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手,一家三口
楚芊芊丢给欧阳瑾一瓶解药:“七天的量。【】” 欧阳瑾咬牙,你就不能多给点儿吗?我立了多大的功啊要不是我,皇后现在已经死了 楚芊芊淡淡看向她:“怎么?不满意?” “不敢。” 一出口,欧阳瑾自己都恨不得咬死自己,一场凌虐过后,自己再见楚芊芊,总像见了老鼠见了猫似的,连汗毛都充斥着一股恐惧。 但这……真的很丢脸,好不好? “那个……咳咳。”欧阳瑾清了清嗓子,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道,“纳兰嫣不会怀疑我吧?” 楚芊芊淡淡一笑,倒也不笨嘛,竟想到了这个问题。纳兰嫣自然是怀疑欧阳瑾的,不然,为何会带着欧阳瑾出来捉jian呢?她不出现还好,她出现了,纳兰嫣要不怀疑是欧阳瑾告的密都不可能了。比起一心扑在权势的年四爷,纳兰嫣的心机显然更为细腻深沉一些。 不过,欧阳瑾这颗棋子,还不到舍弃的时候。 楚芊芊就道:“我会给你一个消息,让你再次换取纳兰嫣的信任。” 欧阳瑾怔了怔。 楚芊芊朝她勾了勾手指:“你且附耳过来。” …… 欧阳瑾离开后,楚芊芊望向前方,似叹非叹道:“你确定这么做是对的?” 诸葛夜从暗处走来,自背后抱住了楚芊芊,轻轻说道:“确定。” …… 欧阳瑾上了马车。 纳兰嫣轻蔑地哼了一声:“今晚你吃啥了,竟跑了那么多趟茅房?该不会……是去见什么不该见的人了吧?” 欧阳瑾垂眸,掩住微闪的目光:“我没见什么,不过……” 她打住。 纳兰嫣眉梢一挑:“不过什么?” 欧阳瑾四下看了看,一副很谨慎的样子:“我偷听到楚芊芊和诸葛夜的谈话了,就在茶肆边的巷子里。” 纳兰嫣一边狐疑一边又来了兴趣:“他们说什么了?” 欧阳瑾仿佛很是害怕,手拽着裙裾,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们说……他们说……下个月……有日食” “什么?诸葛夜居然算出了日食?”年四爷一脸不可置信,跌在了椅子上。 纳兰嫣倒了一杯茶水,却不是给年四爷,而是给自己的。 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看来那小子,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一些。” 年四爷冷冷一哼:“你不是说他是个病秧子吗?连朝堂都没怎么去过” 纳兰嫣不可置否:“是,他自幼身子羸弱,尤其到了冬天,三天两头昏迷,上朝还是这两天的事儿。” “那他能算出日食是见了鬼了?”年四爷一把砸碎了纳兰嫣手中的杯子。 纳兰嫣倒是没那么生气:“说不定是你的好倾儿走漏了风声呢?” 年四爷怒眼一瞪:“倾儿不知道日食的事” 纳兰嫣勾了勾唇角。 年四爷又道:“他知道有日食也没关系,反正他查不出我们的计划。” 知道日食了,离知道你的计划还远吗? 纳兰嫣笑着不说话。 年四爷凝思片刻,又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查天象?莫非……是猜出我的身份了?” 纳兰嫣拿起一粒瓜子,用葱白指尖掰开:“你真以为欧阳倾不会告诉他?” 年四爷握紧了拳头:“她不会暴露我,也就暴露了欧阳珏与诸葛琰。” 纳兰嫣笑了笑:“要是诸葛夜答应不追究欧阳珏与诸葛琰的过错呢?” 年四爷噎住了。 纳兰嫣呵呵笑了良久。 年四爷咬牙:“不,我还是不信倾儿会出卖我。我要是死了,诸葛琰会恨她。她本就对不起诸葛琰,绝不忍心让母子关系彻底崩裂” 没错,楚芊芊的确不会让诸葛夜伤害年四爷,但前提是,她看得住诸葛夜。 “不要了……唔……你……你下来……” 楚芊芊被撞得魂飞魄散,像一只濒临灭亡的小鸟,一阵微风都能把她吹倒了。 诸葛夜挥汗如雨,仔细地疼爱着身下的人儿。 终于,在不知来了几次之后,楚芊芊沉沉地睡过去了。 诸葛夜前一秒将她做晕了,下一秒就cao起家伙杀向年四爷的院子了。 年四爷做梦都没料到诸葛夜的攻击来得如此迅猛,他连中衣都来不及穿,披了件大氅便奔出了火光四射的屋子。 整个别院都被火光遮掩,下人们四处逃窜,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交错跌起。 诸葛夜手执长剑立在屋檐的顶尖,金蟒黑氅,迎风而舞,在身后扬起飘逸的弧度。 他冰冷的眸光,如幽冥的寒芒,一寸寸打在了年四爷的脸上。 