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最大的政治交易
现在许多人感觉头大如斗,看似有人再下一盘大棋。想搞大跳跃,把千年历史形成的规律给逆转过来。 因为三月初这个阳春全面来临的时候,三司使包拯也不知道被谁蛊惑鸡血了,三司竟是在七日内连发五道民生经济政令,分别下发北方黄河流域的州府,彻底解锁了户籍和流动。与此同时齐州知州,德州知州,京东东路转运司,河北东路转运司,纷纷接到了三司政令:德州和齐州部分地区至渤海沿海一线土地,全部冻结,不能因州府自己需要发生任何形势的兼并、转移、过户。否则严厉追究,列入每三年官员考核范畴。 这在政治上算是地震。从张方平时期开始,三司从未有过这么大动作,谁都无法想象,这个动作会出现在不懂三司业务的包拯身上? 于是大家都蒙了,民间纷纷评价:包老头的獠牙显露,吃相开始难看了。希望河间府一带的知府知州们不会被逼自杀就好,因为北方户籍一但被三司解锁,就意味着人往高处走,会有大量的人朝工作机会很多的大名府汇集。 大名府的工作机会多,而河间府算是直面辽国的前线,有选择的情况下,大家会选择后退到经济重镇大名府这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有人当心,这是老包和大魔王的屁1眼交易,有可能会损害到大宋北方的战略安全形势。 然而管他们说不说,包拯这家伙的好处是他不懂太多,但只要不违背大宋律的事他又认可了,他就比谁都敢做。 依大宋律,关于土地和户籍政策归属户部管理。户部在最早以前是执行机构而不是决策机构。直至宋家政治改革后,出现了三司这个衙门,这个衙门和户部算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但它从执行机构摇身一变成为决策机构,所以它是独立的,可以自己制定相关政策。 大抵上的规矩是:既然是决策机构它就会有自主行为,皇帝也不会主动指挥三司怎么干,否则也就不会弄个三司使出来。 之所以需要个三司使,就是为了让它自己独立运行。所以还是二次判定权:除非事实证明三司错了,皇帝才会出面宣布“禁止你老包这么干”。而不会在之前吩咐他要怎么怎么干。 于是老包的政策让富弼和韩琦一起大跌眼镜,却只能干瞪眼。 前阵子韩琦风头很强劲,整的富弼和王拱辰没脾气,看似老韩成为了首相,然而那是在包拯入朝前。包拯入朝后又不讲政治,也不怕权贵。所以王拱辰会为了面子好看不和韩琦怼,但则包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 这个时期王雱也已经离开了汴京,没回北京,绕道进登州王拱辰的老巢去了。与此同时王雱几道命令发给大名府民政口,以及工业司人事口,要求他们妥善做好招工用工,从北方吸引移民的安置工作。 大雱对大名府要求:初期仍旧以试点为主,不要好大喜功的加大移民流速。北方有地的农人仍旧让他们务农为主。投资移民也要慎重引入,因为北方的资本和辽国,和马贼,和帮派都是千丝万缕的。结论是技术移民为主、吸引有一技之长的无产者进大名府、就是当前时期大名府民政口的主要工作内容。 大名府作为大宋第二重镇,户籍吸引力不言而喻,所以当然可以挑挑选选。 换其他官僚执行这个政策的话,捞钱的春天就来了,因为他们肯定反过来会选土豪进大名府投资。 但这并没有多大卵用,现在工业上的投资不说饱和,已经差不多了,在运力没有大的颠覆前过犹不及。所以放纵那些资本进大名府、除了炒高房价和地价外没什么卵用。 房价地价炒高后大名府会有用不完的财政这不假,但绝对不利益制造业崛起,因为工厂一看制造业没有盖房子炒地皮挣钱,他们吃饱撑了投资制造业。与此同时,生活成本的巨额攀升也能挡住外面的人才进大名府。 于是居于此点考虑,王雱要求大名府严审投资移民、严控大名府土地转让。 给工业司的要求:利用现在外来人口红利,最快组建工业司旗下“水利水电第一和第二工程局”,为渤海战略大运河开挖做足准备…… 四月天景色很美,这个时期神仙jiejie于汴京临盆在即,大魔王却喜欢于每个清晨,约着老狐狸王拱辰在登州海边散步,作为临时好基友,有时还相约着黄昏十分一起在海边看日落,好不快活。 登州是大型外贸港口,于是有较多的日本小jiejie在这里活动。王拱辰家里就有一只日本来的“歌舞团”。于是他会很摆谱的带着大雱去海滩上,在晚霞中吹着海风,看日本歌舞团的和风表演。 这比不上江南的“河畔之梦”画风,但也算别具一格,耳目一新。 这个期间王雱的主要工作就是公关王拱辰,用一些利益,交换登州造船厂的审批。 关于海军第一代“护卫舰”的研发,在北京造船厂论证结束后,王雱的设想是在登州制造、且进行海试。这些是内河环境模拟不了的。 若在北京制造,需要的时候开不出渤海去。因为大运河最快要三年后才开通,在这之前如果要对渤海干涉,那就只是绕道蓟县,那必然要和辽国之间产生摩擦。 所以最简单最安全的折中是:海军战舰的打造在登州港设立分厂,需要的时候,海军其余装备和物资依托铁路对登州输出。 “老相爷,关于工业司在登州设立造船厂的事,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你是怎么看的呢?”王雱于海滩看晚霞的现在问道。 王拱辰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所过之处、他的日本歌舞团退散停止表演,少顷后道:“王雱啊,你弱冠之际便独领风sao,领着宋军南征北战纵横几万里,所向无敌。在时节这么敏感、纷争这么激烈时,你这已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少壮派就容不得别人的意见?容不得别人露脸吗?你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让老家伙们做什么呢?又让后来人做什么呢?” “你……”王雱有些不来气。 两鬓头发有白的王拱辰又笑了笑道:“有倒是,五年前如果想到今天,那时老夫就该打断你政治上的双腿,那是唯一做得到的时候,现在则不行了,没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