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境
一条长廊架在湖面之上，一扇若隐若现门扉慢慢向外打开，脚步声渐近，黑发的少年从身后的一片空洞走来，双目无神、宛如行尸走rou般机械的踏入长廊，身后门扉慢慢闭合。 这是在哪？ 灰暗的瞳孔闪现灵光，长廊上的少年静静站着。 长廊边上的立柱画满了不知名的涂鸦，凌乱中透露出诡异，交错勾连中显露出怪异的美感。 黑发少年的脚下是长廊的走道，宛如大块青石铺设的平坦长廊蜿蜒曲折，极目远望依稀能看到长廊的尽头是一座简陋的八角亭。 一座朴素的八角亭，一条怪异的长廊，黑发少年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继续向前，前面有什么危险，必须赶快回去。 少年下意识的后退却被阻挡了脚步，转头向后方看去。 宛如一道绝对分界线般截断了蜿蜒的长廊，也截断了平静的湖水，一道无形的高墙将整个世界划分成两块，一块是宛如水乡般的湖泊凉亭，一块是一片漆黑无人可见的神秘地域，无形的高墙将两个不相关地域绝对分割，唯一的通道就是那扇若隐若现的门扉。 一个是明亮、长廊、凉亭的光明世界，一个是一片漆黑一无所知的黑暗世界，但黑发少年只感觉黑暗世界无比亲切，面前的长廊凉亭处处杀机。 少年迫不及待的试着推动那扇门扉，好似万斤巨石阻挡在门后，后退几步少年全力冲向那道门，那若隐若现的虚影如水面滴水一般轻轻抖动，门扉依旧没有打开。 尝试了各种方法的少年意识到自己是无法打开这道门的，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脚下的青石、蜿蜒的长廊。 下定决心迈出了第一步，长廊并无变化，紧张的少年壮着胆子继续向前。 不知从何时起，淡淡的云雾升起给这次路程又添上了一种神异的美感，只是美丽却暗藏杀机。 吼——咚～咚～咚～啊—— 咕、咕、哇——嘶～铮—— 兽吼、敲打、尖叫、鸟鸣、刀剑……各种声音交错从四面涌来，慌忙的向长廊外看去，有一道道身影浮现，它们都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身处云雾少年无法辨别那些身影的外形面貌，但少年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锁链一般紧紧的拴在自己身上。 少年身旁的立柱后慢慢爬出一道身影，四肢轻巧的攀附在立柱上，死死的盯着少年， 嗷吼—— 身影高高跃起向少年俯冲而来宛如猛兽扑食般想要将少年撕碎啃食，当少年发觉被偷袭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少年来不及反抗膝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 紧闭双眼静待死亡来临的少年下意识的双手交错挡在前方抵御危险，只是被惊吓到眼睛都无法睁开又能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吗？ 咚咚咚—— 努力睁开双眼的少年透过手臂间的缝隙看到那道身影被一堵透明的墙阻挡，那身影不断在墙上敲打爬行像是在寻找这面墙的漏洞。 长廊的立柱之间的透明墙壁将长廊与外边的世界完全划分开，那一道道身影全都围了过来，它们注视着少年像是在注视着一只笼中麻雀。 怒吼、捶打、咆哮或是简单的注视。 那怕少年知道墙壁会把它们全都挡在另一边少年还是不由的害怕，随着身影越来越密集，少年眼中的神采呆滞的爬起来行走在长廊之上。 一道道身影靠近将长廊两旁围成一片漆黑的阴影，少年在它们的注视下继续向前，好似看不见，好似听不见，一步步稳定缓慢的走向前方更浓密的云雾…… 不知怀着何种情绪登上了八角亭，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八角亭的中央远望着一片平静湖水。 害怕、惊讶、犹豫 八角亭上的少年迟疑不决，八角亭前有一条青石搭建的步行道搭在水面上直连前方一眼湖中池塘。 还要继续向前吗？刚刚的长廊惊魂还不断在脑海中播放，前方短短的步行道又会有什么？ 继续向前，少年预感到自己的记忆就在这里，自己所恐惧的、所期盼的、所寻找到都在这里。 一阶又一阶的青石，少年从犹豫到坚定，终究站立在那一眼小池。 一条条钉在池塘上的锁链向下蔓延包裹形成一颗铁球悬吊在池水中，一只手从铁链的层层包裹中穿出，不能看清铁链围困的究竟是何人。 也许是感应到少年的到来，常年封锁的锁链开始晃动：哗啦哗啦～咔咔咔 只见不断有铁链被挣开，一条条锁链从池塘上拽下来沉入水底，铁球被一层层剥离外壳，终于露出中央一个被锁链捆绑的人形，同时少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 哪怕那人没有看向自己，但少年知道这是那人人在问自己。 “你认识我吗？你为什么和我有同一张脸？”少年试探性的发问 ‘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呢。’想到无数种回答，唯独没想到那人居然会直接回应。 “那我是谁？