年四爷的步子顿住了,就那么仰视着如魔神一般与暗夜融为了一体的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世界无声了,他能看到房屋裂开火光炸开下人哭开,像慢镜头一般在眼前闪过,然而,他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 也正是这一刻,他才从心里感受到了什么,那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尊卑。 嘭 他怔愣的空档,诸葛夜的剑气毫不留情地劈了过来 “主子”暗卫飞身将他扑开。 可躲过了这一击,躲不了下一击。 诸葛夜一跃而起,凛冽的剑气,带着强悍的杀气,从他脚踝处一划而过 “啊”年四爷一声惨叫,栽进了纳兰嫣怀里。 剑气的余波,顺着年四爷的脚踝蔓延,一路向上,最后撞到了纳兰嫣的脸上。 纳兰嫣抬手一摸,满掌血腥。 “我的脸……我的脸……” 欧阳瑾站在廊下,咬唇看着皮rou都翻起来了恨不得看到白骨的纳兰嫣,吓得直打哆嗦 这真的是那个被断言活不过一个月的病弱世子吗? 早知道他这么能耐,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把楚芊芊从庄子里接回来的呀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年四爷冲欧阳瑾暴喝了一声。 欧阳瑾不想走,跟着他们,只有被追杀的份儿,她想回家想王爷想父亲 但…… 她不能不走 解药只有三天的分量,刺探不到年四爷和纳兰嫣的情报,她会死得很惨 “四爷你怎么了?”她奔过去,扶住了年四爷。 年四爷靠在她身上,一把抓住了疯一般摸着脸的纳兰嫣:“快逃” 暗卫丢了个烟雾弹,带着他们三个逃开了。 烟雾弹有毒,诸葛夜没有追上去,而是带着手下上了马车。 杀不死你没关系,封了你财路,看你怎么蹦跶 这一晚,诸葛夜一连烧了五个小别院三处庄子,缴获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另有珠宝无数房契地契无数。 孙内侍感叹:“啧啧啧,这么多钱,都赶上国库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一大笔财富,哪怕是买雇佣军,也足够跟皇城卫队比上一比了。 诸葛夜冷冷一笑:“果然是狼子野心” 想买军队? 做梦 “孙内侍” “奴才在” 诸葛夜掸了掸手里的册子:“查封欧阳家与亲王府” “啊?”孙内侍骇然失色,“这……太子妃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吧?” 他虽不知楚芊芊与诸葛琰欧阳珏是什么关系,但也看得出来她十分在乎他们,不然,也不会装成欧阳诺入宫了。 孙内侍想到的,诸葛夜自然也想到了,可世宗是诸葛琰的父亲,是欧阳珏的妹夫,就凭他们几个的关系,他要是不封了欧阳家与亲王府,难保世宗不靠着他们东山再起。 与其真的在战场上碰到,不如先发制人,将他们谋逆的种子掐死在萌芽状态。 “不要把消息传到东宫” 孙内侍点头应下:“是,奴才遵命。” …… 楚芊芊是在诸葛夜的怀里醒来的。 暖烘烘的被窝,热乎乎的胸膛,坚实有力的臂膀,真让人有种幸福的眩晕。 楚芊芊打了个呵欠,又朝他怀里贴了几分。 “醒了?”诸葛夜轻抚着她发丝,柔声问。 他摸得很舒服,楚芊芊不愿睁开眼睛,就搂紧他精壮的腰身道:“嗯,刚醒,小宝呢?” “出去玩了。” 诸葛夜低头,吻了吻她仍有些红肿的唇瓣。 最近的身子被调教得极好,一碰便来了反应,楚芊芊努力回应了起来。 一吻作罢,二人都有些情难自控。 楚芊芊睁大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没急吼吼地占有她,而是问:“睡好了没?” 楚芊芊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被疼爱的餍足:“挺好的,梦都没做一个,一直都在吗?” 睡得太沉,都不知道你在不在。 诸葛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当然在,你觉得我会去哪儿?” “说不定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楚芊芊随口一说,诸葛夜眸光一闪,又听得她道,“有没有去永巷采几朵小野花儿?” 诸葛夜失笑:“野花儿哪里有家里的花儿香?” 说着,抱着她又是一阵深吻。 楚芊芊舔了舔唇瓣:“诸葛夜,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狗鼻子 诸葛夜一本正经道:“不是我的,是你的。” 楚芊芊瞪大眸子。 诸葛夜道:“你月信来了。” 楚芊芊挑开棉被一看,还真是 …… 小宝得了个新宠物,渐渐没那么黏糊楚芊芊了。 