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上，走着......
炎炎烈日下，孤单古道上，一纵怪异的人马渐行渐远..... 古道旁，荒山上，那稀疏的草木也似在烈日下变得不再绿，有了一点焦黄。 或许，它们与现在正行走在古道上的一纵人马一样，在苍穹烈日下苦苦的坚持着、更煎熬着！ 人马中，走在最前面的是老者，像前几天与莫无虚一起走在黄昏的古道上一样，安稳的坐在马上，满头灰发杂乱无序，衣衫半敞间，露出干瘪的胸膛！ 手中一个大酒葫芦，不时喝上几口，那葫芦里的酒竟好似喝不完一样。 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没有在他身上、脸上挤出一滴热汗，他也没有回头看身后正在煎熬着的众人一眼，老眼半眯间，就这样安然的、慢慢的向前走着..... 在他身后，众人赤裸着上半身，双手高举大石过头顶，在天空烈日的灼烧下，苦着脸成纵队跟着。 头顶上的大石微微遮挡住天空火热阳光的直射，投下些许阴影。 只是那些许阴影并没有带来丝毫清凉，豆大的汗珠若雨般从脸上、赤裸着的身上连续不断的滚落而下。 当他们走过，只见古道路面上留下了一条由汗水淋湿的路面！ 而在队伍最后跟着一匹马，马背上挂满了众人的刀兵、衣物、水壶、干粮。 连破军手持一杆丈长暗红战矛，端坐在一匹神俊高大的白马上，在队伍前后来回跑动着，口中喝斥声不绝...... 那日重伤昏迷时，众人把白马、战矛一起带了回去。看他现在样子，霍然是想把众人在短时间内从一群乌合之众变成精兵悍将。 开始时，众人怨声载道，一群悍匪在如此酷热天气下做着如此愚蠢之事，没人愿意！ 然而连破军只是冷着脸，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众人后，冷冷道：“若想活得久一点就照做，或者杀了我！” 杀了他？众人没有那信心！在知道他就是云梦帝国曾经最年轻的将军时，初时一阵惊愕，而后一片哗然。 四大帝国发生的事，或多或少都会传入混乱之都，两年前发生的事在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一些。 对于这位传奇性的人物，无人敢撩其虎须，众人不得不放下满腹的抱怨，举着大石向前走。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却是年纪最小的莫无虚，看他那小小的身影头上举着的大石约是后面众人的十倍之大！ 不下数千斤，小脸上带着苦色，热汗流淌中，步履稳稳的一步步前行着。 原本没有他，最初时他骑着一匹马跟在老者身边，看着后面的众人，微笑着无所事事。 老者只是淡淡道：“你不是想成为修士吗？去，跟他们一起。”莫无虚跳下马背，抓起一块大石，举过头顶，前后奔跑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走了一段路后，老者又淡淡道：“你先天经脉全通，xue窍尽开，一直以来都是在扩宽巩固全身经脉与气海以及滋养身体，那一小块石头好玩吗？加十倍！” 末了又补了一句，道：“不断消耗、凝练你体内真气对你有好处。” 就这样，有了现在的莫无虚苦着小脸，高举巨石，慢慢前行！ 话说，人体凝练真气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凝练体内之气，导通十二正经；第二阶段，打通七经八脉，连通丹田气海，汇集十二正经，形成周天循环；第三阶段，贯通全身上下细小支脉，扩宽巩固全身经脉与气海。 而在每一阶段，凝练真气的同时，真气也向全身扩散，缓缓滋养全身血rou，使身体强度、承受力增加。 故，这一大境界也被人们统称为“凝气练体境”。 平常普通人，根本就感应不到体内之气与经脉的存在，连凝气练体境的第一阶段都无法进入！ 在凝气练体境，一旦进入并完成了第一阶段，当在第二阶段时，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这条鸿沟，始终停留在第二阶段。 若完成第二阶段，使全身真气形成周天循环后，人体力量、速度、身体强度都将增加，真气能外放，或灌注兵刃形成刀气、剑气。 而第三阶段，扩宽巩固经脉与气海，使体内真气量的增加，以便能更持久的消耗。贯通全身细小支脉，便于更好的控制体内真气与身体的细微之处，则千难万难。 莫无虚小小年纪竟先天经脉全通，虽称不上绝无仅有，却也是万中无一...... 走在莫无虚身后的是林越，头上大石有莫无虚的一半大小，只见他行走间，两眼余光不时扫向从身边经过地白马上的身影，心中诅咒不停，默道：“该死的连破军！该死的天气！这里不是军队，连破军你竟把你军队里的那一套用在我们身上！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啊！” 