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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梦里身是客

    真的是十里不同天,隔江千万里。

    最近一次离开县城,也就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让李翔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李翔在江那边、山那边的小镇为爱纠结,为情所困,为一点点肌肤相亲胆战心惊、铭心刻骨。江这边山这边有的老同学要结婚了,有的老同学怀上孩子了,有的老同学孩子已经满月了。

    孩子满月了的是刘小平以前的班长,也就是李翔班长的发小。前面说过,李翔的班长投笔从戎之前,委托李翔和发小照顾自己的女友,李翔到小镇去上班了,一次也没有去看望班长的女友,辜负了班长的嘱托。班长的发小超额圆满完成了任务,尽心尽责把他的女友照顾到家了,连生孩子的事情都包办代替了。

    他结婚的时候,让刘小平通知了李翔去喝喜酒,李翔借故没有去。

    学生会的干部和班长们都熟,问题是李翔心里对不住自己的班长。

    李翔实在搞不懂,叶建华到底是哪一根线搭错了,怎么会做出对不住上官月英的事情来。假如他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上官月英,可以理解,事实上他现在痛苦极了,只知道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个不停。

    在郊外的草地,他们尽管都是坐在石头上,晚风拂面还是凉飕飕的。李翔看着叶建华,感觉他的心比晚风冷得多。

    他们在郊外一坐一聊就是四五个小时,直到听见了鸡鸣头遍,直到头发上摸的到湿漉漉的露水了。

    李翔的收获是,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叶建华的成果应该是,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痛苦和烦恼一吐为快了。

    叶建华高中毕业后,想想自己也不是考得上大学的料,在居委会的人找上门来,了解了一些情况,暂时安排他去社办企业上班做事,他便去了。

    那时候的居委会,没有什么行政级别,人很少,不及现在的一半,不过管的事情还真不少。尤其是关心青年的失业问题,那些阿姨大妈看见年轻人在家里玩,就会想方设法联系单位,让他们有事干,省的年轻人在外面不学无术,惹是生非。

    叶建华在小集体的帆布厂上班。上班的地方年轻人多,少妇女孩更多。

    上班之前或中途休息,少妇们往往会联合一些大胆的女孩子,欺负捉弄那些势单力薄的小伙子。

    她们会将那些偷偷瞄女孩子的小伙子按住,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抬起来“一,二,三”蹲屁股。玩的疯的时候,还会扒小伙子的裤子。更有甚者,有个生了两个孩子的大姐,竟然挤过奶到小伙子的脸上。

    叶建华在原材料仓库,跟他同班的是一个比他大四岁,今年二十三的,名叫黄彩莲的老姑娘。现在三十二才叫大龄剩女,那时二十三就愁嫁了。

    叶建华说那个女的丑得很,估计是比较上官月英而言的,后来李翔看到真人,发现完全说不上丑,身材苗条,五官端正,唯一的缺憾是胸部跟上官月英有点距离,当然精气神的距离也有点大。

    后面是李翔问的,叶建华的口述,里面有李翔现场的补充,一些心理活动也有作者的逻辑推理。

    李翔和叶建华都不是那种阳光的很,人见人熟的人。

    李翔身上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不张扬,看过去内向却刚性十足。

    叶建华也内向,但女性柔柔弱弱的一面很突出。这估计同他从小缺少父爱、母爱有直接的关系。李翔,蒋益中,以及一些女孩与他的交往中,都或多或少有怜惜的成分在里面。

    别人向李翔介绍叶建华的时候,说他也是一个才子。李翔与他交往了两年多,得出的结论是,有文学修养没有文学天赋,人本质不坏,称才子有点过了,叫佳人可能更合适。

    一个内向柔弱的小伙子,女人通常不会去欺负他,或者拿他寻开心。

    他唯一的一次被女人们抬起来蹲屁股,背后的黑手是黄彩莲。

    去年国庆节前几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叶建华从外面小便回来,路过车间的时候,黄彩莲在边上挤眉弄眼,招呼几个姐妹上去把他抬起来蹲了屁股。

    叶建华被整的灰头土脸的,车间里面的男男女女个个都开心得很,特别开心的人里面居然有同样被热情款待过的兄弟们,杯具呀!

    叶建华下午上班的时候,趁着黄彩莲不注意,一下子把她撂倒在了棉纱上面。叶建华并不知道黄彩莲是主谋,他能肯定她是抓住了自己一只手的帮凶。

    黄彩莲是工作了两年多的老职工,人单薄,手上比叶建华有力气。

    你来我往,叶建华根本按不住她。无意中,叶建华的一只手没有抓住黄彩莲的手,却一把捏在了她突起来的胸脯上。

    叶建华说到这里,有了笑意,虽然看过去笑的无奈。

    他说这女人好奇怪,整个人立刻就像跳了闸的车床,一动不动了。我也是神使鬼差,眼前出现了大华仂(董华)摸女孩子奶的画面,手莫名其妙就解开了她的衣扣,伸进去了。

    不说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是说得过去的,李翔想不通接下来为什么会发生关系了呢?

