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钜子引路
申远刻走出甜品店时，刚好看到林樵和风起兮一同离开…… 他自然认识风起兮，当年还追求过人家！ 结果，未果…… 申远刻为此一直心中郁闷：怪我太不优秀！ 他知道：风起兮找林樵，应该受伏擎所托，也是来处理坠楼男孩砸车事件的！ 殊不知，自己已经处理好啦！ 他自鸣得意地想：自己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今天也算“功过相抵”，翻篇了吧！ 不料刚走几步，他就被伏擎和他弟申远苦拦住去路！ 申远刻一惊，忙问：“两位大侠有何贵干？” 申远苦白了他一眼，叉手无语。 伏擎直接打来手机，伸到他眼前，给他播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申远刻安抚了榕树下哭泣的小女孩，然后用伸缩杆帮她取下挂于树上的风筝！小女孩和她母亲离开后，申远刻看看四下无人，又用伸缩杆往树上撩拨几下……一个马蜂窝被打落下来，砸在步平的小车顶盖上，随后马蜂窝里飞出许多马蜂，追着申远刻满小区跑…… 视频拍的清清楚楚，看得申远刻极度痛苦！ 这情况，也和伏擎当初的推理别无二致。 申远刻不禁要问：“这提莫的视频哪来的？” 伏擎笑答：“我有个朋友，他的车刚好停在离大榕树不远处！行车记录仪开着，那角度刚好能拍到你犯事！我就请他把录像发给我了……” 申远刻闻言，腆着脸又问：“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言下之意：我错了，大侠饶命啊！ 伏擎拉下脸来：“你不是答应过百里，不再作恶吗？” 申远刻记得：以前自己每次闯祸，让伏擎捉现行，都被百里守正教育一番后放过了！ 他曾答应百里守正，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而鉴于申远刻在北城“有口皆悲”，是个反面人物！墨者们都不太相信申远刻真的能够改过自新…… 申远刻于是又保证：自己就算做不成好人，也一定要装个好人！努力克制，不再犯错…… 很显然，他并未做到！ 申远苦对这位“便宜大哥”很失望，训他说：“你每次做了坏事，就马上做一件好事来抵消！你是化学老师呀这么喜欢酸碱中和？” 这话一说，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申远刻赶紧岔开话题：“老弟你真幽默！” 申远苦没好气地说：“让妈知道了又要赔钱，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申远刻哭丧着脸问：“你们已经让我妈和步平看过视频了？！” 伏擎回答：“暂时还没……” 申远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申远苦却说：“好个屁！我们对你不会再包庇！” 申远刻夸奖他：“真押韵！好样的！炎黄有说唱！格局高大上！” 见他又岔开话题，伏擎劝他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视频交给你——百里让你去一趟，他要见你！应该怎么做，他说等骂完你之后，由你自己决定！” 然后他把视频发送到申远刻手机上，还删除备份，便和申远苦一同离开了。 申远刻拿出手机，又看了眼视频，发现被马蜂追赶的自己……好帅……又好狼狈呀！ 得知墨家钜子要见自己，他赶紧朝〔土掩堂〕方向走去。 申远刻曾经多次想要拜百里守正为师，也当个墨者！ 他觉得墨者这个身份不仅可以行侠仗义，又能到受大家尊重！ 再说了：无论是负责调解纠纷，还是像伏擎他们那样到处侦探案件，收入都是很可观的！ 可惜的是，他每年去拜师，都变成了拜年！ 百里守正就是不肯收下他作徒弟！ 墨家基地〔土掩堂〕，顾名思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突显墨家守望相助的意志！ 这个场所由旧式四合院改建而成，花岗岩巨石垒成围墙，给人一种厚重、严密的感觉！ 中庭院落栽种着很多奇花异木，锦鲤池中鱼儿畅游，看上去也比他申远刻快乐许多…… 东南西北四合房间，功能各不相同，分设为：经侦司、言灵司、守常司、抚弱司。 在位墨者分置其中，各司其职！ 申远刻来到〔土掩堂〕，便直接走进去…… 巡堂的墨者们与他相熟，并不阻拦，怕脏了自己的手！ 他们背着申远刻窃窃私语：“【影虎】他哥不死心，每年都来拜师，都五六年了吧……” “百里先生也真是！