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见洛水

    祭坛之上，威压更胜。

    即使是苏尘体内的金光也已经不足以让他在前进一步。

    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祭坛的高空挂着一轮圆月，圆月之下是郁郁葱葱的林地，林地内有亭台楼宇，有小桥流水，一副清风淡雅，与世无争的景象，哪里像祭坛下的死气沉沉，苍凉荒废和怪诞幽暗。

    苏尘无法前行，只能驻足观望。

    许久，苏尘突生厌烦，这种等待让他恐慌，如果真要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这里，那是何等的煎熬，难道要这样站到老死吗？

    苏尘调动体内金光，但是意念石沉大海，金色的光芒将苏尘的整个五脏六腑都渗透，如一座金色的大山死死的镇压在他的灵魂中，不起丝毫波澜。

    一次、十次、百次，千次。

    苏尘即使拥有比任何人都强大的忍耐力和耐心，都已经无法再容忍体内糟糕的状态。

    他的体内没有了一丝的魂力，全部充斥着这种莫名的金光力量，可却又不被他驱使，还隐隐有种危险的气息在窥探着他。

    苏尘越发的没有耐心，到最后更是一声大吼，整个人瞬间颓废了下去。

    金光的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苏尘甚至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结局，那就是被金光驱使，最终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苏尘是个很硬气的人，对方越硬他就会变得更硬，颓然之后的他又是一腔怒火燃烧，这金色的光芒只是一个疑似大尊的随从，竟然这么狂妄的潜藏在自己体内，一次又一次的窥探他的身体和意志。

    这种狂妄不能让人容忍，苏尘再次被激起斗志，又一次调动意念，要cao控这种力量。

    但是虽有一腔怒火，怎奈实力悬殊太大，金光还是迟迟不见动静，但是神阙xue中却渐渐有了变化。

    只见那如金色太阳的神阙xue中慢慢浮现出一株苍劲的金色柳树，苏尘认得它，就是镇压洛水的那棵巨树。

    柳树沉浮在神阙xue中，万千垂柳无风摆动。

    突然，在苏尘的脑海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声音如同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空洞还带着回声。

    “孩子，退下去吧。”

    “不行，我得救出炎冰。”苏尘果断回绝。

    苍老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在给自己挖着坟墓，一座又一座，这一世你究竟又想要埋到哪里？多少纪元的轮回，埋葬了多少纪元的你，成千上万，成万上亿，你又是何苦呢？”

    苍老声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本如山的字典，上亿兆的信息扑面而来，砸的苏尘差点晕厥，他吃力的大喊：“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一世一世的轮回，都无法摆脱那既定的大势，这一幕发生了千亿次，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

    “来，我就要再来一次，我要救炎冰！”苏尘铁了心，他不能让炎冰这样离去。

    “离开吧，让我们走出这种桎梏，重新走出一片世界不好吗？我不想再看到你和我一样的结局！”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不行，炎冰一定要救！”苏尘握着双拳，眼神中都能喷出火来。

    “你前途无量，又有那个存在的随从在你体内，一旦到达魂海境，我就可以协助你打散她的意志被你利用，到时候神桥彼岸唾手可得，打破桎梏兴许也不在话下，要知道彼岸境的篆刻师只有我们的第一世才达到过，那时的你可以造出成千上万的美女，又何必为了这一个女子浪费自己得来不易的前途？”

    “不行，炎冰就是炎冰，她在这个世间只有一个！”苏尘不满老者说的话，这种人活着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即使能创造世界又有什么意思。

    “你真的要救？”

    “要救！”苏尘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声音在苏尘灵魂中激荡，那稳如金山的金属光芒又不安的跳动起来。

    “篆刻师一世为情，纵使万亿次的轮回，终究改变不了为情而亡的命运。罢了罢了！我就在成全你一次。”老者突然声音变得严肃：“我可以暂时抹掉他的意志，但是在你到达魂海境时他会复苏，到那时是福是祸全凭你自身命运。福，你则有可能比我走的还远。祸，你有可能止步在魂海境，成为最差篆刻师中的一员。”

    “不过你放心，这世间众生的命运都是特定的，你也不例外，你不会被夺舍，不会被别人杀掉，因为你属于她，也只有她才有资格杀掉你！”

    “她不出手，没有任何人敢杀你，最多就是折磨你，让你尝尽世间一切的酷刑，等到你奄奄一息时，她会过来收场，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一种责任，但是我认为这只是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