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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天地

    关于昙鸾是否进入魔罗榜的事宜,慧光并没反对大家的意见,但末了却说要和道宠商议,这大大出乎众人的意外。这个意外有两层意思,一是慧光与道宠,虽然都是禅宗分支地论学派的传人,但一个是南道系,一个是北道系,外人传言,二人素有不合,今天慧光断事要与道宠商量,众人费解。二是道宠为都维那,他的师傅虽是剑客身份,却并没有剑客之名,他的中剑是拔陀禅师后让的,甚至原来的剑侠图根据五湖四海的定义,天下只有东南西北四海而没有中海,因此并没有设置中剑。后来随着菩提流支的影响和达摩的到来,才增加了振四海的中海剑客。但菩提流支并没有明确接受,因而严格的说,他们师徒与武林都不沾边。因此今天研究武林剑侠图的事情,慧光说要找道宠商量,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啊!大家更难懂了。

    那么这个慧光怎么回事呢?说到慧光,也是少年出家。在太和廿二年(49,跋陀从少林到洛阳城去参访,在天门街井栏上忽然看到有一童子正在踢毽子玩,一连踢了五百个不坏。围观喝彩,跋陀心动。他唤过童子,用禅杖轻敲其头,声音清彻,乃知法器。遂与童子父亲交谈,知他姓杨,定州人才到京城。转年四月小孩父亲送子到少林出家,取法名慧光,时十三岁,先受三归五戒,跋陀在这年坐夏之后,便度慧光出家为沙弥,受十沙弥戒。

    “坐夏”是指每年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的三个月,僧侣、比丘都闭门谢客,专心坐禅、诵经、写经、诵戒本等,是僧伽必修的斋期,常常用坐夏的次数来衡量一位僧人的资历。

    慧光聪明、好动、眼光如火,跋陀知其必有奇cao,要求慧光先从学习戒律开始。曾经说:“这个沙弥不同于其他人,若令其有成就,宜从律学开始。律是慧的基础,非智不奉,如果不先学律,直接学习经论,会阻碍他得道证果。”

    慧光先听习律部,经过4年的刻苦努力,精通了《僧祗律》,升座开讲,听众云集;进而钻研《四分律》,写成律疏一百二十纸。成名后学习经论,从学者辩公受业,后来到洛阳搜求新学说,并研习南北各地的语言,都达到很深的造诣,被称为圣沙弥。

    后三藏大师勒那摩提和菩提流支在少林寺译经,助译者来自四面八方,方言各异,致两种译本分歧,这时他回到少林寺帮助译业顺利完成。期间拜勒那摩提为师,承传勒那三藏的地论学说,撰成《十地经论疏》,勒那摩提故去后,成为南道系开宗之人。慧光弟子不少,首座弟子法上今年才30岁,已经是五重功力,此人也是佛法武学天才,夏听少林秋还漳岸,讲习《十地》、《地持》、《楞伽》、《涅槃》等,并著有文疏,时人赞曰:“京师极望,道场法上”。

    其实慧光着急回京城另有隐情。其一,三年前五台山灵辩大师来京,在皇宫里为皇帝讲授大品般若、华严经等经论,慧光与他交往甚密。慧光的《十地经论疏》其实也是华严经其中的单行一卷,因此俩人在学派上属于同宗。灵辩圆寂时,曾经想把五台山华严宗托付给他,但当时灵辩大师居住的融觉寺住持昙谟最,却称灵辩圆寂系有人加害,意图夺取五台山道场。因此慧光,没有马上着手接管五台山事,时过多年,昙谟最已经隐居白鹿,而五台弟子又来到京城参加剑士比武,他安排弟子法上昨天与其联系,定今天他要亲自会见昙现。

