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使的选择
不知道奥菲斯究竟有没有理解苍真的意思，反正自那之后，苍真的后面就多了条小尾巴，寸步不离得跟着他，无论苍真去哪里，奥菲斯就跟到哪。 一天后，战场全部打扫干净，残破的尸体和破碎的兵器几乎找不到了，整个场地焕然一新。因为战斗的余波而倒塌的石柱和破坏的墙壁，基本都在恶魔城的力量下恢复如初。 不需要担心因为战斗搞破产真是太美好了。 “吱嘎”的一声，王座之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苍真捏着鼻梁走了出来。就在刚才他十分强硬得一口否决了那些反攻地狱，教训哈迪斯的提议，依靠说一不二的霸权将这件事画上句号。 虽然光挨打不还手不符合他的习惯，但是看在他们即将离开的份上，苍真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当然，如果哈迪斯非要作死跳出来闹事，苍真肯定就不会放过他了。 “只不过是还一个小人情，花费了我那么多时间，感觉真是被坑了啊。” 穿过回廊过道的时候，苍真从拱形窗户向外望去，昨日的战场遍布的血迹已经一点也看不见，那天三方厮杀的战争依稀就像在梦里一样。 战争的血腥被和平的光景掩盖，也许有点自欺欺人，但任何智慧生命都不会讨厌这幅光景。 苍真迈着快步穿过城堡里的一个个区域，在一众恶魔敬畏的目视下进入了传送室。 传送室里，穿着白色西服鼻梁上挂着金丝眼镜，类似学者的年轻男人在亚空间传送门前全神贯注得忙活着，甚至没有注意到苍真的到来。倒是一旁好奇的观看的炽天使组合米迦勒和加百列注意苍真。 “只有你们两个吗？别看这个传送门不大，但传送整个天界的天使都没问题。” 听到苍真的声音，类似学者的白西服年轻男人才惊觉反身，第一时间抚胸躬身向至高无上的恶魔城城主致以最高敬意。苍真立刻摆摆手阻止他接下去的行为，随即再次看向米迦勒。 白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微微弓着腰，没有直接起身，而是保持原样连退两步，才直起身转头继续调整传送门的坐标。 “我们四大炽天使长讨论了很多次，乌列他们实在放心不下这个世界的信徒。加百列也认为我们不应该抛下信徒，所以我们决定由我和加百列前往主的所在，请求主回到天界继续指引我们。” 米迦勒莞尔一笑，说出了其他几位炽天使长的选择。像清澈的湖水一样纯净的笑容，似乎可以让恶魔得到净化。都说加百列是天界最美的女天使，可苍真却认为，如果米迦勒是女子，恐怕连魔王都会被他的笑容净化。 即便面对自己的信仰，炽天使们还是无法抛下广大的信徒离开。 此去，若神真的还活着。最好的情况，也许就是让神回到这个世界，继续领导天使传播光明。实在不行，恐怕这些炽天使长也做好了独自引领信徒的准备。 米迦勒等人所求，不过是确认神还活着，让信徒和天使们重新拥有信仰的对象，以及获得神的允许，让他们播散神的光辉。 闻言，苍真不禁为米迦勒等人的觉悟触动，这个世界的天使的确是善良美好的化身。 不过，苍真很确定他们是无法请动那位上帝的。可是，如果只是一个分身的话，也许并不是不可能。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上帝开解米迦勒两人，正式任命米迦勒代替神担任天界领导者。 了解了炽天使们的想法后，苍真感觉没有什么可以说了，劝告他们都是不必要的。 于是，三人便一起等待传送门的调整工作完成。 “调试完成，城主大人。传送门可以开始传送了。” 调整的内容不算复杂，早就习惯了调整传送门的年轻白西服顺利完成了调试。 拱形中空的门框射出道道白光，门的中心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所有的光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螺旋的图案。 传送的通道打开了。 苍真对米迦勒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带头走了进去。 传送门的背后是一个空寂的世界，纯白的光弥漫在四周，隐约间听到世界奏响赞歌，就连天界的圣洁都被比了下去。 一踏进来，感受着环绕在身旁的神圣气息，米迦勒和加百列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如此圣洁美好的地方，果然只有神才能拥有吧。 传送门的背后，神果不出其然已经等候在那里。 尽管苍真没有见过米迦勒侍奉的神，但既然是类似上帝的分身的存在，形象应该差不了多少。这一点从米迦勒两人先是有些疑惑，很快又恢复了恭敬的神情可以看出。 “太，太好了，主果然还……” 加百列说着哽咽落泪，似乎不敢置信般朝上帝伸出了手，想要亲自触摸确认，却又生怕因此亵渎了主的光辉形象而畏缩着。 天知道失去了侍奉的神的这些日子里，这群对信仰最为虔诚的炽天使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苍真见多了因为信奉的神陨落而跟着殉葬的神之使徒，不得不说米迦勒等人真的很不容易。 “主啊，您为何不回到天界继续引领我们天使呢？莫非是我们所做的什么事情让您失望了吗？” 米迦勒恭敬得俯下身子，悲切而沉痛地问道。 不是质疑神的决定，而是从自身寻找问题，这就是米迦勒对神的敬意。 神自然是不会犯错的，如果有错，那么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这种想法在其他人听来未免很蠢，但对于狂热的信徒来说，这种心态再正常不过。他们根本不会怀疑信仰的对象会有问题。 尽管神没有任何的表情，但苍真通过几次相处，还是从上帝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尴尬和为难，显然他也在为如何与米迦勒等人相处而犹豫。 一声叹息，上帝到底是没有让两位虔诚的炽天使忧心下去。 苍真默默得转身离开，米迦勒两人与上帝之间的对话他即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参与。他的任务就是把米迦勒领到上帝的面前，现在他已经达成了上帝的请求。 传送室内，传送门中心的螺旋一刻不停得转动着，传送的通道持续开启。 没过多久，苍真就从传送门中迈了出来，两步走到一旁靠在墙上，双手环抱闭目等待着。 “咔，咔，咔……” 沉重的时钟走动的声音从窗外传进传送室中，时间一点点走过，苍真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焦躁，心灵一片平静。 天上的太阳西坠，天边染上黄昏的色彩，昏黄的光线照射进传送室，米迦勒两人带着失望兼解脱的神色回到了恶魔城。 心中的郁结终于放下了吧。 见到苍真睁开双眼，加百列保持最后的礼貌对等待已久的苍真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就张开翅膀从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她的心情不好，没有心情进行交谈，苍真很理解。 上帝的答复看来不出苍真所料，米迦勒疲惫得笑了笑，苦笑着对离去的加百列的方向摇了摇头。加百列必须第一时间返回天界将上帝的意思转述给留守的两位炽天使长，这自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虽然他们没有取得预期中最好的结果，但一直困扰米迦勒的“系统”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上帝接手了“系统”的控制，着实减轻了米迦勒等炽天使长的负担，对信徒的祝福系统终于恢复如初，不需要因为各种问题而不得不驱逐那些对主保持信仰的信徒了。 “非常感谢您为天界所做的一切。” 米迦勒舒展翅膀，对苍真深深地弯下了腰。除了神外，恐怕苍真是第一个接受米迦勒如此大礼的人。 尽管对此是一个恶魔，但米迦勒还是发自真心得感谢他，他为天界、为天使们，以及所有的信徒找回了他们最重要的信仰。 如果没有他，米迦勒不知道还要在内心痛苦多久，自责多少年。别看米迦勒在人前都是一副温和的微笑的模样，但谁有看见了米迦勒心底的哀伤。 为什么神死去了，自己却还活着呢？ 没有守护好神的安全，甚至不得不与杀死了神的恶魔握手言和，米迦勒的心中是多么的自责内疚啊！ 然而，这一切终于得到解脱了。 神还活着。 神宽恕了他们。 不，应该说神包容着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米迦勒失职。 这一次与上帝相见，米迦勒心中的悲伤被上帝解开了。除了神的身前，在其他天使的面前，他依然是那位永远公正温和的天界领导者。 “虽然主拒绝回到这个世界，但主支持我们的决定。保佑每一个信徒是我们的责任。今后，我也会引领主的信徒。主就在我们的身后注视着我们！” 一片金光中，米迦勒的笑容伴随着金光消逝而消逝了。 这位天界的现任领导者心满意足得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带领着现存的天使守护着这个世界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