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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的梦想快要破灭的时候,他的良知也会动摇。而当一个人还有良知的时候,他又会很快的生出梦想。这句话用在夏文的身上,高逐东觉得挺合适。

    夏文是一个才女型的干部,不显山不露水,默默的耕耘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良知,或许说她默默的奉献自己,把青春洒在翁密的这片土地上。现在的官场,如果你不去追逐,不去交换,那你就永远的默默无闻。她就是如此。

    残阳如血,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但这又是收割的季节,老百姓挥洒着汗,任凭庄家地里的那如刀的包谷叶,在光着的膀子上划出一条一条的口子,染着汗水在包谷林中穿梭。

    高逐东望着那滚滚的翁密河水,他相信任何人都想跳进那翁密河中去,享受那翁密河水的清凉。但是很少有人跳,只有一些半大的孩子,在河水中嬉戏,那笑声感染着每一个地里劳着的人,不时的回头或许小息一会儿,都是望向翁密河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挂着欣慰,因为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夏文的脸上,也挂着汗水,阳光把她的脸晒得黑黝黝的,不时的,她会用手去抹一下额头。有时她也会回过头来,那大辫子搭在肩上,傻傻的冲高逐东笑一笑。

    高逐东的心灵深处,完全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折服。收包谷粒子的,是一对留守的老人,因为下乡,她又是农民出身,眼看天要黑了,那老汉老妇的肩上被背篓勒出的鲜红的印迹感染了她,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包托付给高逐东,冲进了包谷林中去,抢下了那老妇肩上的背篓,帮着打包谷。

    听着她们在包谷林中的笑语,高逐东的心情特别复杂。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丽?就是在发现她心底善良的时候最美丽。高逐东是城里人,没干过农活,也不知道怎么干,但是受了她的感染,他还是撸起袖管,把夏文的女士皮包挎在肩上,学着样子,东一个稀一个的取着包谷,然后再扔进夏文背上的背篓里。有好几次,他都上前去,想要接下这个女人肩膀上的那只背篓,夏文都微笑着拒绝了,并且还一个劲的赶他走。

    高逐东没有走,而是在为夏文而感动。在他的心里,有几个女人的名字,远远的被排在了夏文的后面。吴小敏,安惠,林贝儿,韩雪儿,这些女人,她们都比夏文光鲜,比夏文漂亮,但在高逐东的心里,这个女人是折服他的第一个女人。他默默的为她祈祷,真的希望她能幸福。因为女人只有幸福才是她这一生的最大宽慰。

    望着夏文的背影,高逐东想。这才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同时高逐东也想,手中没有权利,尽管夏文对老百姓这么热情,这么好,这么负责,这都是小爱,不是大爱。因为她的这种行为,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老百姓的疾苦。

    看着夏文那朴实的笑容,高逐东的眼睛湿润了。良知也受到感染了。那一股原始的血性充斥着他的大脑,不管怎么样,也要为这翁密做些贡献,才对得起这一世的为人。

    淡月升起的时候,忙活完了。

    因为夏文没有去那农妇的家里吃饭,那老妇非常的不高兴,甚至还说了狠话。但是高逐东发觉,就在那老妇转身的时候,她悄悄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花。

    淡月照着他们离去的影子,也照着他们的那一步三回头,连声的谢谢。高逐东笑着,夏文也笑着,从她那充实的笑容里,高逐东发觉,以前自己所有的笑,那都是假的,或许说是自私的。因为没有她的阳光,也没有她的迷人。

    夏文问:“你会游泳吗?”

    高逐东说:“会一点点!”

    夏文说:“那走吧!”

    翁密河永远也不会选择利用它的人,因为每一个人只要进入它的身体,都是把一身的污垢抛给它,但它依旧流淌。高逐东没有下河,而是望着河水想,人为什么做不到这一点呢?包括自己。

    月色渐渐明了,因为也是了夜。

    月的那光如裟,如一件迷人的夜衣,让夏文在河里若隐若现,还不时的向高逐东招手。高逐东感觉到了那一股活力,那一股野性,那一股从她身上燃烧出来的青春,在向自己召唤,自己热血沸腾。

    这个小山凹中,可能也是夏文常来的,就连那远山,夜空里的浮云,都在不知不觉的为她陶醉。风是那么的柔,夜是那么的静,而她荡起的水声,每一次,都像在浇灌着高逐东的心灵。

    夏文在水中洗净了自己的衣物,她的那一种豪放不容许高逐东去幻想,更不容许他去想那些污垢的事。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让人起敬。尽管她的身上那时不时浮出水面的双乳,那如一片黑云的长发,把高逐东心迷碎了,他也只敢静静的欣赏。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面前的这个女人。

    夏文绕到一块大石后,把衣服拧干,就这样穿着出来。高逐东看着她那湿润的头发,披在肩上,充满朝气的脸望着高逐东,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如夜空里的星星。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理那胸前的衣襟,她的**很大,湿湿的那种感觉,高逐东心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忍不住的要去想,那男女之事。

    找了家小馆子吃完饭,高逐东发觉,夏文的衣服竟然干了,可能是因为夜晚也热的缘故。

    快乐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但是制造快乐就不一定。回镇里的路上,高逐东本想说一些快乐的话,但是他说不出来,他在心里暗想,自己不配说快乐这两个字。

    夏文显得很开心,她问:“高哥!你怎么就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以前一直没有与你好好接触过,我以为你们城里来的干部,都是那个模样,但还是小看你了!”

    高逐东笑了一下,说:“怎么小看了?”他把原因省去了,而是直接问。

    夏文说:“我以为城里来的人都只会指手画脚,高高在上,但感觉你不太一样!”

    高逐东说:“你这是歧视!知道不?”

    夏文说:“那是歧视,而是不敢视才对!”两人说完,笑了起来。虽然一路的话并不多,但是高逐东觉得,与夏文在一起,那是非常快乐的。

    高逐东默默的开着车子,享受着这一种无言的平静,再加一种心跳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以往开车都是不顾一切的那种,而今夜,会是那么的温柔,而且每一个动作,都带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

    把夏文送到了她的宿舍门口,高逐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一间是你的?”

    夏文说:“两盏灯之间,那个黑乎乎的窗口,就是我的!”

    高逐东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把心底的话忍了下去。他本来想问:“你爱人没在家吗?”但还是忍住了。夏文也没有和他客气,只说了声谢谢,下车就走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高逐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调头驾车朝自己的那孤单的生活走去。他希望明天的来临,因为明天,他们还要一起下乡调研。

    在返程的途中,高逐东自嘲,男人真是个多变的动物,难道自己的骨子里,真的就是个情种,是那么的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