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陪我说说话

    锦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要接一句什么话才好。封逐月却是笑了笑：“没什么事情了。”

    想来赫连文之来封逐月这儿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封逐月自己都已经是见怪莫怪。而事情正如封逐月所说，赫连文之若是要来，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拦住他。封逐月又道：“过了好几日了。你身上的伤可是痊愈了？那件事情我当初便已经说过不会多问。只是还是想问问你的伤好了没。”

    锦瑟轻轻点了点头，却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封逐月却道：“伤好了那就好……不说这些了。你若是睡不着，干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现在是横竖都睡不着。”

    锦瑟正是犹豫之中，封逐月却已经上前捉住锦瑟的手：“来吧，我心中有好些事情……你来了便同我说说吧。说一会儿就好。”封逐月觉得自己心中乱作一团，若是再不找个人陪她说说话，她真是要闷死了。

    “小姐……奴婢……奴婢只怕还是算了吧。”锦瑟显然还是想要推脱，虽然拒绝封逐月并不是他的本意，然而他实在不想继续以这样的身份欺骗眼前的人。可是一旦对上封逐月的脸，他就会本能地觉得心软。想来他以后再想陪在封逐月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像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又能有多少呢？他俨然还是有些动容。

    封逐月却只看素来一脸淡漠的丫鬟锦瑟此时此刻却是露出几分犹豫，封逐月一眼看出锦瑟已是有些动容，在锦瑟犹豫的时候，封逐月却已经半是拉着锦瑟来到自己床前。

    “来，到床上来吧。”封逐月拍了拍自己的床榻，又先一步坐在床上，那锦瑟面上一愣，这才明白封逐月的意思。他下意识往后退却一步，封逐月却是伸手便去拉住他：“横竖就是陪我聊聊天而已。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锦瑟，我的命令你难道也不愿意听从了吗？”只听封逐月的语气在瞬间发生变化，仿佛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中满带着不容违抗的威慑。锦瑟稍稍一愣，却觉封逐月捉住自己手腕的手上竟然是加重了力度，又听封逐月冷冷道：“同样的话，还要我再说一遍？”

    “不必了。”锦瑟缓缓答道，继而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封逐月的身边，却是始终未曾坐下。封逐月道：“你莫非是要我一直仰着头同你说话？你坐下吧。坐到我身边来。”

    锦瑟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不得不听从封逐月的命令坐到封逐月的身边。两人便坐在同一张床上，很是亲密的样子。封逐月也未曾察觉什么异样，笑道：“这样才对，我是要找人陪我聊天，你那么严肃做什么？”

    “奴婢……奴婢天生便是这样。让小姐见笑了。”锦瑟不咸不淡接了一句。

    封逐月笑笑：“也罢，我并非第一次见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你在我身边帮了我许多忙。我对你向来都是又敬佩又感激……”

    “奴婢……奴婢担不起。”

    锦瑟听封逐月这样说，却是当下便要站起身来，封逐月先一步拉住锦瑟：“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有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

    “奴婢所做之事皆是分内，奴婢配不得小姐敬佩感激。从小姐救我那一日起，我就决心报答小姐。”锦瑟缓缓道。

    封逐月笑了笑：“我自然知晓这一点。罢了……和你说话为什么又变得那么累了呢？锦瑟，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真不知道……但我却也知道我若是硬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如此一来，我同那赫连文之又有什么区别……只因为自己的喜好，就把一段感情强行加之于另一个人的身上吗？”封逐月的话越是说到后边声音便越小，说到最后便俨然已经是微弱如同尘埃。

    锦瑟也不知道是否将封逐月这番话听进去了，只看那锦瑟面上没得一丝表情，封逐月却也并不在意锦瑟是否将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听进去了，又道：“只是今日……我心中压抑了太多事情，我想……你便陪我说说话吧，随便说些什么都行。”

    锦瑟轻轻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要同封逐月说些什么：“小姐说吧，我在一旁听着。小姐心中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便尽数说出来吧。”

    封逐月觉得自己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她想要问些自己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的事情，也想说一些抱怨的话，还有许多压抑在心里的秘密……可是到了眼下，她反而不知道概要说些什么，又或者该说她反而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要从何说起。而丫鬟锦瑟给人的感觉虽然煞是淡漠，但封逐月却能感受到锦瑟的真诚和暖心的地方。

    “似乎……似乎又没什么想说的。”封逐月轻轻叹了口气，暗想着也许正是因为她将心中的心事压抑得太久了，所以她已经再也不习惯同任何人说那些事情，“锦瑟……你可以就这样陪在我身边吗？像是现在这样……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没关系。先别走，先留在我身边。我的意思是……就这样。”

    封逐月觉得自己又说了许多没用的话，可是说到后边，她又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锦瑟却已经点了点头，似乎是已经明白了封逐月的意思。

    封逐月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思绪很混乱，但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人陪同，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她似乎也渐渐平复下来。锦瑟就陪在她的身边，那个比她虚长几岁的少女，虽然一言不发，给人一种很是冷漠的感觉，却其实比太多人都要坚强可靠……封逐月如是想着，她呆呆闭上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锦瑟却感觉一个小小的带着温热的身体正贴在自己的身边，他侧头一看，封逐月睡着了，很安静地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