    第二个隐情是,慧光虽然先拜拔陀为师,但没学拔陀的禅学,而是学的律学,成名后学习经论,从学者辩公受业,又拜勒那摩提为师,成为地论派的传人。现在禅学已经主要明显的分为三派,第一派是跋陀及其弟子僧稠的禅法,即“四念处”、“五停心”的止观法。所谓“五停心”是指用五种方法去治五种心病,借以停止内心的贪欲等五种过患。分别是:一不净观,二慈悲观,三因缘观,四界差别观,五持息念等,合计五种停止其心。第二派是勒拿摩提及其弟子僧实的禅法,以“九次调心”为纲要。第三派菩提达摩的大乘“壁观”。因此慧光虽然人在少林寺,名义是禅宗的门下,但跟禅宗的学派完全不是承继关系。将来僧稠和弟子昙洵会发扬拔陀的衣钵,僧实和弟子昙相继承勒拿摩提的衣钵,慧育及坐下弟子甚至新来的神光会继承达摩的衣钵。而自己虽然这三位高僧都曾经是自己的老师,但却都没有缘分继承他们的衣钵,那么怎么办呢?拔陀点播他,让他别开天地、另创一家,因此他以自己的《十地经论疏》、《四分律疏》、以及《华严经义记》为基础,创建了地论宗。这几年他主要并没在少林寺常驻,并主动把住持让给了师弟僧稠,自己则以开办少林下院的名义开辟地论派。地论派分南北道场,道宠在北,他在南。他俩在少林寺翻译十地论经的时候,关系莫逆。而且二人都胸怀大志,决心在地论佛法中创出一番天地,几年过后俩人都名声显著,南北道系风sao一时,二人也是踌躇满志,决心把各自的派系发扬光大。为了不造成自身之间互相无序竞争,俩人商议划地为界,互不侵犯,攻守同盟。京城地区城中、城东、城北归北道系,城西、城南归南道系,洛阳以外各自发展自己的天地。这几年地论宗发展的也很迅猛,洛阳以西、以南的大片地区几百所寺院都归属南系,北系因为三藏法师菩提流支还健在,号召力也十分显著。然而正当俩人风风火火开宗立业的时候,偏巧遇到了同时到京城另辟天地的昙鸾大师。昙鸾大师发展更迅猛,首先自身的修为几年之间从普通的五台山大侠的五重功力扶摇直上到八重,直追菩提流支和拓拔这些顶尖级的大师的境界。这个年代,开宗立派除了著述丰富,有自己的学术思想外,能砸倒人的就是个人修为,自己的功力不是顶尖,凭什么百姓相信你,关键时刻需要拿武功说话的时候,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艺业,这才叫武术大家,一派宗师,艺压当行人。这也是为什么慧光不敢完全的独立出来,还要依靠拔陀这块少林的招牌的原因。昙鸾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二人的规划。其次昙鸾的宗派是开放型的学派,简单易行,首先被广大百姓普遍接受,几乎越来越多的佛教信众中开始以南无阿弥陀佛来打招呼,这就是昙鸾宗派发展迅猛的标志。同时昙鸾还对慧光和道宠的地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如少林东边不远超化寺原来是慧光开辟的少林下院,现在被昙鸾影响的同时信仰净土。都城中,随着净土宗阴阳宫的加入许多寺庙开始转换门庭。为此俩人把阴阳宫的事情和厉害,告诉了尊师菩提流支和拔陀,请求同意把中魔清除出京师,当然中间隐瞒了背后有昙鸾的事情。菩提流支很生气,同意他们的意见,于是他俩以菩提流支和拔陀的名义找到老圣人赵逸,赵逸和达摩、流支、拔陀三人合称京城四老,年龄都超过百岁,功夫不知道有多深。最后老圣人出面,把中魔极其门下五个寺的长老,包括菩提流支法师都十分欣赏称为东方菩萨的昙谟最带到白鹿山。当然昙谟最等几个人是个意外,原来没打算把他们一块清除,但是中魔摆五行大阵与赵隐士交手,隐士不得已把他们一块办了。事后出现了惠嶷做梦到阎罗殿返回,看见昙谟最等打入地狱的传闻。菩提流支问过慧光和道宠,他俩敷衍而过。关于下一步对待昙鸾的措施,他俩还没想好,但这个时代是英杰辈出的年代,同是开宗祖师,竞争是难免的,他俩不能容忍昙鸾把道场开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今天他本来也要到城里去商量怎么对付昙鸾的事情,突然听到昙鸾以后不再竞争剑侠榜,而是转向魔罗榜,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慧光没有想到昙鸾关键时刻,暂避锋芒,不正面和五大门派竞争,竟然以进入魔榜为代价,换取暂时的安宁。这他没有深刻的思考出此事的原因和后果,必须要和道宠第一时间通个气儿,一起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