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辜负

    赫连芃似一下子被人掐住了嗓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十根扭着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不小心压断了几根特意保养的指甲，也不知是疼的抑或其他，本就通红的眼睛里登时冒出了泪水。

    慕容珏虽然见多了各式各样人哭，可被他说落泪的女子还是头一次，登时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示得足够隐晦且留有余地了，剩下的，无需言明，伤了彼此的颜面。

    赫连芃猛得低下了头，在眼泪砸向地面前，本能地用袖子捂住了脸。此刻她很想从慕容珏面前逃开，可是双腿却怎么样也提不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半晌，赫连芃放下袖子，红着眼睛开口。

    慕容珏抿了抿唇，却没有安慰她。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行了……”赫连芃哽咽道。

    她虽然不是特别的聪明，那日却大致瞧出了他对沈皇后的不同寻常。可就算他喜欢的人是沈皇后，他们怎样都不可能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喜欢她也没什么，只要他不娶妻，她总有机会能够让他喜欢上她。

    “周皇刚刚很不高兴，我担心他以后会为难你，你让我住进王府里好不好？我想保护你……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慕容珏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更大的距离：“这于公主名誉有碍，绝对不行。”

    赫连芃看着他的动作，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没关系，没了名声也不要紧。反正我在宴席上说的仰慕你的那些话也不是托词，那些人以后只会笑话我追着你跑……”

    慕容珏闻言顿时心中不太舒服，怎么会不要紧？

    他从来都分得很清楚，再如何礼貌，确定了不会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给那个人希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牵绊。

    “公主金枝玉叶，何须将自己放轻。是本王配不上公主，还请公主见谅，莫再错付芳心了。”

    赫连芃尽管努力忍着，眼眶却依然忍不住又湿润了起来，她已经将自己放低得不能再低，可卫玉仍无动于衷……

    “你总要娶妻的，与其娶别人，不如娶一个身份高的喜欢你的人，至少能够一心一意地维护你，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娶我呢？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为什么非要辜负我的一片——”

    “莫非你喜欢本王，本王就必须要娶你吗？”慕容珏平静地打断她，唇畔笑容温润自如道：“世间仰慕本王的女子多不胜数，难道本王还要娶了所有人，分出成千上万份的爱意给她们，才能算不得辜负？”

    赫连芃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珏依然淡淡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就算陪伴多年的侍从此刻也无法看出他心底所藏的巨大的不耐烦：“很抱歉，本王只有一份一生一世，白头偕老，即使孤独不遇，也不能慷慨赠予不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