队伍中的其他人因为凝气练体境的阶段不同，高举过头的石块大小不一。 在他们前进中，各处高山山腰、小山山头处，偶尔有人影驻足，远远地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也许他们也搞不懂，那路上的一队人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一处山腰阴凉处，有两人眺眼观望，其中一人道：“那群人干嘛？有病吧” “何止有病？还病得不轻！”另一人道。 一座小山上树下阴影处，同样有两人远观，一人道：“一群没油水的白痴！整个混乱之都有这样玩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最前面那块大石，如此重量，那下面的人凝气练体应该圆满了吧？真向往啊！这一带没听说有这号人物，难道是从曙阳帝国那边才进入这里的？”他旁边那人又道。 想来那些人就是各个大帮或小帮的探子，专门打探什么地方有下手目标的人！ 前行中，队伍前方忽然有说话声响起，只听林越道：“无虚兄弟啊，你举的石头也太大了点，累不累？要不你跟首领说说，咱们息息？” “林大哥，我不累，我还可以继续走。”莫无虚稚嫩的声音中并没有一点乏力的体现。 闻言，林越眼睛在他高举着的大石下翻着别人看不到的白眼，心中一阵腹诽，道：“怪胎啊怪胎！你不累，我累大家累啊！” “林大哥，是你自己累了想休息吧？那你跟连大哥说啊，我爷爷可是说了，一切听连大哥的。”莫无虚的声音在他心中腹诽时又响起。 “你看林大哥像是累了走不动的人吗？我是担心你小小年纪受不了！”林越言不由衷地道。 心中又是一阵感慨，默道：“原本以为只要跟着高人就无忧了，没想到却掉进了地狱，贼老天！你要玩死我啊？” 可惜现在的莫无虚不方便转身看看他是真像走不动，还是假像走不动！ “不准说话！”连破军陡然暴喝，又听他接着道：“不要说话浪费你们有限的精力。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走，没到达目标地点，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休息！”话语中仿佛不带丝毫感情...... 还有很长的路？听到这话众人心中苦不堪言，心中或是祈祷——被抢！或是疯狂咒骂连破军！ 只是可惜，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祈祷、诅咒，除了远处偶尔隐约间带着疑惑、不解的目光外，并没有从什么地方杀出一帮人马抢劫他们。 或许是小帮派见他们有这么一群人不敢下手！又或是大帮派觉得他们没有油水可捞，不值得下手！ 众人恨不得放下手中大石，拿出身上仅有的财物，高举大喊‘快来抢我’！ 而连破军可不会管他们心中的祈祷、诅咒、漫骂，只要按照他的要求老老实实往前走就行..... 众人在连破军的压迫下，就这样在古道上默默地走着.....走着...... 有人说，当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的时候，说明他快乐着；当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的时候，说明他痛苦着！ 天空火辣的太阳依旧，一纵长队中每个人在痛苦的煎熬下都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而目标地点似没有尽头一般！ 不知过去了多久，众人嘴唇发干，喉咙跟火烧似的，开始有人发颤、不稳。 但前方的老者仍是一如即往的前行着，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高坐在白马上的连破军喝斥声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当他不知多少次策马经过林越身边时，林越举着大石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了，忍不住问道：“连兄，什么时候才到头？兄弟们可都受不了了！” 毒辣的阳光把连破军冷俊的脸膛晒得有点发黑，林越话罢，只见他目光在队伍中一一扫过，忽然高声道：“前方五里处，停下休息。” 休息二字于众人而言若久旱甘霖，霎时，众人精神一振，虽然依旧身体发颤、打抖，但脚下缓慢的脚步竟加快了几分...... 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不知道具体目标时，徘徊、迷惘...... 而一旦有了具体的目标将压榨出身体中的每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