吃早餐的时候,小宝手抓着饼子,自己咬一口,喂小狼崽咬一口,再自己咬一口。 楚芊芊看不过眼了:“小宝” 小宝眨巴着眸子:“我有给小白刷牙的。” 诸葛夜喝了一口玉米羹,漫不经心道:“扔了它?” 小宝把小狼崽死死地护进怀里:“不要不许你们扔掉它这是外公送我的我名字都给它取好了,叫诸葛小白。从今天起,我是它爹爹。” 楚芊芊:“……” 早膳过后,孙公公前来禀报,皇上让太子代为上朝。 在皇家,父子之情手足之情,基本上都会被滔天的权势磨平,但照目前来看,诸葛夜与皇帝以及曦儿之间并没这种烦恼。哪怕他二话不说抄了查封了欧阳家与亲王府,皇帝也没质问他一句。 诸葛夜“嗯”了一声,去了。 楚芊芊记挂着诸葛琰的病情,让宫女带小宝去学习后,便前往了东厢。 临走时,她深深地看了孙内侍一眼:“孙内侍,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孙内侍是老油条了,不该让人看出破绽的绝不露馅,笑了笑,说道:“您又说笑了不是?奴才不是一直跟着您吗?” 这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楚芊芊也没往深处想,左右她这么在乎诸葛琰,也有些心虚诸葛夜会怀疑她与诸葛琰的关系,所以诸葛夜不主动找她“喝茶”,她就该庆幸了。 见楚芊芊没揪住此事不放,孙内侍悄然松了口气。 小王爷这是昏迷着,逃过了一劫,欧阳将军却是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至于欧阳瑾与纳兰嫣年四爷,殿下也已发了告示通缉他们了。 他们躲在何处,暂时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纳兰嫣与年四爷都伤得不轻,想连夜逃出皇城压根儿是痴人说梦。 诸葛夜斩断了他们的一切退路,把他们在往死里逼,一定逼到他们现身为止。 比起外边的风声鹤唳,fèng熙宫内则是一片宁静。 上官若洗脸,皇帝在一旁看着。 上官若换衣裳,皇帝在一旁看着。 就连上厕所,皇帝都恨不得贴上去跟着。 上官若红了脸:“不用早朝吗?” 皇帝面色如常地道:“儿子大了,让他锻炼锻炼。” 是你自己偷懒,偏要奴役我儿子 上官若瞪了他一眼,坐到梳妆台前。 皇帝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眉笔:“朕来做一次唐明皇怎么样?” 上官若失笑:“我才不做杨贵妃” 皇帝是左撇子,左手拿着眉笔,右手挑起了她下颚:“杨贵妃没你漂亮。” 一把年纪了,讲这么不害臊的话真的好么? 上官若红着脸看他给自己画好眉,抿唇笑了。 吃饭的时候,曦儿要喂。 四岁的孩子,按理说要自己吃了,偏曦儿昨晚尝到了甜头,好想再确定一下父亲的疼爱是不是真的。 上官若怕皇帝会拒绝,就拿过粥碗,自己去喂曦儿。 “朕来。”皇帝将碗和勺子拿在手里,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了起来。 曦儿像傻了似的,瞪大眸子,嘴里究竟是咽没咽,自己一点儿也不清楚。 起先,上官若还有些担心他会弄得很狼狈,但事实上,他喂得很好,比她好。 夜儿小时候,她不舍得让夜儿跟乳母睡,但也没起来换过一次尿片,她还以为孩子夜里都是不撒尿的,带了曦儿,才明白都是他给换的。 明明是个粗人,却一直很会照顾人。 想想也是,他自幼贫寒,那些宫人除了欺负他,还是欺负他。他除了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多病的娘亲,有些事情,不会也会了。 上官若忽然有些心酸,垂眸问道:“对了,娘的忌日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娘”,当然不是孝惠仁皇后,她一贯称呼她为母后。 皇帝困惑地看向了上官若。 上官若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道:“娘的忌日是几月几号?” 这回,皇帝确定自己没听错,也确定上官若没问错了。 这还是上官若头一回承认他娘的身份,这个称呼,他等了二十三年。 “三月二十。”他捏紧了勺子,语气如常地说。 那没几天了。 上官若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我跟你一起去给娘磕个头。” 皇帝捏着勺子的手不经意地有了一丝颤抖。 “好。”他语气平静地应下。 用过膳,皇帝陪曦儿下棋,曦儿总不喜欢跟别人下,看来并不是真的这样,与父皇对弈,他高兴得很。 