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动手
柳川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变得深邃，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林洛。 赵凯则是歪着脑袋，晃悠到林洛跟前，皮笑rou不笑地说道：“rou皮，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他话还没说完，林洛的巴掌已抡了过去。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谁都不会想到，原本胆小如鼠，懦弱又猥琐的林洛会突然发难。 他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开赵凯头侧，一瞬间，赵凯只觉自己的左耳嗡了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到了，不等他回神，林洛下面又是一脚，狠狠蹬在他的胸口。 赵凯闷哼一声，仰面向后倒去。 林洛走上前去，一拳砸了下去，啪！拳头正砸在赵凯面门，顿时间，他口鼻蹿血。 “我cao！” 旁边的一名混混怒骂一声，直奔林洛而去，后者用脚尖一勾，抓起一把椅子，半分都没停顿，直直抡了过去。 咔嚓！ 椅子整个砸在混混的脑袋上，前者砸了个粉碎，后者则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林洛一连打倒两人，只是瞬间的事。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一个个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rou皮吗？ 所有人脑子里都出现了这一个念头。 林洛拍拍手中的木屑，边向周武那边走去，边慢悠悠地说：“这事和你们无关。我说了，一只手一条腿，如果有谁还想阻拦，我只能让他躺下……” “不信的话，尽管来试试。”他的视线望向柳川，后者被那眼神中的淡漠吓了一跳，原本打算上前的身子，硬生生被一个眼神吓退回去。 不止是柳川，周围的小混混们，都随着他的前进而慢慢后退。 他们只是混混，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个弱小，凑个人数，那没问题，但真遇上狠角色，要他们真刀真枪地干，那他们可不敢。 之前和孙龙一众的火拼是这样，现在面对发狠的林洛，也是这样。 更何况在他们眼中，林洛的确诡异。 随着林洛的靠近，人们感觉好像有一股阴风刮了过来，让他们从脚底板生起一股凉气。 他们不知道，那其实不是阴风，而是杀气，是双手沾染无数鲜血之人的身上，特有的杀气。 旁人尚且如此，林洛的目标赵武，更是首当其冲。 他呆呆地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林洛，身子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他不愿相信自己这一刻真的怕了林洛。 终于，他惊叫一声，甩开双腿，朝烧烤店大门跑去。 林洛想都没想，随意地一脚，将身旁的一张椅子踢了出去，耳轮中就听扑通一声，周武连人带椅子，在地上摔成一团，椅子都被他压碎成好几块。 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站不起来。 林洛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路过一根摔断的椅子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还不错。 等到周武跟前，见对方还想奋力站起，他说道：“以后学聪明点，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说话间，他把椅子腿举起，猛地向下一砸。 咔嚓！ 其实，以林洛的性格，做了这种事的赵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但还是那句话，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一个清白的身世，他不想再让自己染上污点。 周武发出一声惨叫，小腿骨被硬生生打折，林洛手里的椅子腿也断成两截。 他重新拿起一根，继续说道：“这次我饶你一命，要还有下一次……”他再次往下一砸。 又一声脆响，周武的臂骨也被硬生生打折，不过这回他没有发出惨叫，而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林洛扔掉椅子腿，弯腰揪起周武的脑袋，看着那紧闭双眼的脸庞，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全家的命！” 他的话，周武不可能听见，但周围众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无论是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的柳川，还是口鼻流血的赵凯，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他们看向林洛的眼神，简直在像看一头怪物。 林洛拍拍手，转身看向柳川：“我妈被撞伤了。” “啊？”柳川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妈被撞伤了，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该怎么算？” 柳川愣了愣，而后终于站起身，双手从裤兜里掏出两把把零钱，放到桌上时，钢镚都劈里啪啦直响。 “我就这么多。” 林洛上前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最大面值的，十块？”他用手里的半截椅子腿扒拉着桌上的零钱。 柳川老脸一红，连忙朝四周众人挥挥手，说道：“大家快过来凑一凑。” 混混们纷纷凑了上来，就连赵凯也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掏着自己的口袋。 