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古董商人
傍晚，从东街走出一个年轻人。 他沿着中央广场旁的后巷，直接走到这里的一家古董店。白天路过的时候，他就注意过，这家古董店的招牌上，也有一个特殊的黑点，也就是兼营情报生意的地方。 古董店里摆满了各种有年头的东西，正中的柜台后，坐着一位也很有年头的淑女，她听到门铃响，高兴地招呼道：“晚上好客人，请随便看，我这里可是有各种好货色。” 杜尚看清楚店主的相貌，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样年纪还在经营情报生意，那个黑点莫不只是做招牌时凑巧点上去的 他走到店主身边，询问道：“听说您这里的首饰成色很好，能否一观呢” 老淑女从金丝眼镜下观察着这个小家伙，说道：“那些宝贝的价格可是很贵的，一件就价值数十万米拉。”言下之意，像你这样的小子不像是买得起的。 杜尚也不气馁，在柜台前坐下来，拿出他自己制作的一个胸针，自我介绍道：“我叫斯泰瑞杜尚，只是一个初入首饰行业的小商人，听说您是这个行业的泰斗，特地请您来指教一番。” 老淑女顿时来了兴致。“喔，能制作首饰的新人吗，把你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她把那枚胸针接过去，打开柜台边的一盏灯，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评价：“是蔷薇花造型，材质很粗糙，竟然只是镀金的，而不是全部用黄金或者白金，真是太小气了。上面镶嵌的这颗宝石，是风系的魔晶吧，太小了，一定是刚刚凝结出魔晶的五级小魔兽就让人宰了，真可怜。宝石的打磨工艺，非常精湛，完整地保留了内部的魔法结构，这点尚有可取之处。” 这样的评价，可比男爵要中肯得多。 最后，她抬起头问杜尚：“年轻人，里面藏了什么法术” “是迅捷术，可以使佩戴者身体轻盈，增加行走速度。” “喔，那对于我正好合适。”老淑女佩戴上蔷薇花胸针，在店里走了一会儿，高兴地说：“虽然材质很糟糕，最后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我感觉戴上后脚步轻盈了五岁。”她目光湛湛，盯着杜尚，就像盯上了美食的狐狸。“年轻人，这东西是你做的吗” 杜尚连忙编造了一个理由：“我一直在跟随家父学习首饰制造，这枚首饰虽然在打磨上请家父帮了一点忙，但其他都是我做的。” “喔，恕我孤陋寡闻，贵父一定是大陆上的首饰名家。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伊梅尔达小姐，不谦虚地说，是本市最权威的古董商人。” “认识您很高兴，伊梅尔达小姐，我来埃雷波尼亚帝国北部的一个小地方，早就听说您收藏的古董和首饰都是一流的，此次特地前来请教。” 伊梅尔达小姐听了这等恭维很受用，嘻嘻地笑着说：“没想到我在埃雷波尼亚帝国也小有名气。贵国北部那边盛产魔晶，我也经常代理呢。你此次可带了什么好货色。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实在价的。” 杜尚皱着眉头说：“此次只是出来碰碰运气，并没有什么好货预备，以后我一定注意带一些好货过来。” 话说完，他突然看到了柜台上的一份杂志，封面标题上醒目地写着“共和国儿童绑架案最新追踪”，这真是来得全不费功夫。 杜尚拿起周刊，翻了一下，上面大篇幅地介绍了最近共和国儿童失踪的新闻，暴乱集中在共和国首都卡斯莱一带，甚至还有大白天儿童被抢夺，家长被杀的。 难道共和国的警察尽是些无能的饭桶吗 杜尚正看得怒容满面，突然想起伊梅尔达小姐还在看着他，指着杂志说：“一国首都竟然混乱如此，如果在我国，是不可想象的。此事对克洛斯贝尔本地可有影响” “你说共和国儿童失踪案那件事啊，克洛斯贝尔周刊报道过好几次了，真是可怕的事件，愿女神保佑那些孩子。克洛斯贝尔一向受女神庇佑，虽然本地警察也都是些无能之辈，但游击士还是很活跃的，共和国那边的事态并没有发展到克洛斯贝尔来。年轻人，来参观一下我收藏的宝贝，顺便再谈谈我们的生意合作。” 伊梅尔达小姐拿起店里的宝贝，一一得意地向杜尚介绍，这是狮子战役时的战刀，那是炼金文明时的家具。老小姐正闲得无聊，好不容易有一个忠实听众，兴致一起，把店里的宝物，全介绍了一遍。 见到杜尚举止文雅有礼，对古董颇有见地，老小姐心里一阵得意，又拿出一个盒子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价值连城，我花了很大的代价，刚刚才拿到手，过两天就要被买主拿走，机会难得，就给你看看吧。”说着，把盒子打开，放在灯下。 杜尚往盒子里看去，却看见一个栩栩如生的玩偶，坐在盒子里。如果不是尺寸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一个真的小女孩。 杜尚盯着这件栩栩如生的作品，惊讶地叫了起来：“这难道就是罗赞贝克的那个，那个” 伊梅尔达小姐得意地说：“可不正是罗赞贝克大师的玩偶，是他最新的作品，我好不容易才到手的。” 杜尚把手伸向盒子里的玩偶，见伊梅尔达小姐并没有制止，把玩偶拿出来，就着灯下，开动了侦测技能，认真地观看起来。 罗赞贝克玩偶，是大陆上最有名的玩偶，以做工精妙而著称，外型与真人几乎毫无差别，堪称瑰宝。有流传说，罗赞贝克大师在制作每个玩偶时，都倾注了大师自己的心血，这些玩偶如果遇上了真正爱它的主人，过上若干年，就会活过来，变成真正的人。 传说当然只是传说，但手里这个玩偶，无论视觉，触感，以及搭配的毛发，衣服，一丝一缕，都给杜尚一种在拿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在系统的侦测下，玩偶又是另一种模样，其内部有许多精密的导力机械装置，控制玩偶可以进行如同人一样行走、坐立甚至发声。杜尚暗自感慨，如果给这玩偶再安装上导力心脏，岂不是就活过来了。 杜尚欣赏了许久，把玩偶放回盒子，黯然说道：“要想达到罗赞贝克大师这样的技巧，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伊梅尔达小姐看他灰心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像罗赞贝克大师这样的技巧，固然是无人能及。但你在首饰上的天赋，也是少有的，而且你才多少岁，只要坚持下去，过上十年二十年，你就是大陆上闻名遐迩的首饰大师了。罗赞贝克那样无趣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可羡慕的。” 伊梅尔达小姐收起玩偶盒子，和杜尚细谈了生意，经过一番杀价，以三万五千米拉的价格，买下了那枚蔷薇花胸针，并谈下了长期合作的条件。杜尚又向她询问了购买制作首饰所需的贵重金属和宝石的渠道，伊梅尔达小姐推荐他前往玛因兹矿山，找镇长去洽谈，应该会便宜很多。 谈妥之后，伊梅尔达小姐转身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现金，数了一遍，递给杜尚。 杜尚接过钱，正要清数一遍，突然听到了一声系统提示。 他强作镇定，把钱往兜里一塞，与伊梅尔达小姐告别，走出古董店，向东街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一名风风火火的女子，从后巷另一头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伊梅尔达小姐的古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