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楼里的端午节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空，随之而来的一声惊雷，更给这个笼罩在末日下的城市填上了几分恐怖诡异的气氛。 “咱们得快点了，这该死的鬼天气！”莫莉有些局促道：“那边的丧尸交给你，去吧，就看你的了！” 陆天明不情愿的嗯了一声，尽管他已经知道莫莉是在磨练他的求生意志，但一想莫莉到对他的戏耍，对他颐指气使和那一副始终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模样，心里还是满满的不悦：从小到大还没谁敢玩我耍我命令我，等老子干完这件事，非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磨蹭什么，想活命就快点，拿出点男人样儿来。”莫莉在后面使劲儿推了他一把，陆天明不禁喊了一声：“艹！” 这一声却引起了前面聚集在一起距离他只有二三十米的十几只丧尸的注意，开始挪动着腐烂的身躯，缓缓的朝着它们的猎物走来。 陆天明虽然已经开始适应了在末日里求生，但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下十几只丧尸的庞大阵容，我滴妈呀，他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打颤，慌乱之下，竟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逃去，抓起身边一块砖头，朝着丧尸就丢了过去，这一丢正砸在一个支离破碎的丧尸脑袋上，把它整个脑袋砸了下来。 这个丧尸的死，让陆天明清醒了一些，想到自己为了活命而必须做的事，狼狈的爬起来，顺手又抓过两块砖头，边丢边跑，只是这两块砖头失了准头，不但没有砸到丧尸，反倒是丢到了莫莉和沈秋然这边来，险些砸到了自己人。 “莫莉，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艹！”陆天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莫莉五马分尸。 “你干什么呢，丧尸都过来了，快引走，你是猪么？”莫莉抽出砍刀，砍掉了一只最前面丧尸伸过来的手臂，赶紧领着沈秋然退回大楼里，合力而艰难的顶住了十几只丧尸的压力，终于关闭了单元门。 “孙子们，爷爷在这呢，来啊，来吃我啊，你们这群傻逼！”陆天明心里带着对莫莉强烈的怨恨，朝着丧尸狂喊乱叫。 丧尸们被陆天明的声音所吸引，逐渐放弃了大门内的两个女人，而转头奔着陆天明来了，一转眼间，被陆天明引出了老远，超市前面如今已经是畅通无阻了。 “走！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确认每一个角落的安全，然后再开始拿物资，明白了吗？”莫莉一字一字的叮嘱沈秋然道。 “懂了...但是，我...”沈秋然话才说了一半却被莫莉打断，推开了单元门说道：“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现在倒是咱们俩得快点了，时间不多。” 沈秋然还想说什么，但莫莉已经提着砍刀冲出老远，沈秋然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得赶上去。刚才十几只面目狰狞的丧尸攻击大门的场面，让她既恐惧，又担心陆天明的安危，尽管莫莉十分自信的保证他不会有事，但凭她一句话沈秋然哪里会那么容易放心呢？毕竟，陆天明不是特警，只是个小老百姓而已... 率先进入超市的莫莉，检查了周围的情况，根本藏不下一只丧尸，因为这里正如陆天明说的，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地方，能用的东西装在一起也装不满大型超市的一个购物车。 小店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还有一些散落在大门口，看来，在末日爆发的时候，这里成为了小区里逃难的人第一个盯上的地方，毕竟食物永远是生存第一物资，但好在是这个小区的居住人口并不多，加在一起也不足几百人，许多房子都是空着的，这才让莫莉他们还算有得拿。 “看来咱们运气不是太好，但是还不坏，快，有用的都拿走！”莫莉对沈秋然说，自己从地上抓起一个纸盒箱，快速的将周围的方便面，啤酒之类的装进箱子，另一边，沈秋然也收集了差不多大半箱的食物与饮水。 “艹，完事了没有，老子快撑不住了，累死了！”远处传来了陆天明的呼喊声，他最开始领着丧尸就像遛狗一样，现在已经在园区了跑了有半个小时了。这会儿，他再也不像是在遛狗，更像是一个被狗撵的十分狼狈的人。 就在莫莉和沈秋然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远处的陆天明似乎是体力不支，摔倒了，后面的丧尸蜂拥而上，陆天明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的妈呀！”陆天明感觉身上一阵剧痛，但强烈的求生**让他顾不得累的肺炸的煎熬，只想着逃跑，然而一只丧尸已经抓住了他的脚，陆天明连蹬带踹，贴着另外两只丧尸的手臂挣脱开，莫莉这时赶到，一个回旋腿将那几只丧尸踢得向后退了几步，趁机拉起陆天明往大楼里跑去，等在那里的沈秋然与他俩合力关闭了大门，躲过了这十几只丧尸的追击！ 三个人靠在大门上，就连一向冷静的莫莉也是连连的喘着粗气。 为了让大门更安全，三个人找来周围一切可以用的物品，将大门封了个严实，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了七楼。 “猎鹰呼叫鸟巢，收到请回答！”莫莉用屋子里的无线电又一次呼叫什么人，但是仍然没有回应。 随着黑夜的到来，大雨像千万支有穿金断石势头的利箭一样，从半空中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模糊了整个城市。 大楼七楼的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烛光，这一丝光亮是附近唯一一处光明，尽管它是黑夜里最后的一线希望，但显得和整个陷入黑暗的城市格格不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烛光前，三个人面色复杂静静地坐着，桌子上摆着啤酒，泡面和一些包装花花绿绿的食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动，在这样一个绝望的夜晚，他们似乎全都没有了胃口，也或许都还没从傍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里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莉才苦笑着率先打开一听啤酒，说道：“明天就是端午节了，真不知道咱们应该庆祝还是应该失落...”