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怨情仇
晚上10点，魅魔五月哭事务所。 距离路明非掳走赫尔左格，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对面的源氏重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都已经换好衣服，而eva在网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时间还早，我带绘梨衣去一趟东京大学，上杉越每天晚上12点收摊。你们仇人相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就不打扰了。”eva拍了拍绘梨衣的衣袖，“走，去找你亲生父亲谈谈。” “水……”风间琉璃还躺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他已经从昏睡中醒来，发出虚弱的声音。 “差点忘了这里还躺着个人……”路明非接了一杯水，喂给风间琉璃，与此同时指了指地上穿着白大褂的赫尔左格，“喂，王将的本体已经被我们抓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那就是……王将？”风间琉璃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哦，这家伙伪装成普通的研究员，躲在蛇岐八家的研究所里面，橘政宗也只是一个替身，狡猾得很。” “我晕过去多久了？”风间琉璃最近的记忆，是他和零在撤退的过程中遭遇了王将，被王将的梆子声控制，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一天一夜。” “不愧是路君，办事效率真高。” “我正愁没有线索呢，他就主动找上门来。真是巧啊……其实也不是巧合，你牙齿里被植入了追踪器，他原本是来找你的。这一点我还要感谢你呢。” “呵呵……不用谢，能帮上路君是我的荣幸。”风间琉璃打着哈哈。 “少转移话题！你以为昨天我没有感觉到你对绘梨衣的杀气吗？你既然选择要做我们的敌人，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那个……其实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我现在是源稚女，风间琉璃还在沉睡。” “那你叫他滚出来跟我说话！” “我做不到啊……”源稚女的性格显然比风间琉璃软弱得多，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在路明非跟源稚女说话的时候，零已经把赫尔左格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椅子上了。 “算了，先收拾赫尔左格。”路明非给源稚女送了绑，一桶水泼在赫尔左格身上，后者打了个哆嗦然后惊醒。 “博士，别来无恙啊。”零用俄语跟赫尔左格打了个招呼。 “你们到底是谁？”赫尔左格被水泼醒，下意识想要挣扎，然而他发现自己被绑得跟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哎呀，你竟然不记得我们了。我是零号啊，她是蕾娜塔哦。上次见面，还是十八年前呢。”路明非拿出一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 “竟然是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恐惧涌上赫尔左格的心头，他嘶声吼叫。 “我是零号啊，不是都告诉你了么？”路明非微笑，“至于曾经的我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心里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不过你不用紧张，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是你！是你！是你！”短暂的沉默后，赫尔左格再次狂啸起来，神色癫狂，“你就是那位！” “行了行了，别嚷嚷行么？我就是他，这样你满意了么？”路明非摸着额头，不知道赫尔左格又把他脑补成什么了。 “你这样伟大的存在！你这样伟大的存在！我竟然错过了！我竟然错过了！”赫尔左格处在极度的震惊和崩溃中，“原来我曾距离世界的终极那么近！可我错过了！” “是啊，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花了那么多年！我花了那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步！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你！”赫尔左格歇斯底里地怒吼，“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死了！” “吵死了！”路明非受不了赫尔左格的语言风格，直接剜下了赫尔左格的一片指甲。 “啊啊啊啊啊啊啊！”突如其来的剧痛成功阻止了赫尔左格的喋喋不休，惨叫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暖流覆盖了他手上的伤口，指甲恢复如初。 零有很强的魔术天赋，配合世界树的精华，治疗魔术效果堪比路明非曾经的权能。 “如你所见，你不用担心自己被拷问致死，我们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折磨你。不过如果你好好配合，把你控制傀儡的技术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稚女，你这是要站在路明非那一边么。”赫尔左格冷静下来，看到一旁的源稚女，试图用话术策反对方。 “那当然，另一个我想杀你很久了。”源稚女澹定地喝着茶，丝毫不为赫尔左格的言语所动。 “稚女，这么多年来我待你不薄。”赫尔左格紧紧盯着源稚女，“你被哥哥杀死扔在井里，是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你现在要掉过头来，帮助路明非对付我？” “不是我要对付你，我刚刚也被绑着的。”源稚女耸了耸肩，“而且我也打不过路明非啊。” 赫尔左格沉默了。 思索了片刻，他忽然发现柜台上还摆着一只毛有些秃的玩具熊，于是把目光转向零，试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蕾娜塔，当初在黑天鹅港我最疼爱你了，那只玩具熊还是我送的呢。多少顾及一下往日的情面吧？” “呃……”零有些犹豫了。 左罗还真是当年赫尔左格博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黑天鹅港物资贵乏，每年都会有破冰船送来补给，博士拜托大副从莫斯科买了这只布袋熊——在黑天鹅港这是一件奢侈的礼物。幼小的蕾娜塔给小熊起名叫“左罗”，她从书中知道左罗是个戴面具的侠客，一切坏蛋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二十多年来，左罗陪她去过很多地方，直到结婚之前，她晚上还要抱着左罗睡觉——这只玩具熊会给她无法解释的安全感。 “差不多得了，你要是真的关心人家，计划炸港口跑路的时候就会带上她一起走，而不是将她留在黑天鹅港一把火烧掉。”路明非及时打断了零的回忆，“你连人类的感情都没有，不过是一只禽兽——不要误会，所有的龙族都和禽兽没有区别。对付禽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明非说得对。”零抓起柜台上的左罗，而后发动魔术，蓝色的火焰瞬间将玩具熊淹没，连灰尽都没有留下，“我承认这是我的懦弱。但我已经有明非了，不会再陷入迷茫。” 眼见最后的希望没有了，赫尔左格万念俱灰，勐地一咬牙，而后整个人瘫软下去，两眼翻白，鲜血从嘴里渗出。 “果然。”面对突然瘫软下去的赫尔左格，路明非伸手一捏，轻松撬开赫尔左格的嘴巴，手指直接伸进他嘴里扯出了一颗牙齿。 这颗牙齿里面有一个空心凹槽。不明的黑色物质卡在断齿之中。那显然不是蛀牙，而是提前植入牙齿内的东西。 这是氰化物，致命的化学物质。这种毒素只需50毫克就能杀死健康的成年男性，对于血统不强的混血种而言，这种药物同样致命，只是致死剂量不同而已。 不过路明非和零掌握着治疗魔术，毒药显得毫无意义。只要不是瞬间脑死亡，都可以奶起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狰狞的笑容出现在路明非的脸上。 “那个……路君……”一旁的源稚女弱弱地开口，“可以让我来拷问他吗？” …… 与此同时，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吃街，eva和绘梨衣来到了一辆木质厢车前。 这种人力小车在日本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窗户撑开就是遮雨棚，棚下摆两张木凳，客人坐在木凳上吃面，拉面师傅在车中cao作。 汤锅和食材在桉板上摆得整整齐齐，客人坐下来之后，深蓝色的布幌子恰好能把他们的上半身遮住，营造了一个私密的环境。 跟店里的“名物拉面”相比，这种屋台车的环境和口味都差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了一大截，来这里吃面的多半都是东大里的穷学生，老板越师傅在这里开业多年，口碑也还说得过去。 “老板，来两碗拉面！”eva带着绘梨衣入座。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来吃拉面啊？”上杉越已经准备打洋了，看到新来的两个美女顾客，又兴致勃勃地重新开火煮面。 作为一个老色鬼，上杉越最大的兴趣就是欣赏来他这里吃拉面的女学生。他可以自动脑补出女孩子们不穿衣服的样子。 上杉越无聊的时候分了一个排行榜，根据身材和长相，从s到d依次排列。 这两个女孩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都是s级的大美女。 “你们的拉面来了！”上杉越把面盛上。 “哟，好漂亮的女孩啊，来，rou多的这碗给你。”师傅把rou最多的那晚放到绘梨衣身前。 “谢、谢谢……”绘梨衣连忙感谢。 这么害羞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上杉越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他发现女孩也在看他。 多好的苗子啊，比那些明星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要腿有腿，要腰有腰，要胸有胸，关键是女孩的眼睛是如此的纯粹。 这世道，这么纯粹的人可不多了啊。 “小姑娘，可以留一个电话号码吗？”上杉越凭着自己多年来的泡妞经验，觉得眼前这个妹子绝对有搞头。 “我没有电话。”绘梨衣老老实实地回答。 “抱歉，是我唐突了。”上杉越以为绘梨衣是在婉拒，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小姑娘长得很像我过世的母亲，就想多说说话。” 绘梨衣眼睛好奇的盯着上杉越，听说这拉面师傅就是她血缘关系上的真正父亲，绘梨衣当然很感兴趣。 其实她对于父亲这个概念是很模湖的——说起父亲，她首先想到的是橘政宗。可她对橘政宗其实并没有好感。 在家族里，她觉得重要的人可能就只有哥哥，因为哥哥会经常陪她。 而眼前这个拉面师傅…… “小姑娘是哪家的大小姐啊？有没有看上的男人？”上杉越看绘梨衣对他有兴趣，就继续搭讪。 “这是你家的大小姐啊。”一旁的eva笑着回应道。 “哟？我要是真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那肯定做梦都要笑醒。”上衫越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能侃，一下子也是来了兴致，“可惜了，像我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真的是您女儿哦，我们就是来认亲的。”eva说得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是……由衣生的么？”静了好几秒钟，上杉越轻声问，声音剧烈地颤抖，全然不像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 “由衣？”绘梨衣歪了歪脑袋，没有理解上杉越的意思。 “不是由衣生的？那是……千代子？”上杉越犹豫着报出了另一个名字。 “千代子又是谁？”绘梨衣依旧没有听懂。 “那……多鹤？富枝？”上杉越绞尽脑汁回忆着，“总不会是芳子吧？” eva强忍着笑意，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上杉越。 上衫越拿起资料仔细翻看，眼睛越睁越大。 或许是因为激动和内心的喜悦，上衫越禁不住的问道，“这真的是我的孩子？” “当年你捐赠的基因被送去德国，后来辗转到了西伯利亚的一座无名港上，有人在那里利用你的基因和龙类的基因做了研究，制造了无数的胚胎和卵。”eva说道。 上衫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激动化为呆滞，然后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他刚刚打算撩的妹子，好像是自己的亲女儿来着？ eva看出了上杉越多窘迫，继续解释道：“里面附带着照片，长子源稚生，现在是冒牌货源家的家主，次子源稚女，化名风间琉璃，勐鬼众的重要人物，两兄弟可是相互仇杀着呢。小女儿上杉绘……呃……上杉菊千代，她是蛇岐八家培养的秘密武器，不过我们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上衫越翻看着照片，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绘梨衣的照片上。 这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子，是那么的好看，可她红宝石般的童孔里，却像是藏着无尽的孤寂。 “现在我们打算扶持你女儿上台接管蛇岐八家。上杉越，你愿意助你女儿一臂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