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风一样的女人

    蓝小明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落向悬崖，跟着又被扯了回来。

    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的时候，黑莲正放声大笑，她的笑声如银铃一样，但是说不出的怪异。

    “吓到了吗？你这个人还有真有意思！”黑莲看了一眼蓝小明，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但是蓝小明发觉黑莲的手在情不自禁地抖动。

    “有意思吗？”蓝小明有些生气，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可是他又不明白黑莲为何突然变卦。

    “怎么，吓到了！胆子这么小？”黑莲似乎对蓝小明的反应很失望。

    蓝小明忽然前冲，轻轻一推，黑莲已经飞向悬崖，跟着她用力扯住黑莲的手臂，黑莲已经旋转入空中，她的身影连续在悬崖的边缘旋转，然后轻轻落地。

    黑莲落地后脸色惨白，她慢慢蹲下身，忽然轻轻抽泣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蓝小明被黑莲吓到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有些后悔，他本不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蓝小明，我觉得好难啊！”黑莲哽咽着，哭得更大声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好难啊！我好痛苦！”黑莲大哭着。

    蓝小明发现黑莲原来是如此痛苦，如此纠结，心也跟着剧烈地疼痛。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黑莲猛然抬起头，看向蓝小明，脸上满是泪痕。

    蓝小明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周旋。如果此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那么人自然就会发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无法割舍，如果没有爱过，就不会知道疯狂的含义。

    对于黑莲和蓝小明来说，他们都是病人，两个挣扎在情感漩涡和人生抉择中的病人。

    黑莲不再看蓝小明，而是看着夜空中慢慢显露的星星，天云已经散去，夜空中的星星仿佛劫后余生，它们动情的看着这个世界，仿佛这个世界就如温暖的天堂。

    “蓝小明，我真的希望刚才我能掉下悬崖，就这样死了，也挺好！”黑莲喃喃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除非我也死了！”蓝小明也坐下来，她动情的看着黑莲，从来没有觉得会这样幸福。

    “蓝小明，我两个一起跳崖吧！死了，就不会这样痛苦了！”黑莲眼神里满是疯狂。

    蓝小明睁大了眼睛，他虽然疯狂，但是没有到了可以随意拿生命开玩笑的地步，他虽然痛苦，但是对生活并未失去希望，他对于未来还有憧憬，黑莲的绝望和无助是蓝小明没有预料到的，蓝小明无法想象，黑莲心中到底都承受了什么。

    呵呵呵，黑莲看着蓝小明困惑的眼神，忽然再次大笑起来。

    “男人都是极端自私的胆小鬼！”黑莲说完，站起身。

    蓝小明也跟着站起来，不解道：“我觉得殉情是最可耻，又弱智的事情，我们前方有出路，即使没出路，以你原来的心性也是选择战斗，不是吗？”

    黑莲瞪了一眼蓝小明，不过却长吁了口气，她点了点头，终于恢复了理智，她看向蓝小明，忽然无声得又笑了，她雪白的牙齿，让她的笑容分外的灿烂。

    不过在笑容消失后，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们今后做敌人吧！”

    蓝小明完全被黑莲变化无端的思想搞昏了头，他愣住了。

    黑莲却道：“丽棠，我就交给你了，但是我们的关系到今天既是如此了。”

    蓝小明想说，为什么？明明刚才不聊的很好了吗？

    黑莲的眼神变得冰冷，没有温度，就像换了一个人，她像一座间歇喷发的火山一样，喷发完了所有爱，最后只剩下失望和绝望，她似乎在蓝小明身上看不到希望，在她的眼里，蓝小明再也无法被寄予厚望。

    女人的情绪就像风一样，蓝小明自觉自己就是一团风暴，但是在黑莲面前他弱的很。

    两个人在黑夜中并肩前行，在暖黄的朝辉中并肩前行，再也未说话，天亮后他们终于赶到了漠北营地。

    漠北营地已经被荡平，百里内层叠着无尽的尸体，显然这里经过了惨烈的战斗。

    黑莲和蓝小明检查地道，并未发现丽棠，至此丽棠的去向变得悲观，丽棠不可能在战乱中抱着临月走出地道，更不会冒然和石灵等人联系，她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不过就在两人寻找石灵等人踪迹的时候，沙鱼和电狗突然闯入了视野。

    黑莲对于两个人突然出现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蓝小明。

    他打量沙鱼，沙鱼断了一条手臂，背后的青铜沙鼓辉光已经变淡，电狗腹部缠绕着破布，已经被血染透。

    “山熊死了！”沙鱼看着黑莲，眼睛血红，显然还沉浸在悲痛中，他完全没有理会蓝小明。

    电狗却看着蓝小明，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铁棍，眼中满满的都是敌视，。

    沙鱼和黑莲对视了许久，目光终于看向蓝小明，紧接着有又移回黑莲，他质问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黑莲笑了笑，却道：“怎么？不行吗？”，他看了一眼沙鱼的断臂，断臂还渍着血，然后又道：“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