然年龄18岁了，看着却很幼稚，像个13岁的小孩子，说着也确实搞笑，因为我个头只有180，皮肤很嫩，看着就是个白净的小正太。可我的一举一动看着就像个13岁的孩子。所有认识我的都这样说我，尤其是我的同学。可我压根不理会这茬，除了有人说我让我看着成熟些，我才会愤怒起来，就像那种出国留学回来的青年相约五四要革命的感觉一样。人们总是以为有些事情是完全对的，有时候我的一举一动比我的年龄还要成熟很多，周边的人总是忽而不见，总觉得他们眼睛长到了**里面。

    他们的确什么也看不见

    宋浩开始点头，貌似他很了解我的感受。他开始扣鼻子，其实在我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食指伸进了他的大鼻孔。我想他可能认为和我在一起没什么不妥，因为整座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是让我看着一个老家伙在哪玩耍着他的鼻屎，难免会让我也觉得真他妈恶心。

    接着他说：“之前你爸妈来找过贾厚德，我有幸见过他们一面，聊了几句，他们都是非常好的父母。”

    非常好的父母？我非常讨厌非常好这个混账词语，没次听到这个词我就心里犯恶心，比吃了屎还要作呕。

    突然间，老家伙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除了火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的声音，屋子里一下静了起来，他好像又是什么特尖锐的话要跟我说。他想坐直，但是佝偻的背只能让他的坐姿稍微的好看一点。最后只是一场虚惊，他可能因为长久一个姿势不太舒服，想换个姿势而已。他只是从睡椅旁边拿了一杯《读者》扔给了我，可是他没有扔到，就三十公分的距离，扔的就差两三公分，我捡了起来，把它拿在手里，突然之间我想离开这个混账房子，离开这个老家伙。我感觉到一场可怕的训话即将到来。其实我不怕训话，只是一边训话一边看着老家伙玩弄着他的大鼻子，看着他的满口黄里发黑的假牙，还要他妈的望着穿着睡衣的老宋浩，让我他妈的真觉得恶心，我打心底的不乐意。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郭人萱。”

    老家伙口气非常严厉：“这个学期你成绩怎么样？”

    “我成绩很好，老师”我不服气的说着

    “全校多少名”

    “倒数的”我挪了挪坐在椅子上的屁股，这是我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坐的最硬的椅子。

    “虽然我倒数，可是我成绩还是不错的”我说“因为学校本来就是在谯市教育界就市顶尖的，就算倒数去个其他学校成绩也是靠前的好吗？”

    这个老家伙他完全不听我讲话，他总是这样，不肯认真听别人讲话。

    “语文你及格过吗？我看你的卷子，你简直对语文一窍不通”

    “嘿嘿，老师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语文一窍不通，我从来没想过语文这门学科竟然会有标准答案？太变态了。”

    “你简直是对语文一窍不通。”他又重复一遍，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我他吗都承认了，你还要继续讲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