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灾害之始
太阳的光芒从箱庭消失了。 人们仰望天空，即使是正午的时刻，天空中也是漆黑一片，只有少于的阳光逃逸出来。 为此，人们不得不开始24小时点亮灯火，同时祈祷阳光早日重现。 而相对的，具备一定实力的大型共同体使用与下层的共同体不同的方式应对，他们组织了大量的人手进行调查，试图找出阳光消失之谜。 没有从天而降的契约文件，习惯了箱庭的规则的人们理所当然没能想到这是一场恐怖的由魔王展开的恩赐游戏。 最先，人们寻找那些拥有「太阳主权」的家伙，怀疑是他们对太阳动了手脚。这不是没有先例，第一代的“箱庭骑士”正是因此而灭亡。 然而，所有拥有「太阳主权」的神佛一致否认了对太阳进行某种更改。他们确认太阳没有问题，与之前完全一样。 这一点其实并不让人意外。 太阳异变发生时出现的异象，那很明显是某种力量形成黑云阻挡了阳光。这表明异变与太阳的实际关系并不是很大，至少不是太阳运行导致的异常。 但，若这是魔王袭击的征兆的话，又为什么没有出现任何的通知和公告呢？ 最起码，魔王登场的强制契约文件一点踪影也没有见到。固有的思维惯性让人们下意识排除了魔王袭击的可能性。 黑暗降临的第一天，人们尽管有些不知所措，但造成的影响还不算大。毕竟，只是需要用多一些灯火罢了，哪怕是最底层的共同体也能够承受。一部份买卖制作灯饰的共同体甚至还欣喜不已，他们的生意因此提高了不少。 人们相信无论出了多大的问题，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是神佛先扛着。箱庭的世界拥有不计其数的神佛修罗等大能者存在，区区的阳光消失问题不消几日就能解决。 可是，这一次人们失望了。 第二天，人们从温暖的床铺爬起来，习惯性地看了眼天色，发生外面的天色如深夜般漆黑深邃。 人们疑惑、惊讶，同时开始担心起来。 中上层的大型共同体，以及阶层支配者肩负极大的期待，他们彻夜不眠研究异变的缘由，可惜一无所获。 不得已，人们开始向买卖情报的，以及擅长预言的共同体进行求助。 可似乎这一次连他们也没辙了。 面对众人的疑问，进行情报买卖的共同体一摊双手，表示他们同样对现在的情况一头雾水。而擅长预言的神佛给出的预言模糊不清，连他们自己也无法正确解答。 这回麻烦大了。 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后，众多睿智的人已经看出隐藏于未来的危机不断迫近。 太阳或者说阳光对箱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哪个家伙敢说自己完全不需要眼光。哪怕是畏光的黑暗种族也是一样。 阳光消失的第三天，危害开始出现苗头。 需要光合作用生长的农作物开始出现萎蔫，依靠种植农作物谋生的共同体慌了，阳光消失的日子再持续几天，收成就要受到影响了。 为了应对这一危机，一方面人们开始全力寻找异变的缘由，一方面着手依靠恩赐的力量维持农作物的正常生长。 然而，随着这一应对，人们发生了更多的问题。 恩赐开始失去作用。 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种植农场品的共同体，他们储藏的对植物生长有促进作用的恩赐接连失效，偶尔保存下来的恩赐的效果也大幅度下降。 终于，人们意识到现在的情势是何等严峻。 只要没有阳光的日子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农作物就要全部枯萎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一旦收成减少甚至全部消失，箱庭将出现严重的饥荒。 光有恩赐也不能填饱肚子呀。 “下层开始慌乱了呢。” 关注着箱庭的苍真摇晃酒杯，满脸愉悦地笑了起来。 作为一手制造如今的局面的幕后黑手，苍真丝毫不着急现身，而是准备隐藏起来，暗中酝酿更加恐怖的计划。 实际上，摧毁某个地方并不一定非得依靠强大的力量去平推，无形的侵蚀更加致命。 社会的构成依靠方方面面的稳定指标，哪怕只是组成社会的其中一角出现问题，整个社会也会连带着走向覆灭。 而粮食的多寡，无论任何时代都是制约发展的重要指标。 神佛可以不吃不喝撑上好几百年，可下层一旦缺少粮食，短短一个星期就会彻底崩溃，进入人吃人的骇人局面。 为什么还没有解决问题？ 慌乱的人们开始质疑阶层支配者的不作为，失去阳光的影响随着时间每时每刻都在扩大，每过一天损失都在翻倍。 一场可能导致箱庭崩坏的危机已经露出头角。 目光越是长远的人，此刻便越是着急，聪明人往往最先看出毛病的严重性。 下层与上层神佛的联系越发紧密，越来越多的情报开始流入下层。 原来，竟然连神佛都收到了影响。 神佛的力量在消退，他们虚弱不堪，以致无力出手援助下层的共同体。 