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佰零二回 曹cao计诈济北相
却说那刘景升(刘表)临危受命。时逢关东兵起,天下大乱。而南阳孙、袁盘踞,荆北宗贼肆虐。 故他方入南郡,便登门造访当地豪族蔡、蒯两家。并依蔡瑁、蒯良、蒯越之计,诱杀宗贼帅十五人、袭其众。 (笔者注:后汉书十五人、通鉴言五十五人) 又使蒯越、庞季说降江夏贼张虎、陈坐。广纳荆襄名士,理兵襄阳,以观局势。 ………… 酸枣大营,未及正午,便已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见诸君流连酒色,不思进取。曹cao身在其中,满心失望。 想当初,羊安邀他起兵,他确有意动。然念关东会盟之谊,冀州势单力薄,方才未有响应。 现如今,邺城预言音犹在耳,而酸枣又是这番光景。怎不教他痛心疾首?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三杯烈酒下肚,平日酒量甚佳的曹cao,脸上竟浮现些许醉意。 交欢声中,只见他晃悠起身,竟借着酒劲,一把掀翻面前几案。旋又抽出腰间长剑,环指众人。直吓的舞伎、乐师纷纷退去。 方道:“昔举义兵,是为诛暴乱、定天下。今大兵已合月余。而诸君不思进取洛阳,只知整日置酒高会,温柔乡里消磨锐志,是何道理?” 上首刘岱显被他吓的不轻,忙后仰着身子荒道:“孟德这是作甚,快快放下兵刃。” 曹cao却不理他,又道:“今董贼枉杀王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正当一战而定矣。若纵其入长安,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为天下大患。奈何,奈何,哎!” “诸君贪生怕死”六字话藏口中,他仍留几分余地。只过待说罢,竟弃了手中长剑,一屁股坐下,掩面而泣起来。 众人见状,方才惊魂稍定,只当他醉酒。 “西军骁勇,非可力敌。况今既奉本初盟主,自当任其号令,岂可轻举妄动?”刘岱推完责任,又笑与左右道:“孟德酒浅,酒胆倒是不小,来人,且扶他回营。” 一句调侃,虽足以掩饰此时尴尬。却也彻底打消曹cao对联军幻想。于是索性吐着大舌头又道:“早…早知今日…何…何必会…盟…诸君…不…不足与谋。” 却见张邈拍案而起,斥道:“孟德不可胡言!” 曹cao哪里不晓得他庇护之意,诸君当面却只瞥他一眼。 下一刻,直觉被人架起。回首一看,才见鲍信。只闻他轻声道:“且回营再说。” ………… 待二人踉跄入帐,曹cao瞬间清醒。 他适才故意装醉,是为最后试探诸人心意。结果大失所望之下,已决议应羊安之邀出兵。然又自觉势单力孤,有意拉人下水,方才出言不逊。 此刻见鲍信上套,又小心试探道:“今董贼民心尽失,正当天赐良机。只恨诸君妄称英雄,却各怀异志。” 鲍信摇头应道:“然今身在其中,徒之奈何?” 曹cao偷瞄一眼,又佯叹道:“只怨当日冀州,不听叔兴之劝。” “叔兴?可是羊家三郎?” “正是!”曹cao说罢,又道:“昔叔兴言关东必不肯同心戮力,故邀我讨董。哎……” 鲍信见他长叹一声,已然猜到结果,只道:“当日只当是羊三郎不肯起兵,却不知还有此事。可言何谋?” 曹cao环视左右,小声说道:“欲使我先占荥阳,以迫成皋。再使太史子义陈兵黎阳,以胁五社津。还欲说得孙长沙攻大谷。待三月辛丑,三路齐发,他自领一军,奇袭孟津,直取洛阳。” “善,大善!若依此计,事可成矣!”鲍信说罢,旋又疑道:“却不知当日孟德拒之,羊三郎可依前计否?” 曹cao狡黠一笑,也不做答,只朝帐外喝一声:“来人,且带张方前来。” 待稍顷,张方入帐。曹cao依前言复问。 张方对曰:“昔南下前,主公尝言曹将军心怀天下,必应邀而至。若有万一,东南二路未能赴约,念忠义之在,虽千万人,亦独往矣!” 张邈闻言,动容道:“好一个虽千万人亦独往矣!本以为能定天下者,唯孟德耳。不想昔日羊家少年郎,竟也为这般英雄人物。” 然他终究不知,无论孙、曹相助与否。羊安南下讨董,那可都是势在必行。毕竟泰山羊氏虽早名满天下,却不足揽天下士人之心。故非在此刻做作忠臣姿态不可。 至于洛阳拿下与否,无非是锦上添花。反正日后终究要交还出去。最多也就是往东观顺些孤本珍籍罢了。 却闻张邈又对曹cao言道:“孟德,忠烈之臣不可轻负。关东既无出兵之志,何不为羊三郎助拳?只是如此一来,他日若下洛阳,这头功,怕……” “欸!允诚此言差矣!我等世受国恩,匡正社稷,自当人臣本份,何念其他?”曹cao说罢,却又佯装迟疑道:“今所虑者,唯我势单,恐不足成事。”
鲍信见状,忙道:“此非难事,孟德既有相助讨董之心,某虽不才,麾下尚有二万余众,可凭君差遣。” 曹cao正待此刻,闻言,霎时面露精光,把住鲍信手臂道:“哎呀,我得允诚相助,大事可成矣!” 鲍信方要客套几句,心中却终觉哪里不对。待稍作思索,终觉中计,遂抽臂笑骂道:“好你个曹孟德,竟相诈与我。” 曹cao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鲍信于是指曹cao,佯怒道:“世人皆言曹孟德生性多疑,怎料竟也不信我。” 曹cao虽未当真,亦忙笑着解释道:“允诚休怪!此时关乎羊叔兴身价,cao不得不慎矣。” 鲍信又问:“方才若不扶你,又当如何?” 对曰:“张孟卓必肯借兵!” ………… 却说孟津关下,一支人马乘夜而来。守卫见状,忙询问藩属、来意。 却见一将道:“我乃先帝文陵校长郑卫。文陵遭袭,令官战殁,故护送先帝贵人至此。” 那守卫见众兵士自关内而来,又是汉军打扮,不疑有他,却也不敢擅作主张,遂道:“郑校长稍安勿躁,且待属下禀告都尉。” 良久,孟津都尉姗姗来迟,又问因由。郑卫对答如前。 都尉见他额头裹伤,衣甲破败,已信半分,又问:“既遭兵事,怎不上报洛阳?” 郑卫答:“洛阳路远,欲待安置贵人,再往求援。” 都尉闻言,又问:“贵人安在?” 郑卫遂指身后车驾,道:“都尉请看……” 虽说,董卓执政,多轻慢王室,然此刻仍奉刘氏为帝。故待验明聂韵熙真身,那都尉不敢怠慢,忙引众人入关。 于此同时,一支商船自北往孟津靠来。 ————————————————————————— 跟各位书友做个解释,本章本在上周六完成,然总觉不甚理想,故未发重写。 周一、周二出差,今日匆匆补上,勿怪! 另答书友:本书设定羊安为泰山羊氏出身。另据考,泰山羊氏为经学世家。早在秦时,博士羊千便有《羊子》一书传世。两汉以今文经《春秋公羊传》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