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存怨念 冤魂化厉鬼, 施恩威 劝醒迷途男
原来,这里面是一个非常宽阔的洞xue,像个大礼堂一样,四周竟然都是萤石构成,发着绿幽幽的光,最里面,有一张石床,石床上,仰面躺着一个像大猩猩似的高大的怪物,通向石床的道路两旁,各垂手站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相貌邪恶的怪兽。 鲁二牛站在门口,心惊rou跳地看了好一会,发现它们始终都是一动不动的,于是,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向那张石床走去。 来到石床近前,他看到那个怪物瞪着眼睛瞅着他,好像要说话的样子,吓得他赶紧把眼光移开了,那个怪物两只手腕上戴的玉镯子吸引了他。 那是两只蓝色半透明状的手镯,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最奇特的是,那些符号隐隐发着金色的光芒。 书中暗表,那手镯的材质,是用托帕石加工而成的,它有辟邪驱魔的功效,那些符号,是镇压妖魔鬼怪的灵符。 鲁二牛越看越喜欢,不由自主地用手抚摸着玉镯,摸着摸着,顺手从怪物的手腕上撸了下来。 再看那个怪物,竟然一下子翻了个身,失去手镯的那条手臂朝上,成侧卧的姿势,与此同时,道路两旁的那些怪兽,也举起、抬起与之一侧的手脚。 吓得鲁二牛,拿起那个玉镯,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山洞,出了老龙潭,来到了岸上。 鲁二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四下看了看:哎呀?我来的时候,是阳光明媚啊,现在怎么看不见太阳了?天空灰蒙蒙的,还不是雾气,真是奇怪了! 鲁二牛也没再多想,心情忧郁地回了家。 到了家里,鲁二牛把水猴子死了,还有看到那些怪物的事,和父母说了一遍。 鲁长顺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唉,咱们家的财路断喽!二牛啊,以后在家好好干活吧,水猴子死了,你就别再去老龙潭了!” 鲁二牛没吭声,从怀里掏出那只蓝色的玉镯,在他爸爸面前晃了一下:“你看这个东西值钱不?” 鲁长顺一把抢了过来,拿在眼前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说:“看不懂,好像应该是个值钱的东西,明天你拿到奉天市古董市场去,找懂行的给看看,如果值钱,就地卖了吧!咱也戴不起啊!” 第二天,鲁二牛揣着那个玉镯,前往奉天市。 因为交通不便,几百里的路程,鲁二牛走了六天,才到了奉天城。 来到城门口,看见一大群人,围着城门前的告示,边看边议论着:“给这么多的钱啊!”“是啊,可惜咱们没那个命啊!” 鲁二牛也挤了进去,看了看城墙上的告示,他不识字,转过头,问身旁的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大哥,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啊?” 那个中年人看了看鲁二牛:“你是过路的吧?” 鲁二牛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刚来的这里!” “哦,是这样的!”中年人指着告示说:“这上面写的是:天空晦暗,日月无光,谁知其故,定赏大洋。下面的注解是:从某月某日起,天上就不见了日月星辰,谁要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立即赏大洋五百块!” 鲁二牛一听:某月某日,这不是自己最后从老龙潭出来的那天吗?难道是我撸了那个怪物的玉镯引起的? 他忽然想起来了:对了,一定是的,因为,那天从老龙潭出来的时候,天空就变成这样了,一直到现在! 想到这,他二话不说,走上前,三下两下就把那张告示给撕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地看着他,那个中年人也吃惊地问:“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 鲁二牛笑呵呵地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个事我知道!” “哦?”周围的人都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时,过来了两个背着枪的士兵,一把抓住鲁二牛:“既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请跟我们去大帅府吧!” 当时的东北三省总督军,是少帅张学良。 两名士兵带着鲁二牛,来到了大帅府,门卫进去通报后,把鲁二牛领进了帅厅,。 张学良听完鲁二牛的叙述,马上命人开车带鲁二牛去老龙潭,把那个玉镯给还回去。 到了老龙潭,鲁二牛下水进入那个洞xue,把玉镯重新戴回到怪物的手腕上,那个侧着身的怪物,又恢复了原来的仰面状态,再看道两边的那些怪兽,也恢复了垂手的姿势。 鲁二牛长出了一口气,出了老龙潭,天空上早已是艳阳高照。 原来,那对玉镯是镇压水怪的法宝,鲁二牛撸下来一只后,就惊动了河神,为了警示世人,它把鱼鳖虾蟹都发到了天空,挡住了日月星辰,以引起世人的注意,鲁二牛把玉镯戴回去以后,那些鱼鳖虾蟹也就回到了水中,所以,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晴朗。 鲁二牛坐着车回到奉天市领赏时,张学良身边的幕僚们,纷纷向少帅建议:这个人可留不得,他在水里,如履平地,一旦他对时局不满,下到水里把那个怪物放出来,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张学良沉吟了良久,才点了点头:“嗯,这个事交给你们去办吧,不过,一定要厚葬此人,并且多给他的家属抚恤金!” “是!”那些幕僚们出去了。 就这样,鲁二牛被糊里糊涂地给枪毙了。 鲁长顺两口子,虽然得了很多的抚恤金,足够他们一生所用,但是,金钱怎么能代替骨rou至亲呢?鲁长顺的老婆因此得了精神病,每天都疯疯癫癫地往老龙潭跑,就说他儿子在老龙潭呢! 鲁二牛的魂魄,怀着一腔的怨恨,没有去地府报到,还真飘向了老龙潭,钻入水底的洞xue,附在了水猴子的尸体上,并且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它恨透了人类,别说是在水里的人,被它拉下去淹死,就是在老龙潭岸上走的人,也会被它跳上岸,拽进水里淹死的。 