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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遥夜情思

    第九百零七章,遥夜情思

    韩仑刚一回头,便看见身后两条透明的锁链飞快伸來,他不由得一惊,手中含章刀立即舞开,层层刀光将自己封闭其中。不过韩仑此时已经是大醉,即便想战,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两道液体锁链只在空中顿了片刻,立马便找到了空隙突围进去,两道锁链将韩仑双手紧紧缠住,面具人手中印决一变,锁链飞快缩回,韩仑又被硬生生扣到了方才的椅子上。

    他猛的挣扎了一番,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话还沒说完,你急什么。”

    “本少爷沒心情跟你谈天,滚开,”

    那人阴冷的一笑,道:“从來沒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现在只需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你的命。”说话间,只见桌上的筷子竟然全都浮起,向着韩仑的那一头慢慢的剥落,竟然成了一支支锐利的木刺。数十根尖若利箭的筷子指着韩仑双眼,忽然刺了过去。

    但片刻间,那些筷子在韩仑眼前不到一指宽的距离时骤然停止。一时间韩仑竟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忽然冷声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既然玄玉喜欢你,我总不会伤她的心。”刹那间,所有浮空的筷子哗啦啦掉路在地上。

    韩仑一听,忽的全身一颤,他肃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那人慢慢饮酒,道:“同样的问題我不想回答第二遍。你如今要做的是好好准备成亲的事,而不是在这里无端买醉。”

    韩仑心中虽然惊诧,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不由得也一声冷笑,道:“无端买醉,哼,本少爷愿意,谁要你狗拿耗子管闲事,”

    面具后的眼睛忽然闪出一道杀气。他道:“你做什么我不管你,但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应有的担当都沒有,与其让玄玉嫁给你,还不如我一剑杀了你,”那人站起身來,道:“酒已喝完,劝你好自为之。玄玉倾心对你,希望你不会有负于她。”说完,又慢慢走下楼去,出了门消失不见。而片刻之后,韩仑身上的液体锁链也突然变软,全然成为酒水,飞快透进了衣服之中。

    韩仑拍了拍头,自嘲的笑了笑,心道:“我究竟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我在犹豫什么。那人说的对,玉儿倾心对我,就算她受伤不能生育,一切还不是因为自己。她说过要一直跟着我,难不成还要因为这件事弃她而去不成。荒谬,荒谬,韩仑,你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如此想道,韩仑只觉得脑袋中忽然放空,一切负担烟消云散。脑海中又想起玉儿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淡淡一笑,随手抓起桌上的酒坛子,重重砸在地上。随即头也不转,一步一晃的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口不久,韩仑大笑几声,忽然觉得脚一软,猛然栽倒在路上,他翻了个身,只见星河如梦,熠熠生辉。虽然有些冷寂,但是却美丽万分。周围的行人见他栽倒,吓了一跳,忽的闻见他浑身的酒味,不禁捂着鼻子走开。可是扬州城中认识他的人倒也不少,一时间有人指指点点,竟然将他围了起來。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忽然被挤开,冉倾珞、史云扬、罗啸成和韩璇四人闯了进來。韩璇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扶起韩仑,急切关怀道:“哥哥,你怎么睡在大街上。”忽然间,她闻到了韩仑身上刺鼻的酒气,不由的鼻梁一皱,道:“你是喝了多少酒啊,”

    罗啸成和史云扬上前去将他架起,拽着他往韩府返回。一路上不停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韩璇瞧不惯这些人怪异的眼神,心里生着闷气。韩仑起先还能走两步,可后來几乎就是二人拖着他走,罗啸成累得一头汗,道:“你这混蛋,欺负罗某人只有一只手不能擦汗怎么的,还这么重,”

    韩仑似乎是听到有人叫他,忽的慢慢抬起头來,只见天上一片星光,银河耀眼,但是有两颗星却相映成辉,像是一个不变的誓言。

    “冉姑娘...”

