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恶一体
楼道连接每层两户人家，从楼道中间望出去，可以看到彼此阳台上的情况。 几人一看发现：隔壁老王家的阳台上，果然有个五六岁的小胖男孩身体向楼外悬空挂着！ 小男孩已经整个倾斜，只用一只手艰难地拉住防护栏，随时有掉落的危险！ 申远苦当即想尝试从窗台沿边位置爬过去救人，却被他哥拉住！ 申远苦问他：“你干嘛！” 申远刻已从萧阿姨家里借来条厚被子扛在肩上，此时边往楼下走边说：“你别冒险！等我下去铺垫一下稳妥！” 伏擎似乎也认同他，随他一起快步下楼！ 申远苦只好隔空安抚小男孩：“支持住啊！马上来救你啦！” 小男孩单手握住防护栏上的一根铁杆，他的手小，而铁杆粗，他有点坚持不了，满头大汗两颊透红，急得“哇”一声哭出声来！ 申远刻和伏擎去到楼下，朝着小男孩对应落点的位置奔过去！ 他们急迫的要把厚被子展开准备接人，没想到来不及了！ “啊”一声惨叫，小男孩的手没了力气从防护栏上松开，随即坠落下来！ 底下两人大惊，忙不迭把才展开一半的被子挪过去接他，却没能把他接住！ 小男孩从四楼的高度掉落，和申远刻他们刚举起的被子擦身而过，重重摔在旁边停放着的一辆“螺丝粉丝”轿车的车顶上！ “哒”一声巨响！整个小区的人都听见了！ 他把豪车的顶盖压出一个凹陷，连挡风玻璃都被震出几道裂痕…… 申远刻赶紧过去查看，发现小男孩躺在车顶上一动不动，已然昏迷过去了…… 伏擎赶紧拿出手机，报警传医…… 小区里的居民纷纷听到动静，过来围观！ 申远苦这时也从楼上下来，他挤进人群、疏导众人不要靠近！ 好些人想把小男孩从车顶上抱下来，被伏擎阻止了：“救护车马上到，得让专业人士来处理！我们要避免二次伤害……” 大伙这才停手，只好帮忙联系男孩家人…… 过了会，一个西装革履的瘦高个男人走向那台“螺丝粉丝”轿车，他冷漠地皱眉，看上去像是车主！ 伏擎问他：“这是你的车吗？” 男子名叫吴庆，是豪车主人的司机，刚接到老板消息说要用车，来取车时，却发现车已被坠楼的小男孩给砸坏了…… 他盘算了好一阵，该怎么给老板解释，打电话报备情况后，这才走了过来。 吴庆侧目瞥了伏擎一眼，自顾自说：“维修费和误工费，合计三十万。” 他没头没尾没感情地说完，留下一张名片给伏擎，便径自离开了！ 北城的人基本都认识伏擎！ 他不想负责，也得负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避无可避！ 申远刻不乐意了，对着吴庆离开的背影大叫：“小孩都摔惨了！你这不是落井下石嘛！” 不料吴庆头也不回，说：“我只是打工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老板说去！” 申远刻心里有气，从伏擎手里拿过名片看：上面写着〔竖林影视城〕驻北城分局，公关部长林樵的联系方式！ 北有〔横江〕，南有〔竖林〕，它们是炎黄两大影视拍摄基地！ 申远刻心说：原来是〔竖林〕集团的人，怪不得有“螺丝粉丝”这种世界名车！ 坠楼的小男孩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平时由奶奶独自照顾！ 小男孩的奶奶刚才趁他睡觉，便外出买菜去了，一回来发现孙子出事，差点没哭晕过去！ 小区邻居纷纷劝慰她…… 很快，救护车赶到，实地检查完便在家属陪同下把小男孩移送医院去了！ 伏擎对申远刻说：“你要不先回去吧？等有证据证明是你砸步平的车，我们再來找你！” 申远刻气笑了：“好好好，我等你！” 说罢，他便返回萧阿姨家中归还被子，顺道取回除蟑工具，下班回家…… 回去的路上，申远刻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从萧阿姨口中得知了小男孩家的情况，他们家可赔不起这几十万巨款…… 他对自己说：申远刻！