皇帝时不时夸他一句,他木木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微笑。 上官若靠在贵妃榻上,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仿佛回到了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他们的家,只有他们,没有淑妃没有明月…… “娘娘,明大家求见。”婢女进门,在上官若的耳畔低声禀报。 上官若的身子一僵,心虚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落下一枚黑子,摸了摸曦儿脑袋,好似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你告诉他,我暂时不想听戏,让他们回梦红楼吧。”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说什么都不敢面对明月了。 “另外,我会继续帮他找jiejie,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让他放心。” 这话的潜台词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还有,替我跟他说一声,抱歉。” 婢女把上官若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明月。 明月干净的眸子里,难得的有了一圈暗影,他拽紧了拳头,呼吸难受:“请娘娘放心,明月……昨日一出宫便回了梦红楼,娘娘发生了什么,明月一概不知。” 婢女暗叹,是个明白人儿,可惜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皇后是皇上的,谁都夺不走,赶紧忘了皇后,找个合适的姑娘同度余生吧 明月走了。 一家人好似恢复了四年前的宁静与美好,夫妻和睦,儿子乖巧,他不再召见淑妃,她也没再为难淑妃,每天的日子,都幸福得能够滴出蜜来。 直到那一天,她收到了一幅画。 “咦?这是谁放在门口的纸条?”婢女跨过fèng熙宫门槛时,拾起了一个小纸条,打开了一看,“皇后娘娘是给您的” “嘘”上官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皇帝陪曦儿在房中午睡。 婢女抿唇,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边:“奴婢在门口捡到的。” 上官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皇后亲启,戌时三刻,忘忧茶肆天字间,最好独自前来。 忘忧茶肆,正是她与明月喝醉酒的地方。 别说独自前去,哪怕找一大堆宫女太监一块儿,她也不愿意再去 “谁放在门口的?”她沉下脸,问。 婢女摇头:“奴婢不知。” 上官若的睫羽不规律地颤了几下,随后,她将纸条丢进炉子烧了:“好了,许是谁闹着玩儿的。我让你买的香烛和纸钱买了吗?” 婢女把篮子放在桌上:“买了” 上官若摆摆手:“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 婢女退下了。 奇怪的是,半个时辰后,婢女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条。 烧了字条就以为没事了吗?皇后娘娘,我耐心有限,不要逼我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上官若吓得跌在了贵妃榻上 “若儿,你没事吧?” 里屋,传来皇帝慵懒而迷离的声音。 上官若手忙脚乱地藏好字条:“没……没事咳咳喝茶呛到了,你陪曦儿睡,我到书房拿字帖来,曦儿醒了要练字的” 语毕,仓皇地走出了fèng熙宫。 这种感觉糟透了,好像有双眼睛,藏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样 “谁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她四下张望。 突然,一幅画,滚到了她脚边。 她战战兢兢地蹲下身,仿佛触碰着毒药似的,摸到又收回,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下定决心将画展开。 