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萧妃
怜薇见到萧妃第一眼时，就觉得她和她声音完全不一样，三十多岁的样子，柳黛眉略显英气，却有一双楚楚怜人的眼睛，眉间有一颗美人痣，不点红艳的唇，有种不搭边的妖娆美。 两个宫女跪着行了礼，怜薇跟着学着，萧妃说了句起身，三人才站起身，两个宫女将装着水的盆放在桌上，萧妃站直身子，栖玉拿起宫装一件一件套上身。 “不要这件，颜色太淡。”萧妃看了一眼栖玉手上的紫红的宫装，“怜薇，将本宫那件梅红的拿来。” “是。”怜薇勾了下身，看了一眼房内并没有衣橱之类的，只是不知内间有没有，她正要考虑要不要去看一下，栖玉就说话了。 “娘娘，今日是皇后寿辰，怕这风头还是不要太……昨日皇上还生您气来着。” 萧妃想了想栖玉的话，点了点头，“那就这件吧。”萧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站着的怜薇。 怜薇正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碗水，怜薇走到萧妃面前，低着头将水递到萧妃唇前，萧妃漱了一下口，吐到一旁被宫女举着的小壶中。 “抬起头本宫看看。”萧妃接过丝布擦了擦嘴，对低着头的怜薇说道。 怜薇抖了一下，抬起头，萧妃看着她，伸手扒开她盖住伤口的头发，满意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还知道遮起来。” “说来也是这丫头自己不好，娘娘摔个杯子都能被砸到，还砸晕了过去。”栖玉笑着说，为萧妃束发。 怜薇皱了皱眉。 萧妃想起昨晚的事，涂上蔻红的指甲扣进掌心里，“皇上为了那个小狐狸精说本宫任性不懂事，还当真昨晚翻了本宫牌，去找那个小狐狸精。” “娘娘不必生气，华昭仪刚来不久，皇上也就是图个新鲜，这个劲头过了也就好了。” “是这样也就还好，才来就被封为昭仪，那女人虽然我也就见过几面，可那模样本宫是当真不欢喜。” 栖玉一双巧手给萧妃梳了一个流云发髻，插上一直用鎏金牡丹花，说不出的好看，萧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甚是满意。 栖玉伸出手，萧妃慢慢搭上站起身。 房内已有宫女布好了吃食，栖玉站在一旁给萧妃布菜，其他丫鬟站在另一旁。 当最后萧妃磕下筷子，不缓不急地说：“怜薇拿上那檀香的盒子，该去给皇后问安了。” “是。”一个丫鬟将檀香盒递到怜薇手上，怜薇勾了勾身子，“娘娘，今日皇后娘娘寿辰请的戏班用哪一个？” “都到了吗？” “是。”怜薇小心揣测。 “皇后喜欢异国风情，让西域的戏班留下，其他人给点赏钱打发了吧。”萧妃勾起一抹笑，似乎很开心，“这事差人下去办，你随着本宫。” 怜薇迫于无奈只能端着木盒跟着。 萧妃出了宫殿，坐上了轿鸾，太阳高照，热得怜薇难耐，这么热的天她身上至少还裹了不少于五件衣衫，汗水在覆在脸上，额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汗水下刺刺发疼，她下意识伸手去擦，栖玉还莫名其妙瞧了她好几眼，她不再轻举妄动。 正当她走得头发晕的时候，轿鸾停下，太监拿出小凳放在轿下，栖玉上前，扶着走下来的萧妃。 “今儿这天气还真是毒辣。”萧妃说着话，用手遮在眼帘上。 怜薇舔了舔干渴的唇瓣，一把油纸伞放到了她手上，她愣了三秒，赶紧上前将伞置于萧妃头上。 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身高不过一米三左右，她高高举着手垫着脚尖撑得吃力，却不得不撑下去。 宫殿外不似殿外，四处都是绿荫，格外凉爽，四周全是一个等级的宫女太监，一样的服饰，没有太复杂，向萧妃施礼。 