很快，桌上铺满了一层皱巴巴的零钱。 林洛眼珠咕噜乱转，在桌上这堆零钱中看了好几遍，好嘛，一张百元大钞都没有。 他深吸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妈的，混得这么穷，你们也真好意思！” 说完，他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迈步朝门外走去。 “你……你不要了？”柳川有些结巴地问道。 “你看我身上，能有把这些钱全都装下的地方吗？就这么点钱，给黄毛治治吧。”林洛特意在钱字上，加重了语气。 柳川当然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他也只能装作听不出来。 眼瞅着林洛要走出门店，柳川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追上去，一把将门按住。 林洛开门的手悬在空中，似笑非笑地问道：“几个意思？” 近距离看着林洛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柳川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前段时间老二被冤枉的那起命案，秦警官说是有人向他们提供了破案的关键线索，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合着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帮的忙！ 林洛翻了个白眼，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答复的柳川松了口气，沉思片刻道：“rou皮……不，洛哥，以后你做我们老大，带我们混社会吧。” 他可不是头脑一热，先前赵凯被当作嫌疑人，后又莫名其妙地摆脱了嫌疑，原本他并没有将秦润之多说的几句话放在心上，但结合今天林洛的表现，加上后者和秦润之的关系，柳川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李虎已经是个废人，往后不太可能再出来混了，自己这一群人又什么都不会，最终只能随着李虎的退出和离去，但如果有林洛这样一个老大，柳川确定，自己一定能比在李虎手下更有前途。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小混混们先是心中生出一阵不满，可转念一想刚才发生的事，又立刻烟消云散。 这样一个凶狠能打，又头脑过人的老大，或许己方以后真能压孙龙一头。 林洛倒是乐了，抬起瘦了但还是胖嘟嘟的手掌，慢慢贴在柳川脸上，手臂猛然向外一推，柳川忍不住倒退出好几步。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同时说道：“我没兴趣。” 别说叫我声哥，叫爷也没用！ 就算退一步来说，就算自己不得不混黑道，也不可能收这样一伙人做小弟。 柳川头脑是不错，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他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要想真正培养起来，没几年的工夫根本不可能，林洛没那个精力去做这件事。 “单对单来独打独，我才动手他就哭，左手揪起他头发，右脚踢他肋巴骨……” 他哼着不知名的山歌，晃着圆滚滚的身子，悠哉地离开了。 柳川还想追上去，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次到烧烤店找黄毛，算是林洛重生以来，独自离家最远的一次。 趁着这个机会，他也顺便在烧烤店和学校附近逛了逛。 七中附近有座公园，面积不小，四周没有大型的车道，空气清新。 在公园里逛了一圈，林洛很满意，决定以后不再绕着小区跑步，而是来这里锻炼。 等他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平常这个时间，彤画早已睡觉。 林洛进门也是轻手轻脚，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不过在关上大门的时候，主卧的灯一下就亮了，接着彤画打开卧室门，看向林洛。 “小洛，你回来了。” 林洛也没有再放轻动作，快速换上拖鞋，问道：“我不是让你早点睡吗？” “还是等一等你吧。” 林洛笑了，说道：“我要是一宿不回来，那你岂不是一宿都不睡？” 彤画默然，以前的林洛也有彻夜未归的情况，而那时候的自己也正如他所说，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察觉到彤画神色不对，林洛大概猜到了原因，说道：“现在我回来了，快睡吧，明天你还上班呢。” “嗯，小洛，你也早点睡。”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洛穿着运动服，去往头天晚上发现的那座公园。 他绕着公园跑了第一圈，头上已见了汗，第三圈跑完，人已气喘吁吁，剩下的最后一圈，就只能用走的了。 现在的体能，虽还远远达不到他的目标，但比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挨个试了下公园里的健身器材，林洛感觉都不错。 现在自己根本没钱去健身房，而有了这些免费的器材，锻炼也能更加全面。 等到天色大亮时，林洛已出了一身透汗，他准备打道回府，注意到公园里有人在打拳。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 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正绕着一根粗壮的老树打桩，树干上缠了好厚一层的麻绳，但老人打在上面的每一圈，还是发出嘭嘭的闷响。 林洛不知道老者打的什么拳，光靠看的话，感觉有些像太极。 驻足了好一会儿，他嗤笑出声，嘟囔了一句：“没用。“ 他转身要走，打桩的老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正要离开的林洛，问道：“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