画中,公子如玉美人天娇,缠绵地纠缠在一起,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男子将女子抱在怀中,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握住她一侧的温软,而女子紧闭着双目,一副似痛苦似享受的神态…… 轰 上官若的脑子仿佛一下子炸开了 画中男女,不是明月和她,还会是谁? 她胸脯上的梅华痣,大腿内侧的暗红小胎记,画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若说没见过,仅凭想象或者描述,绝不可能画得这么逼真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 回到fèng熙宫时,皇帝起床了,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上官若,问:“怎么了?” 上官若垂眸,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给娘磕过一次头。” 皇帝的眸子里溢出了丝丝宠溺:“现在也不晚。” 上官若扫了一眼桌上的香烛和纸钱,这是她准备的,他看到了,所以很欢喜,认为她终于孝心大发,要承认他生母了。 上官若的指甲,掐住了皮rou:“我明明告诉兰儿买个房子的,她竟给忘了,天色还早,我去买。” 皇帝哪里舍得让她出宫:“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娘不贪住不贪吃,能见见媳妇儿就心满意足了。” 上官若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片孝心,第一次祭拜她老人家,我不想失了礼数。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放心的话,叫多公公跟我一起吧。” 话说到这份儿,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陪你。” “不”她一叫,皇帝浓眉一蹙,她忙垂眸,掩住慌乱道,“你陪我,哪里能体现我的孝心?” 皇帝笑了笑:“好,都依你,把你的暗卫也带上。” 上官若点头,带上暗卫也好 不多时,上官若与多公公和三名女暗卫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马车行进到一半时,上官若突然“腹痛”,一名女暗卫扶着她进了一间茶肆,正是忘忧茶肆。 多公公要跟上,却被另外两名女暗卫拦住。 “女人上厕所,你跟什么跟?马上就出来了” 多公公只得作罢。 字条上写的是最好独自前来,没说一定不许带人。 上官若带着女暗卫进了天字间。 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冷笑着看着她们。 上官若眉心一蹙,忍住浓烈的不安与恶心,问:“你是谁?” 女人摘掉面纱,露出那张有着一条狰狞刀疤的脸:“皇婶,别来无恙啊。” “嫣儿?”上官若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 纳兰嫣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忍住怒意道:“我不在这里,谁会在这里呢?” 上官若的眸子瞪得越发大了:“你……” 纳兰嫣凉薄一笑:“我,对了,是我。” 上官若整天泡在皇帝的蜜缸里,对实事一无所知,但她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结合种种奇怪的现象,她的脑海里,很快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天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 纳兰嫣耸了耸肩:“是又怎样?” 上官若难以置信:“嫣儿我是你皇婶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纳兰嫣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啧啧啧,还真是个被保护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脸上的伤可是拜你儿子所赐,你也可以问问你儿子为什么要害我呀” 上官若张大嘴:“你……你就是那个内jian,对不对?” 纳兰嫣摇头一叹:“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你丈夫跟儿子都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是内jian。