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果
凌洛说：“如果我救他的话，你就不会杀人了吗？” 城主回答：“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让他承担所犯下事情的果而已，他的死也会成为因，因果循环纠缠不清，我只是遵循世间万物共用的法则而已。” 这些话徐秋殷听得懂，但是堂下的几人却都是一头雾水，凌洛挠了挠头问：“那你可以放过他吗？如果他死了，刘伯伯会很伤心的。” “到底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刘家的惨状引人泪下，难道那一家人又是有罪的吗？只看到眼前的悲情，却不曾想，若是恶人做了恶事而没有接受应有的惩罚，那那个无辜之人的父母该是多么肝肠寸断，他的妻儿又是多么的绝望，他的孩子又会有怎样的未来？被自己的杀父仇人供养？这就是那一家人想要的吗？”徐秋殷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看出来了叶师叔是想通过这件事教育凌洛，并不是想真心放那人一马。 听到凌洛的话，城主又一次点了点头，这次从他嘴里出来的不是云里雾里的大道理，而是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字：“可以。” 堂下一片死寂，徐秋殷愣了好半天之后，再也不顾自己师傅告诫他的静心戒律，站出来说：“叶师叔，您这样随意更改自己的准则，将因果推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与我们宗门的规矩背道而驰，您是否太不把祖师爷放在眼里了！” 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凌洛本就是个局外人，这件事的因果与他都没有关系，可是一旦城主真的放过了刘彻，那无疑就是把无辜的凌洛拉了进来，因果循环纠缠，凌洛的一生都有可能因此而改变！ 叶城主看向了徐秋殷，他早就听说这小子是个烈性子，几句话就把祖师爷扯了进来，弄得好像自己是个欺师灭祖之徒一样。 “多谢城主！多谢城主！城主大人，您的恩情我刘家铭记于心！”刘老爷子就好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一下子就跑过去，拉起刘彻，两边的修士见城主没有指示，竟然是默许了那两个人离开城主府。 看到这一幕，徐秋殷更是急了：“叶师叔！按照宗门规矩，凌洛本就是有大因果之人，寻常人稍一牵扯就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后果，您这样是在害刘家，也是在害那个枉死之人的家人，更是在害凌洛，害您自己！” 一听到这话，刚准备牵着凌洛离开城主府的凌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那两个人，他好像从那两个人嘴里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名字。 听到师侄的劝告，城主心里有了一丝怀念的感觉，他当了太久的城主了，青玄宗名誉长老的身份，他都快彻底忘记了，叶淮终于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开始关切起了徐秋殷：“我记得，你从小就是我青玄宗的弟子吧？” “正是，二十四年三个月零五天前，秋殷被徐长老收养，四年前的同一天，秋殷成为了徐长老的关门弟子。”徐秋殷姿态顺从，但语气强硬，在这件事上，面对这个宗内地位与宗主无异的师叔，他毫不退让。 叶淮皱着眉头说：“我想起来了，你才不过区区二十余岁，修行更是不到五年，那就奇怪了，以你的修为，你能看出人的因果？” 徐秋殷说：“弟子修为尚浅，不能看出因果，但是秋殷此次下山，受宗主之命，寻找凌洛，交予书信，能让宗主如此在意的，必定是有大因果之人！” 一听到是青玄宗宗主派人寻找的，凌冶马上牵着凌洛过来：“这位修士，你是说，宗主大人找我家洛儿？” 徐秋殷点头：“敢问是青坊城，凌家药铺，凌洛？” 听到这话，凌冶的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青玄宗宗主亲自写信，又命下面的弟子交给一个孩童，除了收为弟子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吗？他连忙回答：“正是正是！我们家就是开药铺的，这就是我儿子，就叫凌洛！” 在看到师叔没有否定之后，徐秋殷将书信递到了凌洛的手上：“这是宗主大人命我亲手交予的书信，还请过目。” 凌冶想伸手去拿，却被徐秋殷一把别开：“宗主有令，必须亲手交给凌洛。” “是是是。”凌冶在一旁尴尬地搓手，一时激动竟然坏了礼数，不过脸上的笑容却越加的灿烂了。 凌洛是识字的，虽然不多，但看看书信还是没有问题。 凌洛埋着头看着书信，凌冶也想看，但是又不敢太过失态，便忍着和徐秋殷攀谈起来：“徐修，敢问宗主大人这封信……是不是要将洛儿收为弟子啊？我跟你说，我们家洛儿的天赋绝对是百年一遇……” 徐秋殷也在和凌冶解释，但是不经意地看到了叶师叔的脸色，心头顿时一紧，叶师叔面如死灰，仿佛大难临头一般，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凌洛身上，就像是在等待审判的到来。 高高在上的叶城主突然用一种近乎颤抖的语气问凌洛：“是不是宗主请你上山，救我青玄宗？” 徐秋殷一听这话，大脑一片空白，猛地看向凌洛，后者对着叶师叔点了点头：“信上还说，禁地的封印最多还能坚持半年。” 此话一出，除了叶淮，其他人都是一脸错愕。 两旁的修士大多也是出自青玄宗，听到这话都开始交头接耳，一阵sao乱之后，开始有人大喊：“开什么玩笑！宗门有难，我辈自当挺身而出，为什么要靠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就是，他甚至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宗主会写这样的书信！” “徐秋殷！是不是你弄丢了书信，随意写了几句来打发别人？” 徐秋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想着这些人是不是离开青玄宗，太久不动脑子，里面已经生锈了？再怎么胡来，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吧？就当是真的弄丢了书信，宗门的生死存亡，那是随意写了几句吗？那是我脑子有病才会写吧！ 深吸了一口气，徐秋殷抛下了这些凡心杂念，对叶师叔一拜：“叶师叔可知宗门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