一时之间,人心惶恐,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老龙潭了。 到后来,天一黑,那个水猴子就会跑到村里来,在大街上凄厉地呼喊着:“为什么要杀我?还我命来,你们都不是好人,全都该死!死!死!”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喊着,吓得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死死的,躲在屋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闹到鸡叫,才离开。 就连鲁长顺也吓得不敢出屋了。 到了这个时候,鲁长顺才把鲁二牛的事,和村里的乡亲们说了,大伙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有人想到了,邻县有一个姓廖的,鬼仙坐堂的出马仙,名声挺大的,去人把他请来,或许能把这个事解决了。 因为坐堂的是鬼仙,它可以自由地出入阴曹地府,与孤魂野鬼交流、谈判,达成一致后,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说去就去,第二天,鲁长顺赶着驴车,到邻县,把那个姓廖的出马仙给请来了。 说也奇怪,出马仙一来,那个水猴子晚上就没有再出现过。 这天晚上,在鲁长顺家,屋里屋外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院子的大门旁,挂着两盏大灯笼,屋子里更是红烛高挑,灯火通明。 在堂屋的地上,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几样供品,香炉里的檀香火头,一闪一闪的,袅袅的香烟,盘旋着飘向屋顶,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出头瘦瘦的男人,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手指粗的烟卷,正大口大口地吸着,一团团的烟雾,把他的脑袋都淹没了。 忽然,他把烟卷从嘴里拿了出来,表情立刻阴沉起来,说话高低起伏、阴阳怪气地,同时,也是怨气冲天:“你们把我请来有什么事儿?快点说!” 鲁长顺赶紧凑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说:“老仙家,我们请您来,是关于我儿子鲁二牛的事,他被人给害死了,现在变成了厉鬼,出来害人,请您帮忙给想个办法,让他别再害人了,早日投胎吧!” “就这个事儿吗?行了,我给你办!”说完,他把烟卷又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把烟卷一扔,‘呸!’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椅子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大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谁也不敢出声。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出马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不一会,汇在了一起,形成了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出马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怒气冲冲地看着鲁长顺:“他根本就没去地府,你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鲁长顺吓得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啊,老仙家,他不去地府,那他能在哪呢?” 出马仙白了鲁长顺一眼,仍然气呼呼地说:“他现在在水里呢,明天午时,我们就去水边,我要和他面谈,你准备两个年轻女孩样的纸糊人偶,做为我给他的见面礼,然后,我再和他谈条件,就这样了!” 鲁长顺面带尴尬,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太危险了!” “有我在,你们怕啥?,好了,就这么定了!”不容分说,出马仙一跺脚,打了个冷战,鬼仙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鲁长顺就和众村民们,开始准备做法事的一切用品。 有的去老龙潭边上搭彩棚,有的布置桌椅板凳,有的去纸扎店买人偶,真是人多好办事,不消半天的时间,一切都布置安排完毕。 午时时分,出马仙开始请神,他点燃了八仙桌上的檀香,嘴里叨咕了几句,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起烟来,那一团团的烟雾,完全把他包围起来,竟然风吹不散。 就在大伙感到惊讶的时候,出马仙忽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披头散发,连蹦带跳,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谁也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 折腾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 忽然,老龙潭里‘轰隆隆’一声巨响,原本平静的水面,霎时掀起惊涛骇浪,同时传来凄厉的叫声:“还我命来,你们这些坏人,都该死,该死,该死·······” 再看岸上的那些看热闹的人,‘呼啦啦’地向村子里逃去,其中的一些小孩子,哭爹喊娘,跌跌撞撞地紧跟在人群的后面,那个出马仙,也随着人群没命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 和无名婆婆在一起的那个老太太,此时,也一反常态,她也顾不上和无名婆婆打招呼了,从大青石上蹦了下来,一溜烟追着人群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