这么关心他，却偏不收他入门……” 申远刻步入中庭，院落里一个中年人正独坐在树墩雕琢而成的茶几上沏茶，摆好两杯…… 申远刻也不拘礼，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端起其中一杯茶一饮而尽！ 茶太烫，他不禁砸嘴连连！ 中年人神采奕奕，身材魁梧，素衣清颜，背头及肩，正是南月墨家当代【钜子】百里守正！ 此人在南月地区威名赫赫，又称【拒天者】，意为可以抵挡天神的人。 百里守正看他一眼，把茶给他斟满，说：“你真不客气！” 申远刻笑说：“我们是忘年之交，客气个鸡毛菜！” 申远刻单身久了，懂厨艺会炒菜，而百里守正喜欢吃他炒的鸡毛菜！ 百里守正见他如此跳脱，摇头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忘年，只想忘你！” 申远刻讪笑不已…… 自己讨人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习惯就好！ 百里守正问：“你今年还准备拜师吗？” 申远刻撇嘴说：“收徒弟又不是三顾茅庐，要收你早收了，何必拖那么久！我又不傻！” 他顿了顿，又说：“不拜师了！我们拜把子算啦！” 百里守正怒笑道：“也就你和失影敢这么跟我说话！” 申远刻没听清，也不知道“失影”是谁…… 百里守正又问他：“那你想明白我为什么不收你为徒了吗？” 申远刻点点头说：“因为我不够白。太白才能入墨，极黑只能折纸！” 这句话的意思：人就像一张宣纸，白色的宣纸可以落墨书写，而脏了的宣纸作用就少了…… 墨家学派的言论，申远刻也自学了不少！ 百里守正对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惋惜之情！ 两人对饮了几杯茶，百里守正就他砸了步平车的事，骂了他一个震耳欲聋！ 申远刻哭笑不得：“小点声，我又不聋！” 百里守正叹息道：“视频证据，伏擎已经交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申远刻回答：“当然是赶紧销毁它！” 百里守正砂锅大的拳头握紧了，想去揍他！ 申远刻连忙又说：“开玩笑的！证据我先保留，以后看情况再作补救……吧？” 说完，偷看钜子脸色，似乎又得到了放过！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缓兵之计作用得出神入化，尤如开挂！ 百里守正问他：“你对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后悔吗？” 申远刻讪笑道：“当然后悔啦！有时光机的话我第一个上！回到过去！从头再来！” 百里守正笑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不好学！大学都没上，现在却想找什么时光机！” 申远刻也很感慨：“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百里守正劝导他：“你现在想学点特长，还来得及！” 申远刻心想：该不会让我“一把年纪”还去上大学吧？ 百里守正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人家八十岁老大爷还坚持考大学呢！你看看你！丢人！” 申远刻深感惭愧，不能应答。 百里守正告诉他：“我有个老友，是纵横家的头——人称【鬼宗】失影！他最近承办了东区童家的私教课，我希望你也去参加！” 听说是纵横家的私教课，申远刻想到的却是：要钱不？ 他脱口而出：“要钱没钱，要命一条！我拿什么去参加？” 百里守正却说：“人家可能不收钱，正想要你命呢！” 申远刻哭笑不得：“这么可怕？见识一下！” 百里守正于是把【鬼宗】失影的行踪告知申远刻，教他如此如此…… 从〔土掩堂〕离开，申远刻心中忐忑…… 他自觉年岁渐长，却依旧两手空空！总想着可以原地起飞，平步青云！ 而他听百里守正说：【鬼宗】只教一年私教课，便得到了千万年薪！ 他不禁想：如果自己能学到人家十分之一的本事，有个年薪百万，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前提是，人家【鬼宗】能看得上自己！ 毕竟墨家钜子就没看上自己！ 哎！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