Ⅴ 残孽相从,楚歌近,有谁相顾?
忽然屋中传来那名僧人惨死的惊叫声,唐心很意外也很好奇,意外的是自己并没有使用毒药,那名僧人为何会死,好奇的是难道暗中有人在帮助她。 如果一旦是这样,那她的处境便会很危险,她镇定的使用内力将屋中上下探测一番,并无其他人。 好奇地走向那名僧人,原来那本书籍上涂有毒药,那名僧人正是被书中洒出的毒药毒死的,唐心可是用毒高手,自然能既清楚有快速的识别天下各种奇毒。 “西域的绝魂奇葩。”一时让她陷入惊慌恐惧之中,内心颤抖的念道:“幸好我身上有神石大日罗睺护体,能够百毒不侵一脉,否则我今天也难逃一死,昙无谶竟然会使如此凌厉的毒药,这绝魂奇葩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草,为了保护《魔论语》,就连昙无谶这样的得道高僧也可以起杀念。” 这么寂静的夜空,一声惊叫一定会传到某人的耳朵里,至少武功高的人一定能听到,唐心也能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人出现在这间阁楼中想看清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到时昙无谶一来,想抓的人是唐心,死的却是自己的门人,想这昙无谶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算不能当场认定是唐心下的毒手,至少也难逃半点嫌疑。 就在昙无谶匆匆行向阁楼去,杜轩与秦嫣来到一间禅房门外,似乎是来找唐心的,可是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秦嫣道:“她可能不在屋里。” 杜轩剑眉微蹙,道:“大晚上会去哪里?” 随即有几名僧侣从这里经过,杜轩见他们神色匆匆,不禁将他们叫住,并询问一下他们有没有见过屋里的姑娘,他说的便是唐心。 “出人命了,有人死在藏经阁中,想屋子里的那位女施主已经前去看热闹了。”其中一人说罢便匆匆离去,临行不免嘱咐了一句:“祈门怕是有恶人闯入来偷盗,还请两位施主暂避禅房以免遭遇不测。” 杜轩脸色微变,而秦嫣露出复杂的神色,两人皆紧跟而去。 昙无谶踏进阁楼,命令几名僧人将就近的几处点燃火烛,便见那尸体横躺在地上,一袭黑衣,手里还攥着那本书籍,正当揭开那人的面纱之时,那本《魔论语》在别人眼里也许不明白,只有昙无谶自己才知道其中秘密,他偷偷看了看在场所有人的神色。 唐心、杜轩与秦嫣三人同时进入这间阁楼。 唐心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偷偷剽窃了昙无谶一眼,眼神中不由闪烁着丝毫不逊之色,原来为了瞒天过海,是唐心替换了那名僧侣的僧袍,又故意将那本假的《魔论语》塞入他手心,造成那名僧人是偷盗之贼的假象,很奇怪唐心是怎么逃脱阁楼色。 那还要从唐心远去塞外说起,她在塞外修行时那有人传授了一招道派中的绝学,唤做“阴世潜行”。 在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阴世潜行除了使修炼者瞬间变化成幻影减少外来伤害,还可以使修炼者与黑夜融合贯通,这样可以在黑夜中来去自如,别人却不轻易发现,但是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唐心故作惊讶道:“大师,这位黑衣人是不是你佛门中人,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秦嫣随声附和道:“大晚上这身打扮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虽不是大jian大恶之人,却也是鸡鸣狗盗之者,这种人死有余辜,一点都不值得姑息。” 唐心道:“难道是这里有什么机关暗器,倘若不是,又是谁将他杀害,看得出杀他的还是个高手,不然杀了人会这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昙无谶低吟道:“此人是本门中人,但却是中毒而死,不知你们神医世家可否识得那是什么毒?” 秦嫣娥眉微蹙,道:“殊不知蜀中唐门乃是毒药世家。” 杜轩道:“你想说是唐门的人来此行凶?但是我断定并不是唐门的人下的毒,虽然唐门擅使毒药,蜀中离这里路途遥远,找不到他们的动机,而且如今唐门遭受巨变,已经没什么门人。” “可是从他的面相看,中的似乎不是唐门的毒,此毒诡异,与唐门的毒药大相径庭。”唐心解释道。 秦嫣瞥了唐心一眼,轻柔道:“看不出你对唐门的毒药有些了解,我只是说唐门擅使毒药,可并没有说是唐门的人下的毒,姑娘如此为唐门开解,莫不是做贼心虚。” 唐心极为巧妙地应道:“连阿轩也说不是,那他是不是也值得怀疑。” 杜轩闻言,不由深情望了唐心一眼,再一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令他不禁又想起唐心,迟疑一下,忽然看到那本书籍上写着“魔论语”三个字,欣喜的俯身欲去将书籍拾起来一看。 唐心心中甚是明白,神情惊异的望着杜轩却又不敢去阻止,当杜轩还未触及到书籍,但闻秦嫣一声惊叫,道:“不要碰,上面还残留着毒气,你若是去触碰必然会中毒。” 杜轩停下身,唐心方才稳下心神,轻吁了一口气。 昙无谶吩咐几名僧侣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处理掉,然后将众弟子遣散,唐心觉得有些困乏,各自都返回了禅房。 昙无谶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之所以布这个局就是想知道杜轩他们几人中究竟有没有灵派中人,若果其中有灵派中人就一定识得这种香毒,显而易见自己的弟子并不是jian细,只是做了凶手的代罪羔羊。 半途中,杜轩沉声道:“秦嫣,连你们神医世家都无法识得此毒,难道这事又跟灵派有关?” 秦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西域的绝魂奇葩,此毒本来无色无味,当进入人的体内,与血液相溶之后就会发出特别的香气,但是此毒药性缓慢,不会那么快致命,所以我又不敢断定。” 