    “咦,韩公子...你在叫我,”韩仑点点头,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冉倾珞一愣,随即撇过头去,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你,我的决定永远都只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韩公子,在这个世上找到一个能够深深爱着自己,而你也深爱着的人,这远已经比一切更有价值。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韩仑忽的一笑,道:“所以说我还混帐的徘徊了这么久。心中还犹豫着要不要放弃那最有价值的东西。很可笑不是,你说得对,对我而言,玉儿就是一切,我想明白了。”

    冉倾珞忽然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此时烂醉无力的韩仑,道:“只希望这不是你的醉话才好。”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韩府。韩仑再度抬起头來,轻声道:“小璇。”

    韩璇转过头來,道:“干什么,”

    “对不起,哥不应该对你发火。我错了。”韩璇闻言,嘴角也泛出一抹欣喜的弧度。她背着手笑嘻嘻的踱步到他面前,眯着眼笑道:“是吗,”两个字说完,忽然面色大变,忽的一把抓住韩仑的脸,仰面把他按在了地上。韩仑又被他扯成了胖子脸。

    “你把我摔得那么疼,一个对不起就完了,,”她恶狠狠的说完,双手揉面团似的扯着韩仑的脸,韩仑喝了酒,此时浑身无力,想反抗都沒了力气,一时间叫苦不迭。

    “哇啊,痛痛痛,,嘴要给你撕烂了...”

    “还有,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玉儿就是一切,那我呢,你取了嫂子是不是就不要meimei啦,”

    “不是...听我解释,,”

    史云扬三人见状愕然,不由得吁了口气。史云扬道:“沾了一身酒气,我先回去洗洗。倾珞,走了。”冉倾珞看了看两兄妹,不禁笑了笑,跟着史云扬离开了。罗啸成想了想,道:“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沒做,”又想了想,忽然记起自己魂蕴里的酒已经沒了,大吃一惊,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道:“怎么把大事给忘了,得赶紧去,待会儿都打烊了。”

    韩仑惶恐道:“喂,别开玩笑,你们三个,别见死不救啊,回來,救命啊,,”

    “啊,,痛痛痛,,”

    韩家林园里忽的惊起几只鸟雀,震得枝桠一颤。

    长安,东市,令狐府。

    玉儿坐在久违的闺房床前,细细的梳理着头发,她放下梳子,伸手去梳妆奁中取出一支簪子。刚要插到头上,忽然一愣,继而自嘲的一笑,道:“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该卸妆吗,怎么反倒打扮上了。”她顿了顿,正准备取下簪子放回盒子,忽然看见铜镜之中的自己。长发如瀑,微斜刘海,发髻已经精心编织成一朵梅花,佩着几个小小发饰,便已经清丽动人。如今镜子中的她看上去多了几分处子的安静,离了几分脱兔的灵巧活泼。更像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大小姐。

    她笑了笑,还是伸手将簪子插进了法中,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颊,喃喃道:“好久都沒有打扮过了,不知道相公会不会喜欢。”

    她静静的移开梳妆镜,推开窗,只见天空中繁星点点,银河流淌。她双手托腮静坐着,自言自语道:“相公,你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想我呢。”她忽然叹了口气,道:“可能你正忙着准备赈灾的事情吧,也许根本沒时间想到我了。爹爹提出的条件很苛刻,沒有个把月,长安的灾民怎么可能安置得完。还有,你回了扬州,应该会有许许多多好朋友來拜会你吧。你这个人,一直都把朋友看得那么重,也许现在正和他们喝酒也说不定呢。”

    她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脑中冥想,一时间自语道:“想当年和你认识可真是太...嘻嘻。相公,说起來,我们已经走过了好多地方了呢。长安、始皇陵、玄武楼、灵界、妖界、神农谷。尽管我们早就夫妻相称,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好开心。到现在为止,我都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曾几一度,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生命中全部的意义。可是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总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那么多次生死关头,要是你真的不在了,我可能也随着你一起消失了吧。身世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要是这个世上沒有战争,沒有六界之间的争夺和阴谋,那该多好。不用再流血,不用再看着你受伤,那该多好。”她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整理桌上的饰物,再一点点的卸下自己的妆。她站起身來扣住窗棂,看着星空,轻声道:“我等你來,”

    刚说完,她忽然看见星空中一颗星忽的闪烁了一下,好像是星星听懂了她刚才的话,玉儿眼一睁,慢慢绽出微笑。随手轻轻关上了窗户。俄而,屋中的灯也便灭了。

    情人寄遥夜,竟夕起相思

    一段时间过去,也已经深了,那靠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忽然发出一道红光,一个人影渐渐在镜子前形成。那人脚步轻若无物,慢慢走近床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玉儿的脸。玉儿嗯呜一声,似乎感觉不适,便向外翻了个身,那人轻叹一声,慢慢俯下身去抱着她,一头赤红的头发散落在玉儿颈间。

    睡梦中,她只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胸口,她动了动身子,竟然醒了过來,然而那人在她醒过來的一瞬间却已经凭空消失无踪,玉儿坐起身來,揉揉眼睛,但是什么都沒有,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睡眼一闭,又缩进被子里甜甜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