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宴
到了申时，各妃嫔回了自己宫里，怜薇见萧妃出来后便一直阴着脸，有几分明白她在想什么，照理说萧妃已是妃位，看她的年龄入宫的时间也不短，应该有了自己的子嗣，却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后面跟上了一个轿鸾，她瞧见轿鸾里的人，那个似乎将一切都看得很清的苏贵妃。 苏贵妃轿鸾被抬了上来，萧妃瞧了一眼，也没说话，等着苏贵妃开口。 “萧妃看上去不太欢喜的样子？”她知道是什么事，问得充满疑问。 萧妃正眼看着她，嫣然一笑，“苏贵妃呢？” “本宫今日自然是欢喜的。”苏贵妃降低了音调，轻声说：“萧妃可懂有了孩子的欢喜？” 萧妃眯着眼睛，望向苏贵妃眼神尖锐得露出一丝毒辣。 “对了。”苏贵妃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笑话似的望着萧妃，“我听宫里的丫鬟说，昨夜皇上可是翻了萧妃的牌子，可今早皇上可是在华昭仪宫里。” 怜薇看着苏贵妃笑着离开，萧妃胸脯上下起伏厉害，看来是被苏贵妃的话气得不轻。 听苏贵妃的话，她也知道，萧妃没有自己的子嗣。 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为了一个心永远不知道在哪的男人的悲哀，她们却要守着这悲哀，死去，也许在死的前一刻都还不知究竟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可能在她们踏进这后宫高墙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萧妃回到宫里，看上去没了被苏贵妃刺激的愤怒，她让栖玉为她换了一套宫装，怜薇和栖玉为她宽衣。 怜薇看见她伸出手掌，两弯深深地指甲印，还带着暗红的血迹。 “栖玉，那孩子留不得。”萧妃像是独自喃喃。 怜薇听见，手微微一抖，萧妃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怜薇现在心里很疑惑，她在萧妃面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在她今天一天的观察，也如昨日那个女孩说得一样，她仅仅是一个说得上几句话的人，要是亲信，无法是栖玉，可，萧妃说的话，却丝毫不顾及她。是因为觉得她年龄小，不太懂，还是她，故意说给她听…… 怜薇赶紧压下心底的想法，不敢再多想。 “娘娘觉得？” 萧妃轻哼一声，“不要以为这个后宫仅仅只有本宫有这想法，这孩子本宫倒要看看命大不大。” 怜薇埋头理着萧妃的衣衫，心里除了那份恐惧还多了一份苍凉。 到了酉时，天还未暗，宫里四处都挂上了红灯笼，都是为了今日皇后的寿辰，到了这个时候萧妃也慢慢从宫里出来往大殿走。 今日的寿辰，皇宫大殿比平时的人都多，后宫的女人也不似朝中大臣，只能等着皇上从殿门内侧出来。 殿中有两条盘旋在金柱上的金龙，每个灯柱上放着明亮的夜明珠，还有不少灯罩下发出微微光亮的烛火，整个大殿被照得明亮。两边每个位置上摆上了佳肴，有的位置后还多出一两个位置，为了大臣的亲属准备的。 殿内已有不少的人，大臣相互说着话，亲属之间相互寒暄，不少皇子王爷和大臣说着话。 萧妃站在殿内侧门的小花园里，花园不远处还有两个小公主皇子紧紧缠着女子，女子坐在小荷花池边。 萧妃直接走向那个被两个孩子缠着的女子，怜薇确定今日萧妃去皇后那请安的时候，没见过这个女子。 “侞妃许久没见着，你身子近日可好？”萧妃和这侞妃说话，并没有和其他妃嫔说话那么气焰。 “托jiejie的福，近日好了不少。”侞妃将怀里的小公主抱下来，被身旁的宫女扶着。 侞妃脸带病态，身子也薄弱，看上去一不小心就会倒下去。 萧妃看着两个孩子，一个公主一个皇子模样长得分毫不差，应该是一对龙凤胎，抱着自己母妃片刻也撒不了手的样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萧妃对这个侞妃说了棋婉仪有喜了，侞妃只是笑笑，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怜薇觉得这个侞妃和这后宫的女人都不一样，她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她看那俩孩子的眼神她很熟悉，她曾经的十二岁，母亲也是这样看着她。 “你这样我……” “妍妍，你知道我这样也活不下去多久，我也不在奢求其它，我与你一同进宫，多久了，二十年了吧。我们都是福薄之人，我只有这两个孩子和你放心不下，不想斗了，我只想留最后的时间给这俩孩子。做了那么多事，如今也算是因果报应。”侞妃笑着说，“你曾经答应过我，要护着这俩孩子。” 萧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点点头，侞妃笑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有些燥热的微风拂过，池中的荷花摇曳，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片刻，一群人走过来。 一身明黄龙袍加身走在最前，面前的萧妃和侞妃跪下，所有的人都跪下。 “参加皇上。” “平身。”浑厚男子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萧妃和侞妃今日来得可真早。” “能等皇上是臣妾们的福气。”萧妃笑道。 皇帝哈哈一笑。 怜薇微微抬起头，一张威严的国字脸，帝王的气魄不瑟而寒，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上去都不是那么和善，身旁站着一身金丝勾勒的凤袍的皇后，身后跟着安皇贵妃和苏贵妃。 皇帝和皇后走在最前，萧妃和侞妃走在安皇贵妃身后，两个孩子被侞妃的宫女牵着，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从内侧走进殿中，喧闹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下。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娘娘。” “众爱卿不必多礼，安坐。” 所有人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皇后坐在皇帝身旁，紧接着下面坐在安皇贵妃和苏贵妃，在下一位便是萧妃和侞妃，在这样的皇宴，妃级以下的妃嫔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接着往下就是各位皇子王爷然后是公主，最后是朝中大臣。 怜薇个头小小的站在萧妃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