怜薇跟在萧妃身侧后一步，不远不近，刚到凤鸾宫时，一群女子娇笑从宫内传出来。 栖玉回头看看怜薇，示意她，怜薇手麻得已经不能自由活动，强迫自己将手里的油纸伞收起，递给门边站着已经伸出手的宫女。 “哎呀呀，看谁来了。”坐在最尾的淡红宫装女子笑道。 原来一群闲聊的妃嫔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过来。 “这不是萧妃jiejie来了嘛。” 除了皇后和皇后下面坐的两位女子没有起身外，其余的妃嫔纷纷起身。 “给萧妃问安。” “都起身吧。”萧妃点了点头。 怜薇看着栖玉跟着微微施了一个礼，她用余光看，帝王的后宫真是另一种天下，环肥燕瘦，各色各样的都有，年龄看上去的最小的是坐在最后，没怎么和其他妃嫔说过话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手里抱着狗，低着头摸着狗，仅仅刚刚起身对萧妃行礼，别只是逗弄着自己的狗。 怜薇跟在萧妃身后，跟着跪下，手搭在膝上，紧埋着头，只听见萧妃的问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金安，今日也是喜事，臣妾在此祝皇后福寿安康。安皇贵妃安，苏贵妃安。” “萧妃也不必多礼，快将萧妃娘娘扶起来。”皇后身旁的嬷嬷上前，客气地和栖玉将萧妃从地上扶起来。 “皇后这什么也不差，只能请求皇后别瞧不上眼臣妾送的一些小玩意。”萧妃拿过檀香盒，递到嬷嬷手上。 “萧jiejie说话可真好笑，萧jiejie可是大将军的千金，你送的东西都拿不出手，我们送的怕是皇后娘娘看都看不上眼。”有妃嫔打趣起来，随着不少妃嫔跟着应和，也不忘伸长脖子看看那檀香盒里到底装的事什么。 怜薇和栖玉站在萧妃身后，皇后打开盒子，一把透亮的血如意躺在里面，如意里的血色好像还在流动，甚是好看，众人看得羡慕。 “当真还是只有jiejie能拿出手的玩意，臣妾听说这血如意可驱毒治百病。”刚刚说话的妃嫔又说道。 “真是难为萧妃这般有心。”皇后很高兴，闭上盒子放到嬷嬷手上，让人拿下去。 “棋婉仪今年这送的礼可也不简单，皇上怕是知道了也要乐上一阵子。”周围的妃嫔打趣说话的棋婉仪。 怜薇看过去，那个被叫做棋婉仪的女子面目看上去很张狂，笑起来也毫不掩饰自己，她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可能萧妃心里也有了想法，手紧紧的扣在木椅扶手上。 “不知棋婉仪送的可是什么？” “应该不是臣妾送的，应该是皇上送给臣妾的。”棋婉仪微微抬高了下巴，手还顺势摸上了平坦的腹部。 萧妃脸瞬间白了两分，却笑得明艳，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 “棋婉仪有了龙种。”苏贵妃提醒。 “那还真是恭喜meimei了。”怜薇看着萧妃的侧脸，莫名得觉得有几分狠毒。 她知道，有了龙种，不管生下来是男孩还是女孩，首先，在这个后宫的女人算了多了一份保障，有时候更是一张免死金牌。 安皇贵妃看着有种一人得势，鸡犬升天的棋婉仪，笑着说：“皇上知晓了吗？” “还不知，昨日臣妾才得知。”棋婉仪摇了摇头。 “本宫今日让皇上去你宫里，你自己将这事说说。”皇后大度地说。 棋婉仪显得有些为难，“可今日是皇后的寿辰，这怕……” “寿辰年年都在过，不碍事，皇上这几日被朝政弄得有些心烦，说这事也好让皇上高兴高兴。” “臣妾谢过皇后。”棋婉仪行了礼。 怜薇见一群女人笑着说话，可真正笑的人可没几人，那个坐在最后抱着狗的妃嫔，一直不曾和其他人说过话。 中午，皇后留了宫中所有妃嫔在宫里用膳，在妃嫔在花园里聊天的时候，怜薇匆匆和皇后宫里的宫女一起吃了饭，又回到萧妃身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