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暗夜突袭渐惊人
倾落远远望去,那两个正在打斗的身影,一个是身穿黑衣的男子,另一个竟是刺朵! 倾落还觉得奇怪,刺朵何时来的落梅苑? 只见刺朵和那黑衣男子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竟难分胜负。【】那黑衣男子,身体修长,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虽见不得容貌,但光这一份架势,就尽显霸气的姿态。 刺朵和倾落一同修习武功多年,只是刺朵是萧卿尘亲传武功,碧霄剑法已经练得十分了得,而倾落则是一直修炼《珈蓝古卷》所记载的武功,这一点其实她们都很奇怪,但萧卿尘只是笑着解释道,倾落身子偏弱,着重心法修炼,刺朵主要学剑法。 刺朵做事本就认真,以前修习时就很吃得了苦,下得了功夫,因此她的武功修为也是颇高的。 此时刺朵和那男子缠斗了数招,但竟然占不到半分先机,看来男子的身手也不差。 只是那男子的招数虽然精妙,但比之刺朵,只胜在了招式多变和用劲巧妙上,气力和灵敏度并不高。 倾落足尖轻点,飞落至庭院之内,那黑衣男子见到倾落之时,手上的动作竟有一瞬的停顿,他眼睛里是极其复杂的神色,除了惊讶之外,竟然还有一丝来历不明的期待,让倾落不由得心生疑虑。 倾落再去细细的瞧,才发现了一些端倪,那男子已经受伤了,身上不断有血珠流下,落在庭院内,难怪他身形变换略有迟缓,是因其腹部和肩上都有深深的伤口。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看去,那伤口汨汨而出的血液竟是黑紫色的。 难道这男子中了毒? 倾落正在疑惑之际,身边闪出一个黑影,倾落向身侧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长恭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似乎也是在旁边观察了许久,倾落见长恭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倾落心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便轻声的询问长恭的意思。 “长恭,我去帮刺朵,这黑衣人不好对付。” “这人并不是来袭击的,倒像是……来避难的。”长恭轻声说道,但言语里也有一点点不确定,这男子本就身负重伤,似乎还是中毒的迹象,显然不是来袭击落梅医馆的人,那边只有可能是逃难之时,碰巧到了落梅苑,遇上了刺朵。 但又或是他被刺朵追击至此呢? 不对,长恭在脑海里快速的思考着,这男子似乎是有意来落梅医馆的,就凭他刚刚看见倾落之时的眼神,长恭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期许的神情。 那黑衣男子与刺朵对打了数十招之后,虽然剑法精妙,但还是应付的有些吃力,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疼痛牵制了他的动作,每每出招,那男子都显得愈加吃力。 刺朵提剑朝他右肩刺去,男子身子下压,立马提手带剑阻挡在右侧,往左躲去,一个侧身下压,身子急速朝着地面贴去,单手撑地,另一手迅速回带,以长剑压着刺朵的剑,往刺朵面门压去。 刺朵没有这男子这般天生神力,自知抵抗不住这强力的一剑的冲击,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变得寒冷。 这般电光火石之间,刺朵顺势将身子微蹲,然后脚尖轻点,长剑与男子长剑迅速一滑,然后身子瞬间上升至空中,她腾空而起,将全部气力都压在了剑上,顺势朝那男子压去。 身体即将贴地的男子见刺朵将全部气力都从长剑向他压来,心道自己深受重伤,不可久战。 那男子猛然睁大眼睛,撑地的手迅速抬起,又重重的击打在了地面上,腰间用力一撑,一个鲤鱼打滚,迅速翻身而起,单脚撑地,持剑的手迅速一带,将长剑倾斜,与刺朵的剑迅速划开。这一瞬的动作,敏捷而迅猛,两剑之间闪现火花。 虽然被刺朵全力压制着,但他那一身磅礴的气势,再加上整个过程动作熟练而又敏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体迅速飞射到半空之中,长剑一挥,剑锋连连朝向刺朵身前,险些刺到刺朵。 刺朵刚刚已经使尽全力去压制这男子,但还是被他施以巧力攻破。在那男子的长剑向她刺来之时,没有反应及时应付,一时招架不住,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重心还未稳,又提剑阻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趔趄。再抵抗男子暴怒的剑花,只觉四肢百骸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刺朵面色之上还是一片寒冷,虽然没有波动,但是心下早已思略比较一番。这男子天生神力,虽然武功并不是非常高明,中规中矩的招式和功夫,不像是一般的武林人士,但这分霸气凌厉的气势,怕是自己也无法应对。 若不是他有伤在身,而且没有杀自己的意思,手下放松了几分,自己怕是抵抗不了他这般强横的攻击。 那男子奋力抵抗着刺朵的攻击,无暇顾及伤势,虽然连连施招,但牵动伤口,痛感还是让他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变换招式,不断应对着刺朵的攻击,神色无比警惕地瞟向四周。 他早已经发现了长恭和倾落的到来,眼神之中似有愠怒地神色。