人们开始研究这场异变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最后惊讶的发现箱庭中仅有人类受到的影响最小，而实力越是强大的神佛遭受的影响越是巨大。神佛的灵格每时每刻都在损耗，拖得时间越久，灵格损耗就越大。 万一灵格过度耗损，那后果是无法挽回的，灵格损耗严重的人会迅速死去。 虽然人类的灵格似乎也在不断恶化，但那个速度比之其他种族而言，简直可以说微乎其微。 仅仅三天时间，神佛已经虚弱到无法打开仞利天即刻谪领。 恍惚间，人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这种专门针对人类的局面曾经也出现过数次，每一次其他的各族和神佛修罗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出手。 箱庭中最为可怕的天灾，连神佛都畏惧的最强弑神者——人类最终试炼。 难道，这又是一次“人类最终试炼”吗？ 但是，记载了魔王的游戏规则的契约文件却又为何没有出现呢？ 哪怕条件多么苛刻，人们也祈愿魔王赶紧现身。 连目标都没有，如何才能打倒他。 就在人们仿佛无头苍蝇般混乱时，一部份了解情况的人站了出来。 从「Salamandra」到火龙诞生祭，期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比如魔王来袭、白夜叉被俘虏等消息从十六夜等人的口中流传出去。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苍真以及他背后的共同体「Castlevania」就是这次的幕后黑手，但好歹是有了一个目标。 恶魔城的赫赫凶威自然流传在箱庭之中，可比起“人类最终试炼”这等可怕的凶名，苍真的魔王之威就远远不及了。 一部份心急的共同体抱着不放过任何可能的心态赶赴恶魔城，更多的共同体处于观望之中，他们准备等待找到真正的幕后元凶才会一拥而上。 这一次，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他都已经得罪了整个箱庭所有的共同体。吞噬阳光造成的影响波及了整个箱庭，上至神佛，下至最底层的共同体，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没有找到幕后黑手就罢了，一旦幕后黑手暴露了身份，等待他的就是整个箱庭汇聚而来的讨伐大军。 这种吸引仇恨的方式太过霸气，完全不给其他人留下一点活路。 对这样的情况，苍真是早有预料。他很清楚一旦做出这样的举动，整个箱庭都会成为他的敌人，可苍真仍旧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他的魔威。 举世皆敌固然可怕，但同样对苍真有着另外的好处。众人的恶意将会被他吸收，越是多人憎恨他，诅咒他，苍真的实力就会提升越多。迎来箱庭全体共同体的敌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太阳消失的第四天，再也没有人敢小看太阳的异变。 哪怕是最愚蠢无知、怀抱侥幸之心的人也终于意识到，这次的情况怕是不会很快得到解决了。 有先见之明的共同体开始庆幸他们早早进行粮食储备，尽管有些充满，但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遇到粮食短缺的危机。 但那些卖出大量粮食，将收购食物的共同体当做冤大头，自以为大赚一笔的家伙却只能咽下苦果，以比之前更好的价格疯狂收购粮食。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结束，谁会再卖给他们粮食呢。 “这一次，必须做个了结了。” 手握真正的梵释枪，再次降天成人的帝释天遥望着恶魔城的方向，暗自下定决心。 得知苍真即将成为“人类最终试炼”后，帝释天当机立断降天成人，幸运得避开了对神佛的影响，以人类之身活跃在中下层。 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带着天军一起降天，孤身一人的帝释天必须借助其他共同体的人手才能进行讨伐。 当然，他愿意的话，也可以孤身硬闯恶魔城。 不过，结果恐怕就是成为恶魔城新的装饰品。 成为“人类最终试炼”，苍真对他人的恶意更加敏感，第一时间沿着恶意传来的方向发现了降天成人的帝释天。 “呵呵，我很期待你的光临。” 即使发觉帝释天，苍真也没有提前抹杀他的想法，如今降天的帝释天在他看来，不过如同其他人一样只是游戏里的配角。 与其提前灭杀他，还不如留着他期待他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