你又是谁？”少年接着发问。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两人。’那人回答少年琢磨不透。 “我为什么会失去所有记忆？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失去记忆了吗？曾经你和我一起被囚禁在封印下，也许正因为你没有记忆才会出去吧。’那人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回答了少年的问题，少年的失忆是因为脱困，或者是为了脱困少年失去了记忆。 “我该怎么救你？你能将记忆还给我吗？”记忆已经快成为少年的执念了，少年不想一无所知的活着。 ‘你与我二者只能活一个，既然你连记忆都没有，那不如把身体给我，让我去寻找我们的亲人，而你就代替我去死吧！’原本平静的声音突然癫狂起来，那人像是要少年与自己彻底替换。 一阵划破水面的声音传来，那人身上的锁链居然被一把从水中甩了上来。 失忆的少年曾经问过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答案是不知道，但少年从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离开小池的边缘躲开了横卷而来的锁链，只要离开海底那人的视野，那么他就奈何不了自己。 “我们的亲人是谁？只要给我一个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清除记忆能让你出来吗？”少年还存在很多的疑问，但那人好像很狂躁不允许少年在多问了。 ‘不需要你救我，把身体交给我吧！’少年原以为自己离开池塘那人就没办法攻击自己，但那锁链却好像活过来一般像藤蔓生长过来。 少年不断在青石上躲闪，还希望能问出些什么信息，但又有几条锁链穿过水面向少年抓过来。 “我还会回来的，希望下次能有一个我们都满意的结果。”少年在青石上的空间越来越少只能退回去，临别之际少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希望还有机会在他身上得到更多信息。 少年一步一步走在长廊上，两旁的一道道身影依然挤在一起或吼叫或冲撞向少年展露敌意。 有太多疑问萦绕少年心头，不管两旁身影如何的恐吓，少年好似不知、不明一如来时慢慢回去。 少年不知如何离开当前困境，门扉、长廊、青石步道、湖中池塘简单的几个场景，少年觉得离开的方法只有那一扇门。 用力一推，这一次那扇门居然被打开了，那么我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见到和我一样的那人吗？离开前少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般，踏入门扉，回首望着那座八角亭。 “醒醒，快醒醒，要启程了。”玉轩抓着少年拼命的摇晃，少年就是没有丝毫反应，拍打、淋水还是用食物引诱都不见少年醒来。 “呃，老大，轻点，我现在就起来。”玉黄勉强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 “我们要加快形成，前面是一块凶兽领地，我们早些启程，今夜穿过去，不然在凶兽领地过夜有太多危险了。”玉轩下达了今天的形成任务。 “老大，你为什么要接这个奇怪的冒险任务啊！”若没有自己的加入，老大一个人穿越兽域丛林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当然是为了钱啊，从帝国走私货物去其他帝国贩卖可是暴利，更何况还有地图给我们引路。”玉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玉黄本能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如果地图是假的，我们会被困死在兽域的。” “放心，委托方的货物还在我们手里，他要坑杀我的话，他的货物就要赔了，商人嘛，赚钱最重要。”玉轩表示不可能有问题。 “那我们为什么不私吞了这批货物，即不用走这个任务还可以大赚一笔。”虽然少年稚嫩但少年的想法却很黑。 玉轩也像是吃了一惊，认真的看着少年，惊讶与玉黄刚才的言论。 “一方面我们每一次任务都会记载到我们的勋章内，我不希望我们的经历存在污点，我也希望你不要这种想法，不然我觉得你不适合加入我的队伍。另一方面，货物是由储物性灵器储存，外设密匙，就算有人私吞也打不开，还会得罪冒险者协会与委托方，你就认真完成任务吧！”玉轩脸上出现一丝不悦的神情，玉黄私吞的建议显然与自己的契约精神不符，如不是地点不合适，玉轩也许会考虑结束组队，如果少年只有悲惨的经历而没有正确的观念，那么不管多可怜他都不能加入自己的队伍。 “我错了，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等等我，老大。”看着玉轩生气，玉黄赶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