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悸
叶淮语气低沉:“此事不要再提,你们切勿泄露出去,赵铭,你留下打理城主府,其他所有人跟我一起上青玄宗,立刻出发!” “是!“大堂两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齐声应诺的声音震耳欲聋。 凌冶不知所措,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若是成为宗主的弟子,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若是这帮人想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那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们把洛儿带走。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下面有人发问。 叶城主看了一眼被凌冶紧紧抱着的凌洛,又冷眼看向下面的众修士说:“怎么?难道我青坊城的百姓就如此下贱?我青玄宗又何时成了掳掠人口的匪贼?”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再没有其他想法。 城主带着那群修士离开了城主府,只有徐秋殷和之前城主命令打理城主府的人还站在原地,徐秋殷死死盯着凌洛手里的信,这是宗主亲自交代的事情,而且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听起来好像事关宗门的生死存亡,如果自己出了半分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的眼神越加的凌冽,最后闪过一瞬的决绝。 徐秋殷突然一把拉住了凌洛的手:“宗主命我带凌洛上山,莫说你是七八岁的孩子,就是襁褓中的婴儿,我今天也要带走!” 凌冶急了,连忙抱住凌洛,对徐秋殷说:“徐修!徐修且慢!尚不说城主大人已经亲自前往青玄宗,我儿一个七八岁的顽童,怎么可能救得了偌大的青玄宗!您一定是找错人了!” 徐秋殷自小就被青玄宗养育,其师傅徐长老更是待他如亲生骨rou,莫说是为了宗门安危,哪怕徐长老什么也不说,只是喊他去送死,他都不会皱半下眉头。 “徐修,徐修!”看见徐秋殷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凌冶使劲夺过凌洛,死死护在身后,见徐秋殷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凌冶大声吼道:“这就是青玄宗的做派吗?居然要对一个孩童下手!” 徐秋殷突然拔高了声音:“放肆!我宗门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吗?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与宗门无关!” 旁边的赵铭看不下去了,挡在两个人之间:“够了!徐秋殷,你太肆意妄为了!叶城主不在,城主府的大小事务由我说了算,现在请你出去!青坊城的百姓,容不得你来践踏!” 徐秋殷说:“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临行之前宗主告诫我务必将凌洛带上山!难道你觉得这是没有缘由的吗?宗主大人眼光长远,深谋远虑,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若是误了宗主大事,宗门遭难,你承担得起吗?” 赵铭冷笑一声:“哼,我早就不是青玄宗弟子了,我现在是青坊城城主府的幕僚,刚才城主说得很清楚,你要是再想对我青坊城的百姓出手,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徐秋殷一时间被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刚才叶师叔带走了大部分的修士,但绝不可能只留下赵铭一个人,徐秋殷在城主府内动手势必不可能带走凌洛,如今之计只能暂时撤退,然后寻找机会……掳走凌洛! 凌冶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这个徐修士在听到宗门有难之后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前一瞬还是谦谦君子,后一秒就变成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徒。 “既然如此,徐某告辞了。”徐秋殷也不过多纠缠,看了一眼凌洛以后,径直离开了城主府。 赵铭这才开始宽慰两父子:“实在是抱歉,我这个师弟的性子就是这样,从小就见不得别人说半句青玄宗的坏话,听到宗门有难,一时就慌了神,虽然他性格方面比较偏激,但是确实是一个善良之人,刚才的话您千万别当真,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在城主大人回来之前,您都可以一直住在府里。” 凌冶的心还在砰砰直跳,面对一个修行了五年的修士,自己不会有半分的胜算,如果这里不是城主府,那自己唯一的下场就是横尸当场,自己的儿子被他们拿去任其宰割。 后怕这才慢慢涌现,凌冶的浑身上下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他开始理解之前刘老爷子的心情了。 凌洛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人想将自己掳去青玄宗,便问:“爹爹,您不是一直想让我去青玄宗吗?刚才那个修士说可以带我上山。” “不去了,咱说什么也不去了。”凌冶紧紧抱着洛儿。 叶城主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赵铭为父子俩腾出了一个院子,这几日他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其实准确地说,青玄宗并不在碧霞山的山顶,不过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说法又非常地准确。
徐长老站在一片树林的尽头,在他的面前有一块石碑,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山洞,不过仔细看可以看到,在石碑与山洞之间还有一层近乎透明的屏障,屏障上面还有密密麻麻,不断游走的咒文,这个屏障囊括的区域不大,但是青玄宗数百年间费尽心思,也再难往前一步。 徐长老十七岁开了灵窍,自此以后就一直苦心钻研阵法,如今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六品阵法师,但是面对眼前的阵法,他只能如鸟望天,鱼窥渊,只能看到那无尽的未知。 这个阵法太过复杂,早就超出了徐长老的理解,他甚至不能看懂其中任何一个部分,这个阵法的品阶绝对超过了护宗大阵,就算是当年的祖师爷,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留下关于这个阵法的丝毫头绪。 “徐长老,你觉得那个山洞里面有什么?”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沈长老,保护禁地不被他人扰乱是他的职责之一。 徐长老摇了摇头:“那是我们无法窥测之物,比起那个,这块石碑倒更令老夫感兴趣。” 徐长老面前的石碑有一人高,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当封印松动之际,便去青坊城凌家药铺,寻找一位名为凌洛的修士,自可化解。” 陈长老啧啧称奇:“这块石碑应该是自这个封印出现之际就已经立在这里了,那可是比祖师爷的时代还要久之前,那时候莫说这个名为凌洛的修士,连青坊城都不复存在,亘古以前的修仙者真的可以预测到千百年后的事情吗?” 徐长老说:“说的也是,不过这些都还可以理解,你且看看这块石碑,普通的岩石雕刻而成,没有阵法的保护,这么多年下来居然没有丝毫损伤,字迹清晰,棱角分明,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要修复这等古老深奥的极品阵法,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个凌洛到底会有怎样的通天彻地之能。”徐长老只有在谈及这个阵法的时候才会如此失态,就连祖师爷都没有的机缘,竟然被他撞上了,现在的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丝期待,期待封印尽快破碎,期待亲眼见证那个凌洛如何做到连祖师爷都无能为力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