你一个坏蛋，别多管闲事！又没有好处，cao什么心？ 然后…… 他根据记忆，拨通了〔竖林〕公关部长林瞧的电话：“喂！林总是吗？你好你好，我是〔欢盈光林〕小区的……对对对，就是那件事！想和你谈谈……” 林樵刚好路过附近，两人便相约在沿街的一家甜品店内，就此事谈谈！ 申远刻见林樵一副商务精英派头，西装革履，走路带风！目光如炬，气场十足！ 他瞬间有点怂了：去你大爷的申远刻！挖坑埋自己呢？ 林樵显得斯文而笃定，语带平和地问申远刻：“你是肇事者的什么人？” 申远刻心里有气：什么肇事者？人家是意外坠楼才砸到你们车的好不好！ 他从来心口不一，满脸陪笑对林樵说：“林总，是这样！砸你车的人是个小孩子，如你所知，他刚被送进医院呢……以他们家的情况，治疗费都够呛！你看，赔偿的事能不能……” 林樵皱眉，打断他说：“你不是他家里人？” 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他作为公关部长，从不和局外人闲聊！ 申远刻也起身，轻拉住他手臂，挽留道：“听我一句，再走不迟！” 林樵不想让他纠缠，表示他可以再说一句，且仅有一句！ 申远刻于是说：“〔竖林〕是大企业，如果落井下石去索赔，就算有理也会失民心！” 他临时组织的一句话，明显打动了林樵！ 或者可以这样说：林樵本来就有这方面的考量…… 当时林樵接到他车被砸的消息，心想：车被人为破坏，保险不受理，就应该索赔，一旦索赔，必然会登上南月论坛的热搜，可能因此有损〔竖林〕在公众心中的形象…… 林樵哼笑一声，打量起这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年轻人”，随后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申远刻思考间，他弟申远苦发来信息：“哥，王小胖轻微脑震荡，已脱离生命危险。” 原来，伏擎派申远苦跟去医院了解情况，并让他也把情况转告申远刻。 申远刻得知消息，对林樵说：“小胖子命大，活下来了！” 林樵早有耳目派往医院，收到消息后也暗自庆幸，回他话：“那就好。” 申远刻却又说：“我觉得吧，你们应该以〔竖林〕的名义，为他支付医疗费！并且，放弃索赔……” 林樵一听，惊讶不已！ 他惊讶的并非是申远刻口出狂言，而是他说的话，竟然和自己心中所想一致！ 体现企业良心，也是一种品牌运营！ 他的办公室内，一块横匾高悬，那幅书法所写的四字真言便是：息事宁人。 而这，也是他作为公关部老大的第一准则！ 林樵心想：这家伙什么来头啊？事不关己硬要管理！看他样子也不是善男信女！我索性卖个人情给他算了…… 主意打定，他便对申远刻说：“行，那就这么办！” 这下轮到申远刻懵逼了：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主！ 申远刻讪笑着，差点忘记道谢，等到林樵主动和他告辞，他才说：“林总大气！我替老王家一多谢你！” 林樵摆摆手：“大可不必！他们该谢的是你！小孩后续的医疗费，我司会派专人跟进！” 至于林樵自己，他觉得：大众满意这样的处理，就够了！ 申远刻再次称谢，然后恭送林樵离开！ 林樵刚走出甜品店门，迎面走来一名御姐范的女子，对他婉媚一笑！ 女子身材高挑，五官宛如名媛般精致！ 她蓝裙淡抹，美腿修长，倘若多看几眼，恐怕会被摄夺心魄！ 这个女子，来自〔土掩堂〕，正是伏擎和申远苦的师姐，人称【夜凰】的墨门谈判专家——风起兮！ 林樵不禁想笑：又来一位说客？看样子我的车被砸不亏，同一件事能卖两个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