我说上官若,你真的配做一国皇后吗?” 上官若揪住了胸口,她误会淑妃了,怕她自责,他们父子竟都没告诉她真相。 纳兰嫣愤愤地瞪了上官若一眼,原本她最嫉妒欧阳倾,可一番相处下来,她发觉自己最看不惯的却是这个皇婶 一生下来,就拥有比别人多的美貌与幸运。 草原的统治者是她父亲 皇权的统治者是她丈夫 而接管这一切的一切的人,又即将是她儿子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全都无条件地宠着她 她是上辈子拯救全人类了吗?为什么过得那么好 “上官若,废话不多说,想拿回你想要的东西,就签下这份协议” 纳兰嫣将协议扔向了上官若。 女暗卫接住。 上官若拿过一看,瞬间变了脸色:“五百万两黄金?你当我是国库吗?” 国库都没这么多钱 “国库哪儿有你的嫁妆多呢,皇婶?”纳兰嫣邪恶地笑了。诸葛夜,你从我这儿抢走的,我会翻倍从你母后的身上要回来 上官若的确有那么多钱,只是,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她不情愿 纳兰嫣又拿出一幅画来:“皇婶,我有底图的,不要逼我临摹一千份,发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上官若眸色一厉 女暗卫的剑抵上了纳兰嫣的脖子 纳兰嫣狰狞的面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杀啊,尽管杀了我,看我死了之后,你能不能从我身上找回那份底图” 上官若颤抖着身子,泪水簌簌滑落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又给皇帝与夜儿造成了多大的阻挠,甚至,给整个皇权都引来了灭顶一击。 她知道错了…… 真的知错了。 但是没办法,事已至此,她走投无路了。 “快点签字吧皇婶,多公公还在下边儿等着呢,万一他冲上来发现了这幅画,你要怎么向我皇叔交代呢?”纳兰嫣“好心好意”地提醒着。 “底图在哪儿?还有临摹的画都在哪儿?”上官若咬牙问。 “放心吧皇婶,我无意与你结仇,要不是你儿子把我逼得没有活路了,我真不乐意打搅你跟皇叔的甜蜜日子的。只要你签字画押了,我保证将东西销毁”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不过,明天的大街小巷可全都是皇婶你的艳画了” 五百万两黄金,对她来说,还不是什么给不起的东西 上官若接过笔,狠心签了字,画了押。 纳兰嫣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上官家果然有钱,难怪我姑奶奶,费劲心思也要嫁给大君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上官若厉声驳斥。 纳兰嫣站起身:“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现在,只要皇婶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我保证,从此不再烦你” 上官若气得发抖:“还要帮忙?你得寸进尺” “嘘嘘嘘。”纳兰嫣比了个手势,“小声点儿皇婶,我想,你绝不乐意把多公公给引过来的。” 上官若撇过了脸 纳兰嫣就道:“我听姑奶奶说过,大君给皇婶造了一条安全通道,以防万一,皇帝对皇婶不好了,皇婶可以带着孩子逃回喀什庆,这条通道,皇婶还没用过吧?” 说是通道,实际是一条有专人死守的逃亡路线,每经过一个哨岗,哨岗都会自我销毁。 所以,它能用,但只能用一次。 且由于它是一条逃亡路线,一旦启动,就代表上官若与皇帝决裂了,大君的军队,不日便要杀进来,替上官若讨回公道。 不到万不得已,上官若绝不会启动它。 哪怕跟皇帝吵成那样,她也只是写信给大君,说自己想他了。 可现在,纳兰嫣竟打了那条它的主意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纳兰嫣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你儿子逼得我在皇城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喀什庆,请皇婶开启逃亡通道,让我和我的人安全离开” 上官若怒眼一瞪:“你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