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飞瀑激流,锦儿一次次冲上去,又一次次被打落湖中,终于筋疲力尽,游向不远处的小舢板和坐在上面的叶子。 “感觉怎么样?”叶子笑着问道。 “不好,非常不好!”锦儿气恼且有些沮丧,“只是游到瀑布下面,力气就已经消耗了很多,再冲上瀑布,力气更是很快就消耗一空。”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叶子自问自答,“单纯依靠力气,根本无法游上瀑布,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忘了?” “我当然记得你的话,但不用力游,难道我想象就能达到瀑布上面?”锦儿没好气说道。 叶子满脸无可奈何,“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不单纯依靠力气怎么就变成不用力了?” 锦儿讪然,沉默良久,心不甘情不愿问道:“好吧,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 “要游上瀑布,用力游是肯定的,但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和水对立的位置上呐?”叶子发人深思的问道。 “和水对立?”锦儿眼里浮现出若有所悟的神色。 叶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满意锦儿的悟性,更满意自己的指导。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能在水里游动?” 锦儿一翻白眼,自豪的声音鄙视道:“当然是因为我会游泳,你连这都不知道?” 叶子深吸一口气,眼里浮现出危险的神色,只要一说话就能气死人,我是不是该把这条死鱼送人清蒸了,然后再寻找一个鲤鱼仙灵结缘好了!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锦儿记上一笔,叶子不动声色说道:“真的是这样吗,离开水后怎么不见你用相同的方法移动? 你能在水里游动,游泳是方法,不是原因,原因是你借助了水的力量。” “是这样吗?”锦儿从水里跳出来,好像在水里游动一样扭动身体,但是完全不能移动分毫。 锦儿加大力气扭动身体,直到行为近似癫狂,才向前移动了些许。 落回水里,锦儿眼睛闪亮看着叶子,“快点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在游瀑布的时候,改变和水对立的状况,能够继续借助水的力量?” “你就这么求人的吗?” 送上门的报仇机会,叶子怎么会放过,他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嚣张的小鲤鱼。 “婆婆mama不像个男人!”锦儿小声嘟囔一句,然后才一本正经问道,“叶子,请告诉我游瀑布的时候怎么改变和水对立的状况?” 婆婆mama不像个男人,叶子身体一颤,差点从舢板上掉进湖里。 “我又没游过瀑布,我怎么会知道?”叶子本来还想给点建议,现在只想赶快离这条死鱼远点,为了这件的心脏考虑。 划动船桨,梭形的小舢板箭一样迅速远离锦儿。 “不知道还装腔作势,浪费本姑娘感情!”锦儿气呼呼看着远去的叶子,尾巴用力一摆,一道水浪涌起,迅速追上舢板,举起在浪头上高速前冲。 叶子小脸煞白,紧紧抓这舢板船舷,舢板冲上湖岸,水浪漫过把他吞没,然后再退回湖里,人已经水洗一样, 叶子抹一把脸上的湖水,死鱼,等你化龙后,一定再把你涂黑。 “叶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湖里怎么起那么大的浪?”关切的声音响起,胡大海和段铃儿骑着辆脚踏车冲过来。 “我刚才在湖里发现一个鲤鱼仙灵,浑身黑乎乎好像锅底一样,我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好黑’,结果得罪了她,然后就这样了。”叶子在胡大海和段铃儿面前大肆抹黑锦儿的形象。 “欺人太甚!”段铃儿同仇敌忾道,“叶大哥,我们去教训她,冰柔加上小花大哥,再叫上探爪,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仙灵。” 探爪,唐羿的海东青仙灵。 “没错,叶大哥,我们去教训她!”胡大海赞同道。 看着段铃儿和胡大海一副志同道合的模样,叶子不由感慨: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 积怨多年、仇大苦深的两个冤家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亲密,是因为胡大海他娘盛怒之下泄露了一个秘密,当时段铃儿泡在热醋了,凶悍的胡妈一顿板子打的胡大海惨叫不已,然后撂下一句话:“好好照顾铃儿,你要敢再让老娘的儿媳妇受委屈,就断了零花钱,一天也只给你一顿饭吃。” 据说胡大海的嘴当时张的能塞进去一颗鹅蛋,这个凶丫头是我未来的老婆? 后来不知又发生了些什么,两个人就变得亲密无间、形影不离起来。 叶子摇摇头,一副宽宏大度模样说道:“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和她斤斤计较的!” 和胡大海、段铃儿分开,叶子一步一个水印回到烟雨楼,梅茹雪赶快拿来一套干衣服给叶子换上,然后拿上湿衣服就去清洗了,可以看得出,虽然她依旧沉浸在父亲死亡的悲伤里,但却已经代入侍女的身份。 看着梅茹雪离开的背影,叶子轻轻叹息一声,你这样让我压力好大啊! 慵懒躺在地毯上,想到已经离开的公输晴,“不知晴儿那里办的怎么样了,把三味醉全部出售,应该可以拍卖下蟠桃了吧?” 自言自语中,叶子突然就恼火了起来,从地毯上跳起来,冲到一个铜盆前面,只见里面装满了水,一个木人下半身浸泡在水里。 “都是你害的,今天给你换个玩法!”叶子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叶子拿出一只毛笔,好像使用小刷子一样,在木人身上轻轻刷起来。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南湖城里,萧家祖祠里,跪在祖先牌位前反省的萧衍突然感觉全身痒起来,并且越来越严重,最后实在忍不住扭动起来。 祖祠牌位左手,有老者闭目静坐,轻轻叹息一声,“这是哪个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见识不凡,手段更是惊人,萧辰那孩子的气运真是非比寻常,只是可惜……” 听到“萧辰”两个字,萧衍急忙低下头,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