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君臣诺言
咸阳宫中，嬴政矗立在王座之旁，慢慢踱步，思考着什么事情。殿内只有他和李斯两人，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突然之间，他停下脚步，哼笑了一下。 “陛下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李斯注意到嬴政的这个笑声之中带有一丝轻松。 “事情要有转机了。” “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事情？” “这不就来了。”嬴政朝着咸阳宫外看去。一名太监在宫门站定，弯腰作揖对嬴政说话。 “陛下，阴阳家东君前来求见。” “好，”嬴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随后伸手将黑色龙袍扬起，安坐在龙椅之上，“让她进来。” 李斯抬眼看到嬴政勾起的眼角，这个笑容，从来没有显露给这殿上拜倒在他面前的任何臣子。李斯在内心深处默默叹息，看样子，陛下对东君很感兴趣。他也知道，皇帝感兴趣的，其他人是不能碰的。 “臣阴阳家东君叩见陛下。”晓寒进入殿中给嬴政行了稽首礼。 “平身吧。”嬴政伸手做了个上扬的动作，晓寒站起身来。 “恭祝陛下一统天下，结束了这多年来的战事，是天下之人可喜可贺的事情。” “恭维的话，最近朕已经听了太多了，你此次前来，一定不只是为了来说这些好话的吧。” 晓寒微微笑了，粉红色的双唇弯出很迷人的弧度，她启唇说：“臣此次前来是为了苍龙七宿的秘密。” “很好。”嬴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但是，这件事情，只能陛下与臣下两人知晓，所以，李大人对不住了。” “李斯不是外人。”嬴政对于晓寒的这个要求有些惊讶。 “因为除了这个秘密，臣还有其他要事要说。”晓寒谦恭地朝着嬴政行礼。 “好，李斯，你下去吧。” 李斯看到嬴政眼中一闪而过的眼神，立刻会意，离开了大殿。随后，咸阳宫门紧闭，烛火通明，只剩下晓寒与嬴政两人。 “陛下，臣不想影响您最近的好心情，但是还是有事想说。” “你想说的那些隐患寡人大约都已经知道了。倒是你，寡人全天下通缉你最喜欢的人，你居然还会来这里与寡人谋划大业。” “陛下看样子是不相信臣了？” “寡人在掂量自己与盖聂在你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 “陛下太看得起臣下了。您不需在意臣心中如何去想，您自己的心愿才是最重要的。” “东君你愿意助寡人一臂之力，那也一定是有条件的吧？”嬴政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站到晓寒面前，看着她的双眼。 “陛下大可放心，臣说的都是实话，”晓寒躲避了嬴政逼人的目光，“条件就是臣下要盖聂和卫庄两人活。” “那恐怕不可能了。”嬴政转过身去，不再看晓寒了。 “纵然是与虎谋皮，但也有保护虎的方法。” “你这是在利用朕了？”嬴政攥起拳头来。 “臣下怎么敢？”晓寒从衣兜之中拿出了无忧的那把折扇，双手捧着，跪在嬴政身旁，“陛下，这是魏国保护的秘密。” 嬴政将折扇拿起，展开，看到了上面的山水画。 “这秘密是隐藏于山水之间吗？” “陛下请看。”晓寒站起身，伸出剑指，口述阴阳之术，指尖发亮，轻点在扇面之上，顿时山水之画在不断变动，变为了一行字。 “这句话出自祖师邹衍所著阴阳典籍《邹子》。具体想说明什么，臣暂时还不清楚。”晓寒知道没有最终确切的答案，一切都是一纸空话。放在嬴政这么聪明的帝王面前，就像是在给他玩些小把戏一样。 “如果寡人同意留盖聂和卫庄的性命，你又能做什么保证给寡人呢？” 嬴政相信了她，将折扇合起来，拿在手中，敲打晓寒的脑袋。晓寒觉得这虽然是情理之中，但却是意料之外之事。况且嬴政刚刚给李斯使了眼色，这很可能是一场局。已身处局势之中，承诺却可以带来转机。 “臣下这一生只愿忠于陛下一主。” 嬴政看着跪在地上的晓寒，开口说道：“你们阴阳家的人会占卜未来，朕只想问一句，朕的帝国会有多长远？” 这又是一句考验的话语，晓寒曾经想过无数遍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回答，她知道，她该回答一个能合嬴政心意的答案。 “帝国之魂，与天同寿。” 嬴政认真想了一下，手移到了天问之上，说道：“你让朕留他们两人性命，难道不担心自己吗？” “臣下既然选择跪在陛下身旁，就会一直让自己有活着跪下去的价值。” “小寒，你很聪明。”嬴政转身，将跪在地上多时的晓寒扶起。 “臣下不敢……”晓寒听到嬴政如此亲切地称呼她，更有些敬畏他了。 “你可知道朕那日登基大典为何停于那里多时？” “因为看到了熟人。” “朕放了他一命……” “这次放手或许留下了未来的隐患。”晓寒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嬴政轻笑了一声。 “哈，朕有一个大计，未曾告诉任何人。” “臣，洗耳恭听。” …… 等到晓寒出了咸阳宫，再看到宫外久违的阳光，终于放心大胆地呼了一口气。 嬴政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她耳边。 “保住你的命，朕需要你。” 晓寒想了想自己做的决定，这是与盖聂对立的决定，但也是必须的决定。想要解开那个属于天下的秘密，她就需要借助嬴政的力量来实现。 相互利用……晓寒竟有那么一些时候，觉得她与嬴政成了好友。 一路骑马赶到了客栈，见到了无忧。告诉他这一切，无忧脸上却有些不开心。 “你干嘛板着脸看着我啊？” “因为我的折扇被你给了始皇帝，现如今的我手无寸铁……” 晓寒伸手阻挡了他的话语。 “我辛辛苦苦给你求来了自由，你还得寸进尺让我再赔武器给你咯？” “你说对了。”无忧嘴角又扬起那个得意的微笑。 晓寒扶额，说道：“我一定是给自己找了个拖油瓶。” “寒姑娘，你还在这里啊！”这一声呼唤顿时让晓寒眉开眼笑。前两日求剑的那位老者又来这里找她，这次显然还带来了重要的东西。 “小寒自然是在这里等老伯啊。” “看老朽今日给你带来了什么宝贝？” 老伯将剑匣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其中的剑深邃迷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剑匣之中。 “这是……龙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