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局的牌局

    送走了王总，刘主任便招呼了秘书一起去餐厅吃了个饭。可再回房间时，王胖子已经等在门口了。远远地看见王胖子一边向楼梯口张望，一边围着门口打转，刘主任就先准备了一脸微笑。

    “王老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俺们刚吃完饭，恁吃了没？”

    慢慢靠近了王胖子，刘主任渐渐看清了他一双发红的眼睛，那可是王胖子刚刚揉了半天才有的效果。

    “二位，我还以为你们跑了呢。”王胖子开口说话时已经语带不善了。

    刘主任却不着急，直盯着王胖子手里沉甸甸的包就走了过来。

    走近了，刘总才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恁这是啥意思，俺们是来谈生意的，有钱挣谁还会跑哩。”

    王胖子两眼发宁，把手里的包提了提说道：“看见没有，这里面都是钱，今晚咱们再大战一宿咋样？”

    “没问题呀！老地方，走！”这次见面双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寒暄了，直接就是剑拔弩张的架势。

    刘主任说完就准备进房间拿钱了，可王胖子却原地不动说道：“不过，我昨天就没睡觉，今天又筹了一天的钱，所以打麻将的事儿就由我奶奶代劳了。”

    王胖子一个招呼，赵家老两口带着他们的小孙女牌九就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几个人笑得憨憨的，一副农民进城的样子。

    刘主任看了一眼三个人，也实在看不出什么高人相，甚至看他们笑的样子还有点儿怀疑他们的智商是不是有缺陷。可他不知道，三个人那哪儿是对他笑呢，那是对着钱笑呢，哪个穷人见了钱笑得不傻呀。

    “成！反正跟谁都是挣钱，别输了又说俺们欺负恁就是了。”

    一行六人，在酒店二楼通向棋牌室的楼道里走了个浩浩荡荡。可就在他们走进棋牌室后，却发现棋牌室里也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两拨人相遇，有了几秒的沉默，王胖子就抢先一步上前，满脸微笑着向一个人问道：“您是机械厂的李主任吧？呦！这位是批发市场的王部长吧？！您也来了，XX超市的……”

    几位小领导被王胖子一阵抢白，顿时便化解了尴尬，虽然王胖子明显认错了几个人，可一顿突如其来的瞎客气之后，对方还是把他当成了垃圾站王总的人。

    然后两拨人就是互相的握手，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之后又自然分成了两拨人。

    “王总呢？”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王胖子和刘主任都是心头一动，因为王总这个名字对他们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来说都是不能提的。

    王胖子在嘈杂的人群中含糊答应道：“我在呢！有事儿一会儿慢慢聊！”

    虽然提问的人听了个稀里糊涂，可刘主任却知道这伙儿人的来历，他赶紧不动声色地凑到那人跟前，低声说道：“王总有事，回老家了。不过王总临走前有交代，肯定让各位玩儿得尽兴就是了。”

    几个小领导听刘主任一口外地方言，大概里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再看看王总身后一直把视线放在刘主任身上傻傻笑着的两个老人，也就自然把他们当成了刘主任的家属。

    本来就不太熟悉，也没有酒菜让他们沟通感情，很快三张麻将桌便摆上了。

    王胖子一伙儿来了六个人，小领导一伙儿来了八个人，三张桌子摆好了，单单富余出了王胖子和一个小领导。而赵奶奶家的三个人刚好每人一桌。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上了桌，众小领导就更加肯定对方就是王总请来的贵宾了。

    与刘主任一桌的是王奶奶，外加刘主任的秘书和一个小领导。这一桌的氛围有点儿尴尬。那位小领导显然是个话痨，开口闭口就是王总的好，唯恐拍马屁的时间不够似的。可刘主任毕竟干的是阴人的勾当，最怕的就是有人提王总。无奈他就只能装起了深沉，几乎是一言不发。即便被追问的避无可避了，他也是含含糊糊地应着，尽量让对方口中的王总听起来像是在说王胖子。

    至于其它两桌，倒是聊得热闹，反正一桌人都没有输钱的压力，直接就把话题聊了个天南海北。

    一放房间的其乐融融，唯独苦了唯一没能挤上牌桌的一个小领导。此人名叫周大民，是一家外企超市的后勤部部长。虽然挂着部长的头衔，可国外公司的管理严格，他这个部长也只能被迫清廉了。

    手里没钱，日子自然过得鸡贼，所以这位周部长平时也没什么圈子，如今被排进也是自然。他端着一杯水，这桌看看那桌瞅瞅。看见人家大把的赢钱他流口水，看着人家大把的输钱他也直舔嘴唇。可他摸摸口袋里的几千块又不由得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