随着她话语落罢，将一听啤酒一饮而尽。 陆天明随后打开一听啤酒，什么也不说，瞪了莫莉一眼就扬脖儿灌了下去，沈秋然也拿起一听，一饮而尽，随后扑在陆天明的怀里伤心哭泣。 莫莉一听啤酒下了肚，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打开第二听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咱们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秋然，难受了就彻底哭出来，睡一觉就好了，老公陪着你呢，别怕！”陆天明不理会莫莉的话，安慰着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的沈秋然，的确是难为她了，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儿，为了生存，必须要逼着自己面对恐怖的事情...而自己，除了安慰她却什么也帮不上，陆天明难受极了... “没想到在城市末日的时候，还能有人陪我喝酒，虽然不是...他...但是也算不错了，我干了...” 陆天明不说话，也不理她，亲吻了一下已经在他怀里哭得睡着了的沈秋然的额头，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唯一一张单人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来，拿起那瓶老龙口，灌了三分之一。 喉咙里灼热的感觉让陆天明清醒了一些，趴在桌上，点了一支烟：“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酒劲儿的影响，不知不觉的，陆天明进去了梦乡，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蜡烛是新换的，屋子里仍然是静悄悄的，沈秋然还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只是不见莫莉的影子，桌子上的啤酒白酒也全都不见了。 “莫莉，莫莉！”陆天明轻声的叫着，却没有人回应，他虽然对莫莉心怀怨恨，但也绝不希望莫莉出事，毕竟他们之间算的上是战友，至少在陆天明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走出房间，来到了空旷的走廊上寻找着，楼梯口的大门被关了起来，透过窗户，陆天明看到尽头的窗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莫莉。莫莉一只脚搭在窗台上坐着，一听接着一听的喝着啤酒。 “你把酒都带出来，还跑这儿装深沉啊，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天明推开门来到楼梯间里问到。 “现在已经彻底是端午节了，而他却始终不在，我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属于我自己的端午节...”莫莉说道。 “你瞎啦？老子跟秋然不是人啊？”陆天明不满道。 “你算么？你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了。”莫莉冷冷的说了一句。 “艹，你喝多了吧你，疯子。”陆天明再一次听到莫莉那让人不舒服的语气，心中又一股怒火冲了上来，但一想到有可能是莫莉喝多了说的醉话，随着半瓶白酒的灌下，又一次被压了下去。 “陆天明！”莫莉突然发疯一样拿着手里空了的易拉罐朝他使劲丢了过来：“一边去，别来烦我！” “我拿你当战友担心你出事，你特么的就这么对我么？”陆天明躲开了莫莉连着三次的投掷说道。 “战友你个屁，谁跟你是战友！”莫莉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你给我滚下来，艹！”陆天明的愤怒随着莫莉那一副高傲的嘴脸和冷冷的话语再一次被激起，接着酒劲儿，他冲了过去，一把就将莫莉拉了下来。 没等莫莉反应过来，陆天明将她按在了窗台前，随手拿起边上的一把扫把杆儿，对着莫莉的屁股就是啪的一下。 “啊！”莫莉惊讶的叫了一声，酒劲儿也瞬间醒了大半，她用肘击技术一把将陆天明推开，寻常人被她这么一下子，早就疼的鬼哭狼嚎了，但是陆天明好像丝毫没有知觉，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双目通红的冲了上来，一把将莫莉扑倒在窗前，抓住了她双手反擒住，把莫莉的身体压成一个倒着的“l”形，莫莉十几年的训练，不论是力量还是技术应当都是一流的，然而这时候却似乎完全抵不过愤怒状态下的陆天明，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甚至，她想，恐怕他在场的话也抵不过现在的陆天明的愤怒... 陆天明拿起扫把又抽了下去，莫莉拼命的挣扎，双腿乱蹬着，却仍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陆天明的攻势：“老子忍了你很久了，你不是高冷吗，你不是敢耍老子玩儿老子命令老子吗，你不是总摆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吗，你不是狂拽酷炫叼炸天么，敢招惹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你陆王爷有两只眼，艹！”陆天明手里的扫把如狂风暴雨一样，狠狠的打在了莫莉被迫高高撅起的屁股上，连同着他之前在警车里就对莫莉的不满，全都还给了莫莉的屁股。 这样的感觉突然让她觉得似曾相识，那还是十年前因为训练不用心被深爱的他这样打过，也是唯一的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天明似乎是累了倦了，心里的恨全都发泄出来了，哼了一声，放开了莫莉。 莫莉身子一软，双手支撑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但却看不到她的泪痕，只转过头朝陆天明说道：“现在打爽了，你满意了么？” “莫莉...对不起...我...”陆天明听着莫莉的话语，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事。 “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吗，这样不正合你意吗？”莫莉平静的说道：“没关系，我不会告诉沈秋然的，放心吧。” “我艹！这女人到底什么个情况...还真他妈的是个奇葩，今儿个也真是个难忘的端午节...”陆天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