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求救
满身肌rou的岚钟论起粗壮的手臂向灵依冲去。 灵依他掏出了手枪，拉开了保险。 “你害死了诺丽，现在还要对你的救命恩人开枪吗！”岚钟用左手挡住脑袋，另一只手保持着牛角的姿势向灵依撞去。“来吧，混账东西！” 眼瞅着岚钟蛮牛般的向自己冲锋而来，灵依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左肩，就要扣动扳机。 好在岚钟的腕部先打在了灵依的肚子上，随后猛地一抬将灵依撞飞到了船顶，灵依手中的枪也掉落在了甲板上的杂物堆里。 岚钟接住了从顶板上掉下来的灵依，大骂道：“你干什么，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但受到重创的灵依已经失去了意识，在岚钟的手上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灵依被一股香味勾起食欲，缓缓醒来，自己已经是在船内的厨房里。他撇开了披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煮好的方便面和几条热腾腾的烤鱼。 岚钟：“吃吧小子，吃完了就回去吧。” 灵依扭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岚钟，在灯光下岚钟棱角分明的脸印出了沧桑，像是没有了船员的海盗头子一样。 灵依：“你不是想杀了我给诺丽阿姨报仇吗。” 岚钟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你再提她一个字。” 灵依回头看向摆在眼前的食物，岚钟则点起一根烟斗叼在嘴中。谁都不再开口说话。 双方一段沉默后… 灵依打破了沉寂，“我需要你载我去绮祠。” 岚钟：“我很早以前就不接活了，你找别人去吧。” 灵依：“我需要可以信任的人，艾洛琳娜也指名要你。” 岚钟：“那是谁？没听过。” 灵依：“银叶秋的meimei，当初收留我的人。” 岚钟：“银狼的meimei？所以老子为什么要听一群小屁孩的命令。” 灵依直视着岚钟：“因为我们都有着向ECC复仇的理由…” 岚钟放下烟斗，用着充满讥笑的表情看向灵依，“哈？啊哈哈哈！就你们，拿什么？那个ECC的过时刺客，还是你这个拿枪打自己的蠢蛋？”岚钟讥笑的表情转变为愤怒，“幼稚！”他拨开自己的衣服将后背露给灵依看，“跟ECC对着干只有吃不了兜着走，这就是证明！”岚钟彪悍的后背上满是烙痕和洞孔。“诺丽也是…”泪水从他粗糙的眼角下滑进胡子里。“那帮畜生！”岚钟紧咬着嘴唇，一拳锤向墙壁，其力之大让深海中的船都随之微微摇晃。 灵依：“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吗。” “那是什么狗屁废话！”岚钟哽咽地说道，“但怎么报仇…面对全球的统治机构…连希望都看不到啊…”他不断地捶打着墙壁。 “我也一样啊！”灵依不示弱地大吼道。 岚钟被灵依一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 灵依端起方便面开始狼吞虎咽，“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拿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但我不甘心就这么颓废的活下去啊” 灵依将吃完了的空碗砸在桌上，开始啃起一旁的烤鱼。“既然艾洛琳娜对ECC的复仇之火还没熄灭，她还能看得见搞垮ECC的希望，那比起混日等死不如替她迈出几步看看结果。” 岚钟：“你为什么去绮祠…” 灵依：“执行任务，刺杀的目标正是ECC下的人。” 岚钟感叹道：“杀了之后又有什么用…” 灵依：“ECC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摆弄着人类的阶级和生活，因为理论上它是无法推翻的，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的话，那就正中下怀了。ECC之所以利用我来背黑锅，制造舆论导向，引起民愤来博得同情，就是顾虑到这一点。” 岚钟：“的确，如果五个R场的人同时用着自己的办法去对抗ECC，或许真的有获胜的可能。” 岚钟把烟斗重新点燃，长吸一口说道：“但这么大的基数，连ECC都没办法去控制，更别说你了。尤其是那些被欺负惯了的人。在没有明确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宁可继续被欺负下去也不会站起来抵抗统治者的存在，ECC只需要针对那些领头羊，就能保持统治。” 灵依：“所以我们选择去做领头羊，即使最后的结局是一无所获的死亡。” 岚钟：“…诺丽不会希望你我这么做的。” 灵依：“ECC也如此。” “赶紧吃吧。”岚钟站起身来，将之前灵依掉落的枪放在灵依眼前，“吃完了就走吧。”说完便离开了厨房。 灵依失落地目送岚钟离去，随后将吃剩的鱼骨放进空碗里，拿起枪走到了舱口。 “话说我该怎么回去…”正当灵依还在想回去的方法时，船体开始下沉。眼瞅着船窗渐渐地被水淹没。 此时船内的广播响起：“这里是船长，岚钟·布兰奇讲话。欢迎乘坐维尼娅号，我们即将进入加速漩涡内部，重复，我们即将进入加速漩涡内部。