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必须死
“李妙恩,你这几天去哪了?”乔欣杨看着我坐在座位上,兴奋地跑过来。 “没去哪,被车撞了。”我埋头看书,没理他,毕竟现在能死能生都不知道,实在没心情谈笑聊天。 “你怎么咒自己呢?”乔欣杨坐在我桌子上,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当他瞄到我脚上裹着的厚厚白色纱布,突然就神色变了,“你,你真出车祸了?” “嗯,”我翻着手里的历史课本,心不在焉,还想着奶奶家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呢?怎么用呢?可以避开生死诅咒么?脑子不停搜索,可惜我知道的只是这人间知识,并不会什么法术神通,面对未知的恐惧和灾难,怎么趋吉避凶呢? “要紧不,”乔欣杨非要拉我起来,我被他拉起来没站稳,差点摔倒,被走过来的一个身影一把托住。 “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又是那个侧脸似曾相识的陈嘉宁。 我有点诧异,最近总是遇到他,每次必然有点肌肤相触。 “额,你来有事?”乔欣杨惊讶地看着他, “谢谢,”我对陈嘉宁表达谢意,实在有点意外,毕竟他不是我们班的人。 “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你在调戏女同学,怕你把别人伤到,进来救你。”陈嘉宁表情淡然。 “你居然,诶,你是不是对李妙恩…”乔欣杨这货,就是个一根筋的大嘴巴,看谁都对我有意思。 “好啦,起来,上课了。”我打断乔欣杨的话,“你快回你座位,去上课”。 陈嘉宁径直走出了我们班教室,乔欣杨若有所思地也回了座位。 等我下课,就看见乔欣杨站在后门,似乎在等我。 “走吧,送你,残疾人。”乔欣杨拿着我放在后排的拐杖。 我只能由着他去,毕竟现在自己也确实不方便。 他把拐杖递给我,我架着拐,他就在旁边喊卖拐啦卖拐啦,拐卖啦拐卖了,弄得我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陈嘉宁突然又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拐卖谁?多少钱,我买。” 两个人追逐打闹,在我身边绕来绕去。 走出教学楼,我们往女生宿舍去,前面篮球场旁小路因为修建树枝挡住了,不能横穿过去,只能绕道而行,我们只好走旁边的大路。 他俩依然唱二人转似的闹着,我怕被这俩活宝碰到,疾走两步,走到前面两米,他俩就在我身后闹腾。 没走出几米,突然听到巨大油门轰鸣,前方一辆轿车失控般闯入人群,便道上的学生四散躲避。 是冲我来的吗?!我突然脑海里闪现这样的想法。 “小心!”陈嘉宁大喊,然后迅速跑到我旁边,用力拉我,乔欣杨紧跟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我,把我带离了大路车道,速度太快刹不住车,我们直接四仰八叉、七手八脚地翻到在绿化带的花花草草里面。 翻进去的时候,陈嘉宁突然伸出手,挡住我的脸,我看见他深眸里闪过一丝忧郁的眼神,好熟悉的感觉,这个眼神我好像见过! 车子撞上了学校石墩,才停了下来,一个女人从车上慌张跳了下来,带着哭腔,“我,不是我!这车有问题,这不是我开的…” 路人把她围了起来,有人报了警,那女人见了警察,竟像见了救星般喊救命。随即被两个警察带走,回派出所问话。 当我从隔离带里扑爬滚地出来的时候,我才感觉钻心的疼痛,脚踝处的纱布渗出一点颜色,不知道是扭伤还是上的药渗了出来。没忍住,龇牙咧嘴喊疼。 “走,去医院!你看着他,我去搭车。”陈嘉宁对乔欣杨说。 “好,你快去,你就报我爸名字,把车开进学校里面来。”乔欣杨这个大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点特权。 “没事,我能走,这刚出了车祸,开不进来。”我挣扎着要起来。 “安生!”两个人异口同声对我怒吼,我傻眼了,自认从未怕过谁,此刻竟然被镇住,呆若木鸡,立刻乖,闭嘴。 过了不到三分钟,陈嘉宁带着一辆出租车进来了,我目瞪狗呆地任由二人把我当脑瘫患儿一样抬上了车,横尸似的安在后排。 “你是招车祸体质么?”乔欣杨抱着我的脑袋,感觉怪怪的。 我看向窗外,人群中居然有个浑身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居然,我们学校还有外国人,穿黑色长袍啊,哪国的啊?”我感慨,我们学校真的是越来越优秀了,连国际友人都来了。 “你被吓傻了吧,是出现幻觉了吧,”乔欣杨跟我是一个方向的,他向外看了一下,说“哪有什么黑色长袍。” 我奋力挣扎,坐了起来,把脑袋伸向窗外,再次在人群找寻。 没错!那个男人站在人群最显眼处,一直盯着我们的车子离开,面色凶狠。 不是我眼花,也不是我的幻觉,这个男人是来要我命的,突然这种不详之感涌入脑袋。 “乔欣杨,你能给我爸打个电话么?让他帮我把奶奶家的族谱带来医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那本书,但是此刻,我觉得应该把它带在身上。 “是哦,该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好。不过,都啥时候来,要族谱干啥?先看病。”乔欣杨抱紧了我的脑袋。 “你轻点,我脑壳痛。”我说。 “好好,师傅你快点开,违章都算我的。”乔欣杨这大少爷的架势,真的是无时不刻都在。 到了医院,我被担架抬了进去,其实我感觉我是能拄拐走的,但是乔欣杨这货跟医生说,有个女生出了车祸,危在旦夕,浑身都受了重伤,脑袋也痛,吓得急救医生立马带着几个护士冲了出来,结果看到我,立马意味深长地用一种愤怒和揶揄的目光,扫射我们,甚至拿眼角纹夹我。 乔欣杨却跟个木头完全无视,继续张罗。 我惭愧又无奈地任由乔欣杨发号施令地带护士们摆布我。 最终,被抬了进去,拍了片子,右脚踝粉碎性骨折,右下肢皮外伤。 最后,乔欣杨检查让我做脑部核磁。 “没事,不做核磁共振,我只是被你抱的太紧了。”我拒绝,真心觉得没啥。 没注意措辞,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小护士一脸八卦地看着我俩,上下八路打量我俩。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我俩还都穿着校服。 我脸红了,然后又闭嘴,继续做检查,算了,不争了。 等我把所有检查做个七七八八的时候,我爸来了,我都能想象那笔不菲的医院费,足够我爸几个月工资了,也想象到我爸接到付费单子时候为难的表情。 没想到的是,陈嘉宁把单子放在我爸手里,“叔,费用缴了,你好好陪妙恩,我回去上课,晚上再来看妙恩。”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去把药费付了,难怪说检查这么顺利。 我爸压抑着惊讶看我,我立刻说,“我后面把钱还给你,谢谢。”
我爸这才缓过神,“对,谢谢你。”父亲不善言辞,一向对我严格要求,从小不准我跟男孩子来往过密,现在真的是震惊中不能自拔。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祈求我爸千万别看到乔欣杨,不然我真的十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不用还了,他爸爸是院长”怕啥来啥,乔欣杨轻车熟路地推着各种零食出现在病房门口,我立刻躺平,假装昏迷。 “嗯,都免了,叔,我先回去了。”陈嘉宁淡然离开,这种风轻云淡里透露着富家子弟身份和家庭背景。 陈嘉宁走的时候顺便拽上了乔欣杨,真的是谢天谢地。 果然我们学校是全省最牛,这些子弟中的子弟也真的是出手阔绰,跟这种人在一起随时让你感受人生的参差。 “妙恩,他们都是你同学?”我爸问乔欣杨。 “对对,就是我出车祸的时候,路过的同学,好心送我来医院。”我立刻苏醒,这也演不下去了。 整个过程我都不敢看我爸,心想这不是我躺着生病了,估计我爸能大嘴巴呼我,我自己都想呼自己,几万块钱医药费不要了,你自己信只是同学么?推着各种用品零食,殷勤送到病房,说同学你信么? “你自己小心点,爸爸觉得这两次的车祸不像是意外,你同学那边的钱爸爸回去筹一下,尽快还给你同学。”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我突然觉得父亲老了,鬓角的白发特别刺眼,让我鼻子发酸。 “你要这个么?给你。那我回去上班了,你先在这里,晚上有什么让护士或者你同学给我打电话。”我爸说完就走了,他居然没有问下去,不过也是,我现在这种状况,可能更让他揪心。 “好,爸,那你去忙你的吧。”我说。 在护士的督促下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清静很多,我脑子一团乱麻。 等他们一走,我立刻翻腾起来,拿着那本族谱一样的书,翻来翻去看。 参悟不透,医院里虽然安静,却很无聊,还不如回去上课。 “看来你还是没想起你是谁?”窗户上传来一阵声响,一只黑猫跳了出来。 “你在跟我说话?”我不可思议看着它,这只猫会说话? “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诉过你我会来见你?”这声音沙哑中透着一种紧张。 “奶奶?”我半信半疑看着它。 “是的,是我。在你还不会咒语的时候,可以在快速翻动这本书召唤我,但是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来。另外你要尽快学会咒语,这样才不需要这本书也可以召唤。”那只黑猫优雅地踱着步。 “奶奶,有人要杀我,他是谁?我怎么避开杀身之祸?”我迫不及待地问,毕竟见一面不容易,下一次又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 “他杀不了你,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被自己的灵力吞噬。你要尽快想起来你自己是谁,然后去找同伴,记住远离一切水。”黑猫嗖地跳上了窗台,嗖地跳了下去,不见了。 “我去!”我目瞪狗呆,这是什么情况,这可是17楼,等等,我——居然有灵力,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