身后,唐心的嘴角不免浮出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窃喜。 秦嫣忽然转身用凌厉的口吻质问唐心道:“你适才一直都不在禅房中,到底去了哪里,那个僧侣是不是你杀的,去偷盗东西的是不是你,我很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唐心淡然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别过脸从容离去,杜轩立时显得莫名其妙。 半部神遗真气出现在那位坐在轿子里的粉衣女子手中,仔细翻阅上面的内容,露出一丝欣喜,但始终不见她摘下面巾一睹她那惊艳的芳容。 她手中的人侵入世可谓是变幻莫测,七种环状物体可分可合,并可以向周围播撒细微的针芒,万物生灵触之便化为灰烬,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她的“葬月盛典”亦练至登峰造极,只要能够得到另一半神遗真气,也就离成神不远了。 桓隽神采奕奕地在心底道:“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灵派很快就会成为人间的主宰者,优雅胜地、可疑森林亦不在成为人间传说,新的武林神话应该为我灵派所创造。” “好大的口气,说这句话也不问问我这个师兄。”列斋傲然走进来冷厉地道。 桓隽惊异道:“你竟能窥伺我心中的秘密?” 列斋嘿嘿一笑,沉吟道:“是师妹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桓隽淡然一笑,道:“听师兄的意思,狂妄自大的并不是我,倒像是师兄你自己有狼子野心。” 列斋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灵派之主,好一个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竟可以将人间的优雅胜地、可疑森林都不放在眼里。” 桓隽忽然娥眉微蹙,转而恬淡道:“谁是灵派之主,难道师兄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若不是我父亲收留你,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竟好意思跟我争这一派之主。” 列斋的声音有些冷厉道:“灵派乃是我列姓先祖所创,由我这列姓嫡系子孙继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桓隽沉默片刻,道:“掌门之位自当是有能力者居之,你们灵派若不是依靠我父亲的力量又怎么会重出江湖,倾巢而出又还来势凶猛。” 列斋道:“当年师父兵败身亡,把你托付于我,难道你不想复仇。” 桓隽注视着他的双眼,淡漠道:“一切都是天命所归,倘若我们脱离人道,无论是复仇还是称霸武林都将成为后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修习吸星天法固然重要,可是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就不怕受到天数的惩罚。” 列斋眼神一冷,漠然道:“师妹此言差矣,殊不知《无天道宗》里的武功都需要吸取精气来修炼,吸星天法、葬月盛典亦是如此,连神遗真气也不例外,师妹若是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不知师妹多久没有修习神功?” 桓隽漠然以对,神色*的道:“我杀的都是大jian大恶之人,就算是复仇我也不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父亲的遗愿?” 列斋的脸色格外显得平静,桓隽忽然续道:“另外半部神遗真气你找到了没有?” 列斋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沉吟道:“没有。” 桓隽迟疑望着他,眼神如刀。道:“怎么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去找过神医秦符,好像就是为了半部神遗真气,难道秦符不肯交出来还是师兄你想据为己有?” 列斋苦涩一笑,道:“许久不见,师妹说话还是那么咄咄逼人,自从师父兵败自杀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连情感也掩藏起来,我们之间也显得有些疏远。” 桓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次师兄来西域究竟所为何事?” 列斋却反问道:“神医世家与第五神族的人都已经到了西域,而且正在祈门中?” 桓隽生疑道:“连神医世家的人都已惊动,莫非是因为我们?” 列斋道:“第五神族的传说洁净光泽果然非同凡响。” “你们交过手?”桓隽奇怪问道。 列斋点了点头,道:“这一路跟踪他们,交过一次手,可惜我们的人都被他们杀了,无疑是我们成就霸业的一个最大的阻碍。” 桓隽轻笑道:“神医世家和第五神族的人每一个都不好对付,师兄从他们身上岂能不吃一点亏?” 列斋冷凌道:“既然是阻碍,必除之后快,所以我打算布局将他们引诱到天山去,那时师妹再从旁挟住,他们必死无疑。” 桓隽却道:“为什么要帮你?” 列斋脸上闪过一丝愠色,稍微调整一下神色,恬淡道:“师妹倘若此事,事成之后我将另外半部神遗真气双手奉送给你,助师妹羽化升仙。” 闻得此言,桓隽冰冷的容颜适才舒展开来。 七种石孔,七种奇异的标记是代表人世间七种情感,“玄琉璃”吹出来的七窍流毒音符可以召唤毒虫猛兽,当昙无谶无意中发现唐心的身上携有此物,不由微露出奇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