请扶好把手，请扶好把手。目的地，泰鲁拉东部地下港口，重复，泰鲁拉东部地下港口。” 灵依握住舱口的把手，冲着摄像头会心一笑。“时隔四年了，不知道你的技术是否还像那时候一样。” “呜~~~~”维尼娅号，这艘粉船的名字。沉睡了三年之久，如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鸣笛声。 “呜~~”“呜~~~~”“呜~~~”码头的船一艘接着一艘鸣笛起来，像是在庆祝维尼娅号的回归一样，排面甚大，让岚钟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呵，这帮垃圾，是嫌弃我堵在这里太久了吗。”他骂着，但面带微笑。 “出发！”随着船长一声令下。 维尼娅号迅速地顺着漩涡进入了海底，强大的离心力仿佛要撕裂灵依一样，他强忍没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再给吐出来。 灵依：“就没几个正常点的代步工具吗！” 当船体即将接触到海底的时候，燃料室里的核心开始发出轰鸣声。一声巨响，维尼娅号用强大的喷射力将自己推出了漩涡，也结束了灵依的噩梦。 灵依：“终于…” 恶心的感觉过去后，灵依凭感觉在船内走动着，寻找岚钟的位置。 他路过了一个特别的房间，房门和船的外漆一样有着十足的少女心。只有这一间，门旁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门上写着“诺丽·维尼亚·布兰奇”。 他再往前走，另一个开着门的房间仿佛在邀请自己进入一样。“船长室…”灵依进入房间，一股酒味夹杂着男人的体臭味扑面而来。满地的奖杯，和啤酒瓶让灵依无从下脚。此时的岚钟正盘坐在床上，双眼注视着手中的相框。 “过来坐，小子。”岚钟朝门口的灵依挥了挥手。 灵依：“坐那里？” 岚钟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让灵依坐过来。 岚钟将相框递给了灵依。精美的像框中是一个可爱的女士和一个帅气的男子正在漆刷一条小船，这应该是年轻时的诺丽和岚钟。只不过诺丽是在用粉色的油漆刷船，而男人则跟在后面用蓝色的油漆不停地覆刷着粉色的地方。 岚钟：“这是我和诺丽谈恋爱时买下的第一艘船，她想把船刷成粉色，但我觉得刷成粉色太丢人了，所以就跟在后面重新刷成蓝色…” 灵依滑动着相框，出现了下一张照片。 岚钟：“这是被诺丽发现后，她将我的油漆桶扣在了我的头上，花了我好几个星期才洗干净。” 岚钟心酸地笑着，将相框从灵依手中拿了过来，滑到了下一张。满手油漆的诺丽搂着浑身蓝色的岚钟站在蓝粉相间的船前开心的笑着。 岚钟擦拭了下眼角，继续翻动着照片。 每张照片即使没有岚钟，也都有诺丽的存在，她总是开朗地冲镜头笑着，露出排排洁白的牙齿，像是个孩子。 岚钟：“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四年前，绮祠和泰鲁拉广播着你屠杀了一整个研究所学者的新闻，甚至派出抓捕你的PC部队也都惨遭歼灭。将你说成疯子，恶魔。用足以买下特赦区一栋大厦的金钱来悬赏你。当时是深夜，但家家户户都在提灯寻你，无论是特赦区绮祠还是R场泰鲁拉，搜寻的人有和你当时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有靠着机械装置才能维持生命的老头，餐厅里提刀的厨子，或是堂食的客人。那是中部版块有史以来最大的阵仗，漆黑的夜空被灯火照的宛如黄昏，大街被堵的水泄不通，平时无人问津的暗巷也挂满了灯，插满了人。屋顶上，下水道里也一样。唯一的线索就是你那双蓝色的，刻有‘0，1’数字的双眼。” 岚钟继续说道：“当时诺丽正在泰鲁拉的黑市购物，广播后所有的人都疯了一样跑出去搜寻你的下落。然而她没有，等到黑市的人全都跑光后，她注意到了深黑的暗巷中忽闪的蓝光。她本想逃跑，但你却跑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裙边。” 岚钟：“你脸的右半边被大量的血液粘住，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让她吓破了胆，所以她立刻撕开被扯住的裙角逃跑。” 灵依：“但她又回来救了我。” 岚钟：“你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吗。” 灵依：“…” 岚钟：“‘救救我’，她说。等她回头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再无力气跑动，手中攥着被扯下的裙边，用着嘶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向她喊道，‘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岚钟回忆着，“等她把你背到船上，鬼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用着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表情命令我。” “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