眉头一拧,只听他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剑迅猛的朝刺朵劈去,刺朵以长剑护于身侧,脚尖猛点,飞身而起,朝着剑势来的后方退去。 只是那寒凛凛的长剑行到了一半,还未接近刺朵半分,便徒然调转了方向。 男子一个翻身,他动作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的就调转了方向。 原来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刺朵,而是长恭与倾落! 他身影迅速,如暗夜鬼魅一般似是寻不到行迹,只听到周围的树叶都颤抖而起,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安静和嘈杂的极端之境,在这一刻,竟让人不由得陷入迷糊,分不清楚是静还是闹,只觉得耳畔一阵压迫。 电光火石的转变,生死一线的对决。 这一刻,树叶与尘埃瞬间飞起,陷入了男子周身强大的气息之中,与男子一同刺向了长恭和倾落。 只听“砰”的一声,庭院内的枯枝落叶随着男子破裂的气息,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这一刻,周遭一切事物似乎都静止停滞了。 寂静,一片寂静,只有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 “滴答——滴答——” 鲜血落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隆重而沉闷,压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那黑衣男子周身散发的戾气迅速褪去。 男子还保持着刚刚持剑的姿势,长恭也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单手将倾落护在了身后,而那长剑直直的指着长恭面门,离长恭眉心不过半指距离!
黑衣男子眼神之中有一丝惊愕,长恭狭长的美目微微眯着,嘴角缓缓地扯出一个狂傲不羁的笑容,那笑容看似妖媚丛生,但却让黑衣男子看的心惊, 常年经历恶战争斗,已经将黑衣男子的心理磨砺的足够强大和坚韧,足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地面对任何变故。但此刻,即便是他这般身经百战,面对长恭对这生死一线、灵力非凡的攻击,却毫不躲避的情况,心底还是大为震惊。 黑衣男子只觉得身体发麻,不知面前这男子到底是如何厉害,竟然有这般的自信,这男子这样的狂妄,只怕是个极为厉害的人了。 黑衣男子眉头紧锁,神情复杂的望了长恭良久,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剑。 他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护在受伤处,眼睛里满是寒冷神色,只听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并不是前来行刺盗窃,只是受人追击,慌乱之中藏身于此的,今日是我误闯在先,在这里赔礼了,但我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他日若我有幸不死,定亲自前来拜访。” “下次?不知公子下次拜访的时候,还是不是会选在这月黑风高夜,这样刀光剑影的拜访了。”长恭依旧笑得张狂不羁,对那男子说道。 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凛冽神色,那被黑纱遮住的面容也扭动了一下。 声音低沉,冷冷看着长恭问道:“公子想怎样?” “我想……” 长安城永定街。 一处威严肃穆的府邸,漆红色的大门上是九行九列的涂金钉,彰显着家主在长安之内尊贵不凡的身份。高大的院墙将府院围起,青砖红墙琉璃瓦,处处雕龙画凤。门前是两个庄严的石狮,一左一右栩栩如生威武霸气。整座府邸显得气派恢弘,在氤氲着雾气的长街之内,远远望去如同躬身沉睡的野狼,虽然放低姿态,却并不失张狂的本色。 红毯铺地,金樽暖酒,玉盘珍馐。 府中东园林,此刻正是一副宴会之景。 说是宴会,却没有歌舞升平的景象,倒是一片混乱与忙碌。所有匆匆奔走的下人都是面色紧绷,整个东侧园林内陷入一片死寂。 主位上,一个身着锦绣黑衣纹络的中年男子,凛凛端坐于风中,两道剑眉浑如漆墨,一双鹰眼如射寒星,满是阴冷与怒气。他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似是凌厉机敏的战狼。 “啪——” 一声响起,他一手打在桌上,眼中怒气又增了几分。 “本宰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几个刺客都抓不住!”高位之人喝道。 “回禀老爷,这……这次偷袭之人太过厉害,我们敌不过他,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查了。”跪在地上的一名总管说到。 “我要你们有何用,来人,拖出去!”中年男子不耐烦道。 “大冢宰,可否听我一句先?” 在主位之下,一旁有一处客座。坐在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琅琊王。他还是一副眉眼带笑的姿态,面容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将混乱的局面和刚刚遭受的刺杀事件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