    叶建华苦笑了起来,其实李翔觉得他心里应该是美滋滋的。叶建华说,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松紧带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去了很多,虽然下午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怕万一有人进来说不清楚,就起来提裤子,想整整衣服。没想到她站起来就自己开始解裤子了,她可能以为我是解裤子,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李翔说,那时候你没有想过上官月英?

    叶建华被李翔作古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牛系在禾杆堆边上也知道吃草,我当时想的是再不上去,就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再说了,我又没有强迫她,也没有承诺什么,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无言以对,李翔猛然发觉,一个人的自制力决定了他成功与否。当你有了前进的目标,你再往其它的小路上走,你不是自找苦吃,就是在作死。怪谁呢!

    还有一个问题李翔觉得不可思议,他问叶建华,你们做过一次就有了?

    叶建华稀奇地看了看李翔,这家伙什么都不懂。你想想可能就是一次吗?这个事情是一发不可收的。

    你之前是不是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否则不大可能就敢这样发生关系,毕竟是工作场所呀。你们有没有被人发现过?

    有一次差一点被一个女的副厂长发现了。

    被她发现了,会不会开除工作?李翔为他担心。

    没想到叶建华不屑地说,她看见了我也不怕,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叶建华的口气,李翔知道里面肯定另有文章。

    原来那个女厂长的老公是局长,她分管厂里的工青妇工作,平时基本不用来上班的。

    厂里的领导在办公楼的二楼办公,楼道是从房子两边的外面上去的,走廊中间有一堵墙,厂长书记和厂办公室在一边,每天人来人往;靠叶建华仓库那边的两间房是广播室和女厂长的办公室,平时基本不开门,楼道人迹罕至。

    别人上班的时候小便都是去厕所的,叶建华讨厌厕所的气味,也不愿意在女人成堆的车间经过,所以总是一个人躲在人迹罕至的楼道口附近小便。

    也就在被蹲屁股的前几天,他一如既往的在那里小便,小便后顺便撸了几下小兄弟。离开的时候听见上面有人叫他,问他姓什么,他一看是女厂长,就说了姓叶。女厂长让他把他们的车间主任叫过来。叶建华想,不会是说他随地小便吧。管她呢,你班都不来上,说我,我也不怕你。

    没想到主任很快通知他,女厂长叫他去她的办公室,有事情。

    叶建华一进去,看过去不到三十岁的女厂长竟然色迷迷的看着他,好一会什么都不说。

    女厂长跟叶建华差不多高,皮肤说不上白白净净,却浑身上下散发着饱满与健康的气息,叶建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便的那一幕肯定被女厂长看见了,不由得羞的满脸通红。

    女厂长走到他面前,问,多大了?他低着头说,19了。女厂长两只手将他的头轻轻的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想不想兼职做厂里的播音员?

    八十年代以后播音员不吃香了,但是荣誉还在,何况叶建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播音员之一,他当然想。

    女厂长看见叶建华默默答应了,便左手将他搂住,右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面。女厂长感触到了他的强烈反应,马上把他的裤子脱到了大腿下面。

    叶建华无数次想过女人,想过可能的一切,就是做梦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直截了当。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叫他如何控制的住自己,小家伙很快就突突了。

    女厂长不慌不忙拿出手帕来,帮他擦干净了,把他的裤子提起来,小声跟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你们主任打个招呼就回来。

    叶建华当天晚上只说到了这里,没有往下面说,李翔也认为到此为止了。

    二十多年后,局长过世了,女厂长她居然有办法让叶建华离婚,再跟叶建华结婚了又离婚,离婚了又同居。

    到了那时候,叶建华才说了实话,那天女厂长跟车间主任打了招呼回来,就在办公室将叶建华的处男身子给改变了。他们同居的时候,叶建华被女厂长折腾的受不了了,才说,我处男的身子基本上是被这个娘们给强行夺走了。

    在郊外的草地上分手之前,叶建华还想亲自去找上官月英谈一谈,李翔坚决反对了。李翔说,强扭的瓜不是不甜,而是根本就没有吃的必要,你对不起人家了,还纠缠不清,以后朋友都没有做了。

    李翔最后说了一句很不客气的话,不要去自取其辱。

    这句话李翔是逼不得已说出来的,他自己都觉得太重了。

    谁会去自取其辱呢?叶建华不笨,只是心有不甘罢了,他终于彻底打消了再去争取的念头。

    从这天晚上开始,叶建华行动上放下了上官月英,李翔却不知不觉将叶建华划入了老朋友的范围。

    李翔拒绝了叶建华一起过夜的一再要求,他回到家洗洗漱漱就上床睡着了。

    梦里的刘云第一次跟他亲亲热热的,他们你动我一下,我摸你一下,如鱼得水,情景交融。

    当李翔伸手去解开刘云的衣服扣子的时候,他猛然发现那胸脯的轮廓不像是刘云的,又似曾相识。

    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竟然响起了“强崽哥”的呼唤声,声音柔柔软软的,吓的李翔心惊rou跳。

    李翔醒了,久久难以入眠。他心里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爱真的身体,他不明白为什么爱真还会走进自己的梦里,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关键是他根本没有想,他觉得去想一想爱真的身体都是对爱真妹子的亵渎,都是对不起刘云的呀!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李翔心里憋屈呀,他没有贪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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