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立月
“书华！” 远处有人喊他。 “你要去塔那边，把这小子也带上，我就不跑一趟了。” 梁书华扭头一看，一白胖的中年人单手拎着个小不点朝他们走来。 “陆仁？” 立青也看到中年人提着的少年，激动的心情瞬间没了。 “老黎，你确定这孩子能闯塔了？”梁书华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陆仁，这孩子虽说不上天赋有多差，能打过萧兰就谢天谢地了。 老黎跑到跟前把陆仁放下，乐呵呵地说道：“怎么说这孩子也修炼五六年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让他试一试了。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呗！” 说罢，老黎拉着梁书华到一边悄悄商量事情去了。 见二人走远了，陆仁整了整衣襟，笑着跟立青打招呼：“小舅子早啊，你也去闯塔啊？” 立青翻着白眼假装没听见，背过身去和萧兰说话：“你jiejie非要等着和你一起闯塔，你可得加把劲，想追上小梅可不容易，尽量别拖她后腿。” “唔……嗯……知道啦！”萧兰扭捏地答应着，视线飘忽不定，偶尔在立青身上停留片刻，又很快转向别的地方。 “秋哥，小舅子怎么了？”陆仁凑到林秋身旁，嗓门大又毫不自知，就像是故意说给立青听一样。 “我告诉你个法子，立青主动和你说话之前不要和他说话，他就没那么讨厌你了。”林秋笑着说，“顺便，这个法子对我也有用。” “哦……”陆仁似懂非懂地努着嘴。 “果然说得还是太隐晦了吗！”林秋无奈地扶了下额头。 片刻后，梁书华二人走了回来。相比之前，二人似乎脸色不太好，不是很熟练地挤出笑来，调整着情绪。 “孩子们，出发喽！”梁书华喊了一句，朝着村子中央走去。 “小舅子，走了！”陆仁快步跟上，嬉皮笑脸地回身喊道。 “你找打是吧！” 见立青气冲冲地追上来，陆仁赶紧跑到梁书华前面，拉着梁书华的手臂护住自己。 陆仁知道立青这小子真打啊，上次一直追到自己家门口，陆老爷子听见儿子叫喊声提上裤子就跑出来骂：“谁家杂种欺负我儿子！”，差点被立青拉着一起打了。 林秋舒了口气：“啊！岁月静好啊！”也跟了上去。 “好了孩子们！”老黎“啪”地一拍手，“我要去趟立青家，你俩要不要一起去找立月玩？” “要！” “不要！” 萧梅和萧兰同时说道。 “要什么要！”萧梅又开始敲打起萧兰来，“立青哥刚才的话忘干净了是吧？给我好好修炼！” “呜呜呜……我知道啦！我这就回家修炼……”萧兰捂着额头，满脸委屈地跑掉了。 “对你meimei好点！”黎先生也轻轻敲了萧梅一下。 “我这就是为她好！”萧梅不服。 “我这也是为你好！”黎先生又敲了一下。 萧梅也委屈地捂着额头：“知道啦知道啦！” “知道就好。” 萧梅也走掉了。 看着活泼可爱的姐妹二人逐渐远去，黎先生脸上缓缓浮现出欣慰的浅笑，很快又严肃下来。 举头望天，光照万里大地，云遮秋雁南飞，穹顶之上光华流转，似化蝶之梦，波光荡漾，如蜃楼之幻。 “这样平静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呢？” “江源，如果您真的成神了，那就请您庇佑五塔，庇佑多灾多难的人族吧……” “江源真的成神了吗？”陆仁捂着肿胀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跟在众人身后。 “神？哼，什么神？”梁书华挑眉道，“少胡思乱想，多看书！” “《江源记》里有记载，江源和幻在断界山大战后再无音讯，幻族也从此消失。几十年后，江家退出修炼界，也没了消息。这样看来，应该是江源舍身和幻族同归于尽。”林秋补充道，“成神都是后世想象出来的，书上并没有任何关于神的记载。” 说着，林秋瞥了陆仁一眼：“当然，你要是把闯过九塔的高手称为‘神’，当我没说。不过我记得塔司大人也才打过八塔吧？上任塔司大人好像打通了九塔？” “《江源记》可信吗？”陆仁小声质疑道，“不都是传说之类的记载吗？” 梁书华稍微走慢了两步，到了陆仁旁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五行塔重修江源历，前三百年就是《江源记》的内容。有五塔背书，就算有杜撰的内容，和其他渠道获取的信息比起来，可信度也是最高的了。” “怪不得五行塔的江源历是从三百年开始的……”立青恍然道。 村子中央，一条碎石铺的路通向远方。几人在路边停了下来。 “咱们怎么过去？”第一次去闯塔的陆仁忐忑问道，他只知道这里去火之塔要很远——但立青已经去过两次了，于是他看向立青。 “等马车。”立青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马车？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是妖兽马！”立青有些不耐烦了。 “塔专门给要闯塔的人安排的马车，自然是最好的。”林秋又补充道。 “这样啊，小舅子知道的还挺多嘛！” “滚蛋！” “好，我这就滚我的蛋！”陆仁嬉皮笑脸地说。 立青被气笑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扭过头去不理他。 “老黎都教你了些什么？！”梁书华用手拍了一下陆仁的后脑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黎把这货扔给自己了。 不多时，立青只看到立月远远跑来，手里捧着个小包裹。 “立青！下次给我记得吃早饭！” “小月姐好！”陆仁立刻立正站好，乖巧地让开道路。 立月完全无视他，径直走到立青面前。 “婆婆说了，你还在长身体，专门给你做的超——豪华套餐，这可是外人买不到的便宜价哦！” “婆婆身体不好，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还这么照顾咱们，还是……” 立青刚要找借口拒绝，便听到陆仁插话道：“唉唉唉，不要给我啊！” “……这次我就要了……”立青无奈地接过来。 “梁先生早上好！”立月又向梁书华问好。 “好好，丫头最懂事了。”梁书华笑着在立月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回去吧，今天别乱跑，听老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