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宴(二)
墨香儿躲过明枪暗箭,顺利进入三对三。 三个剑门令的名额已经占了两位,最后一场比赛,墨香儿便要与玄风坊的玄羽对战,来获得最后一个剑门令的名额。 墨香儿答应过青鸾不得擅自使用琉璃剑,所以经过上一轮对钱坊的鏖战,已经体力不支了。她的气息有些不稳。 但她最后一个对手是玄羽,从他第一轮的比试来看,他是招招歹毒,步步要人性命。她必须用尽全力,甚至必须用那套近乎自杀式的剑法。 墨香儿看了看李季,李季点点头。 李季坐在台下,虽然眼里一片平静,但他手中的长剑却紧握着。 墨香儿收回目光,落在玄羽身上。要是再胜过他,我就可以进宫了。所以,我必须赢! 墨香儿咬了咬嘴唇,握紧手里的白翼剑,一踏,飞上了擂台。 还没等墨香儿站稳,玄羽已经出剑而来,冷冽的剑风,划掉了香儿腰间的雪白流苏。剑气带着墨香儿向后移动,她的左脚从擂台边缘滑过,长剑支撑着她的身子,划出一个圆圈。 玄羽这人果然非善类。那我也就不留情面了。 墨灵儿开始反击,长剑相触,剑光将夜晚照得通明。但毕竟体力不支,又加上隐而不发琉璃剑,禁锢着自己的内力,墨香儿连连后退,一只脚已经到了擂台边缘。不能下去!一股剑气升腾,震得玄羽脚步有些乱了。 “她是疯了吗?强行运气,内脏会严重受损。”李季握紧拳头,神色紧张道。 玄羽嘴角漏出狐笑。 墨香儿只感觉到喉咙一阵甜惺。一口鲜血奔涌而出,她的眼前有些朦胧,隐约看见玄羽腾空而起,他手中的长剑幻化出无数片雪白冰厉的羽毛,向着她自己直刺过来。 宾客高呼道:“玄风冰羽!这是要人命啊!玄风坊太不仁义了!” “交战哪有不伤亡。”玄风坊主笑意盈盈道。 李季手中的长剑在剑梢里颤抖。将军夫人握住李季的手来,摇了摇头。 墨香儿擦去血渍,一脸淡然。仿佛刚才吐出的并不是鲜血。她垂下眼帘,一股燥热席卷而来。她手中的白翼剑开始抖动,剑锋似御龙一般直入四周的天灯之中。白翼剑挑出的灯芯,一个个迅速聚集在她身前,勾勒出一个八卦阵来。 “这是?”宾客中侧面而坐的长须长者,眉头微微震动。 墨香儿的身姿被火光印照的更加火红,周围的宾客也感受到了一股热浪,纷纷后退。 那白色锋利的羽毛刚一触碰到八卦阵,便瞬间化为灰烬,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只听一声惨叫,玄风的嘴角渗出殷红血滴,从空中重重掉落,他那把剑也烧得不堪入目。 墨香儿睁眼,白翼剑缓缓落入她的手中。 “将军府胜出!” 一阵响亮的锣声宣告着夜宴三强的诞生。 墨香儿没听见这震耳的锣声,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还嗡嗡作响,她摇了摇头,脚下一软,就要栽倒下去。这时,李季飞身落入擂台,轻轻一拦,墨香儿便倒在了他的怀里。墨香儿想要说些什么,李季用指尖轻扣住墨香儿的嘴唇,一颗药丸滑入香儿的嘴里。墨香儿只觉药丸冰冰凉凉,火辣辣的心里一片净爽。 “太不可思议了。” “这到底是什么剑法,见所未见!” “一个女子竟然这般厉害,看来今年将军府不可小觑。” 宾客们躁动开来,今日这战,在第二日破晓时分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感觉到身体一阵发烫,耳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墨香儿突然睁开双眼。 “将军!香儿姑娘醒了。”宫女快步叫来李季道。 “你终于醒了。” 李季如释重负,他的神色有些疲倦却又带着惊喜。 “将军。”墨香儿摸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胸口,挣扎着起来行李道。 李季立刻抱住她的双臂道:“快躺下,你的伤势不轻,需要好好调养。” “我赢了吗?”墨香儿急切问着李姐。现在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比赢了这场夜宴更为重要。 众人纷纷退了下去。 李季看向虚弱的墨香儿,眼里有疼惜更多的是不解。 “就这么重要?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吗?” 李季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墨香的儿的喉咙忽然疼得厉害,她咳嗽了起来。 李季以为是自己刺激到了墨香儿,他摇了摇头道:“放心,你在夜宴中赢了。” 墨香儿的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她的咳嗽慢慢停了下来,她望向李季,一抹微笑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知道这么些日子,如果没有李季的帮助,她是不可能在夜宴中赢得这次比赛的。 “赶紧把药喝了吧。”苏靳慕吹了吹碗里的汤药,“小心烫。” 墨香儿虽然有些不习惯李季喂他汤药,可是现在她自己也无法起身。她看了看李季,然后顺从地喝下一口汤药。 “剑门司的入司仪式在十天之后便要举行了。”李季一边喂药,一边轻声道。 墨香儿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的入司仪式会推迟一些。”李季看向墨香儿,“因为你在夜宴中受伤,所以按照剑门司的传统,这次的入司仪式,会推迟几天。” 李季见到墨香儿有些迷惑,他接着说:“剑门司的传统是入司仪式缺一不可。” 墨香儿有些呛住了,李季放下手里的药碗,仔细地擦了擦墨香儿嘴角得药汁。 “我自己可以。”墨香儿道。 李季有些怔了怔,他退回手来。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用哪一种感情来对待墨香儿。在她刚进将军府的时候,他确实是因为墨香儿的眼睛注意到了她,他承认他当时是把她当做了宛如,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发现,墨香儿和宛如完全不同,就算他拼命把两人混在一起,都再也找不到两人相似的地方了。当决定把玉镯套在她的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墨香儿当做了墨香儿。只是他眼中的墨香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