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雨满江湖
李南烛转过头，撇了撇嘴。 “我可是知道爹以前偷偷藏着，最近却不翼而飞的桂花酿去哪儿啦！” 李松节扶额，还真是没办法。 同时，稍远处也是异变横生，县尉大人大气一挥手，握刀衙役和举着火把的村庄青壮便要向前缉拿了贼人们，可山匪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入鞘的刀又立马抽了出来，刀磨鞘声此起彼伏，这一来，双方又僵住了。 “张狗蛋，你要做甚，要与官府动手你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风头正盛的县尉大人语气急促，略显慌张。 “哼哼哼，狗官，你当老子傻不成，放了刀就能活不成？老子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呢，今个儿死了也是赚了！” 说罢，一马当先就朝县尉冲去，出手就是要当头一刀，其他喽啰心里也清楚，手里头多少有几条人命，今个儿是不可能善了的，咬咬牙就冲林子那边的衙役冲去，砍出个口子说不定就能活！ 刚才还意气风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县尉大人立马慌了神。 “保护我！保护我！啊…对，李公子，救我！” 李松节微微颔首，身后的王姓中年剑客立马飘然而过，一剑挑开络腮胡子的当头一刀，也未急着立马动手，就站在吓傻了的县尉面前看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自知遇上了不可匹敌的高手，稍加思索后，眼中寒光闪过，举起大刀又是一刀砍去，双方刚要接触，又猛拉缰绳，竟是一副策马经过顺带劈砍的随意姿态，但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刀锋刚一接触剑客的剑就猛然松刀，人向后仰，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就好似络腮胡被剑客横劈振刀，人也被振开，事实自然并非如此，剑客当时有些讶异，可后一秒又有些恼怒，那络腮胡后仰一脚踢到马腹，借力后撤，这匹老马则横着撞向了剑客。 王姓剑客一剑将刀拨向逃窜的山匪头子，一手按向马背，劣马嘶鸣，势大力沉，剑客也不由后撤一步，外人看来，剑客身形稍僵，又猛然掠向山匪逃窜的密林，动作一动一静，颇有韵味。 张狗蛋堪堪躲过飞来一刀，余光看到中年剑客按马前掠，自是不敢拾刀，只管逃跑，但刚转过头迈出一步，便有一剑自背后插入心脏，最后前胸透体而出，张狗蛋低头看着闪着寒芒的剑尖又缓缓从前面没入身体，意识逐渐消散。 王姓剑客面无表情抽出长剑，追向已然冲出衙役包围的山匪，数声惨叫过后，密林恢复寂静，此时空地上局面也已明了，二十余人围住七八号饿了好几天的山匪，一人一锄头都够他们受了，一番缠斗后，山匪们也只剩躺倒地上呻吟的能耐了。 站在李南烛身后始终冷眼旁观的木讷汉子看了眼裤脚带血的王姓剑客，微微皱眉。 “多谢两位相助，老朽不胜感激。” 看到山匪尽数伏诛，老村长松了口气，连忙向兄妹二人表示感谢，随后又向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县尉大人示意，县尉大人惊魂未定，向老村长点了点头，又走向前。 “今夜之事，多谢李公子李小姐相助了，唉，方才那山匪头子竟…真是要我老命！” 听到县尉的长吁短叹，周边众人无不心中鄙夷，李南烛更是毫不客气撇过头给了个大大的白眼。 李松节只是一笑置之，安慰道： “县尉大人不必挂怀，为害乡邻一年之久的贼人终究伏诛，可是好大一笔功劳呢，我们兄妹二人此次路过贵地，又恰巧家父与县令大人相识，我便毛遂自荐帮忙剿匪，好在最终不辱使命，今日歇一晚，明日便要启程离开了。” 县尉虽软弱怕事，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两兄妹身份不会这么简单，如今功劳通通给了自己，也就巴不得快些回去复命，至于其他，他管不着，也觉着不该管。 “唉，功劳事小，还我乡里往日和谐宁静事大啊…” 李南烛头依旧没转过来，李松节笑道： “大人先忙，我们就不打扰收尾工作了。” 说罢一把拉过李南烛，也不管那县尉，径直离开了。 “眼皮都翻抽筋了吧，今晚我们就留宿村里了。” “好，听你的。” 李南烛拖着长音回答。 李松节脚步顿了顿，不远处一间房屋的檐下有一匹淋湿的跛脚马。 李南烛凑过来，眼睛滴溜溜地转。 “二哥，是不是有漏网之鱼？” 李松节一看见她这副鬼灵精怪的样子就头疼，没好气地努努嘴示意王姓剑客走向的墙角。 “死了。” “死了？” 李南烛有些意外，看了看下定论的王玉京，又看了看皱着眉头走近尸体的李松节，眼睛又滴溜溜一转，大步凑向前。 李松节无奈摇了摇头。 尸体仰躺角落，身体部位除了脚部没有剐蹭搅动泥水的痕迹，想必未被搬动过，身上唯一的伤口在脖颈上，伤口平整均匀，自口子喷涌而出的血液流满全身，表面已被先前大雨冲刷流散部分，李松节拉开尸体衣服一角，血液留存较多，死亡时间自是在大雨停歇前。 “看着装，想必是县尉村民口中提到过的那山匪二当家。” “怎么死的？谁杀的？” 李松节为尸体身份下定论，李南烛又迫不及待询问。 李松节下意识翻个白眼，下一秒又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嘀咕“我怎么也翻白眼了，不行不行…”，而后头也不回往住处走去。 “嗯？啊？李松节你说什么？” 愣了一下的李南烛反应过来后立马张牙舞爪追上去。 一直以来不苟言笑佩着刀的中年人依旧面无表情，王玉京却不由一笑，两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