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袭
“这是武殿的马车，用来运送参加祭天典礼的弟子，少主上车吧，仆从打发走了，我驾车安稳些。” 蔡寅爬上马车，两边各一排座位，内里装饰简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窗口打量着外界，一声响亮的马啼声响彻天空，车身动了起来，窗外景物即逝，群鸟飞翔，树木摇摆，清风拂面。 午后，马车从行进中缓步停了下来，车中人被一路晃晃悠悠的，一阵难受，从小到大没有坐过马车，本是新鲜事，谁成想，不一会，车如钟人如摆，简直是遭罪，腹中自犯恶心。 “少主，此地景色不错，停下歇息一会吧，天气炎热，让马儿吃些草，歇息少许，咋们也吃点吃食。” 蔡合带着马匹寻了一处树荫遮蔽草地鲜嫩多汁之处。 “嗯嗯，吃我就不吃了，合哥，我去那边解个手。” 碧空如洗，上下一白，骄阳当头，不时有白鸟掠过海面。少年从车上下来，双脚落于平地，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胸腹一股舒畅，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一旁小树林中，憋了许久，寻了一颗大树，便滋了起来，一个抖机灵，只觉一阵轻松惬意，慢悠悠系紧裤腰带。 “啊~救命啊！啊~” 忽然一道尖细稚嫩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夹带急切之意。蔡合从身后跃来立于一旁，全身气息起伏，带起灵光点点，手中握有一柄剑尚未出鞘。 “少主，没事吧。” “没事，是那边传来的叫喊声。” 四目相对，便已明对方眼中之意，二人快步奔向传来呼喊声的方向。前方开阔之处，只见一辆与二人所乘相同的马车撞于路边树上，那马匹心口处有一大缺口，早已了无生机，一旁地上有大量血迹，几名仆从丫鬟打扮的尸首分离，一颗头颅正落于二人前方，双目圆瞪，脖颈处断口平整。 “少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何曾见过这种景象，心跳加速，微微侧身躲于蔡合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打量前方。” 有一怪物模样的生物立于路中，其身高丈许有余，蛇首脖颈细长，两面脸上各有三道划痕，带出水雾，四肢健壮带有鱼蹼，指甲锋利，整个上身呈倒三角，腰间围着一块皮裙，全身上下肌肤发绿如藻，右手握着一物，似螺，似石，却又细又长螺口处锋利如刀，其上血迹斑斑，正不断滴落于地面之上。 “桀桀桀，本想出来随便寻些血食，没想到遇到两个细皮嫩rou的胖娃娃。真是海神保佑，有口福啊有口福，从哪个开始好呢？看起来都是美味啊！”说完还啃了一口左手抓着的一团血rou，唇边流下一片鲜红。 此怪物口中所说的并非蔡寅二人，而是其前方巨石之下，此时正蜷缩这两名孩童，与蔡寅一般大，一男一女，衣着华丽，二人满脸惊恐，脸色苍白，泪如雨下。怪物神情并不急切，像是在逗着二人，对方惊恐的表情对其来说好像是种享受，想要慢慢折磨自己的猎物，等玩够了，然后再下口进食。 “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嗓音撕裂长空。 “是海妖，少主，你躲于树丛中不要出声，我去解救他们，那二人看来也是族中孩童，同为参加武殿典礼的。” “嗯嗯，合哥你小心啊，这怪物看着不好对付。”少年找了一处灌木丛，匍匐躲了进去。 蔡合身上气息剧烈起伏，右手处闪着光芒，利剑出鞘，身影犹如鬼魅出现在海妖身后，抬手就朝其脖颈处来一剑，又迅又急，谁成想这海妖如同脑后生眼，一下反应过来，古怪兵器朝后一挡，短兵相接，火星飞溅，随即几个剑花虎虎生风，都被这海妖防御住，不露一丝破绽。 “桀桀桀，又来了个送死的小娃娃，海神庇佑啊，这上好的血食，真不错，呲溜。” 海妖嘴边流下几滴绿水。 “你个不知死活的妖孽，竟敢在玄冥城辖内撒野，真是好大的胆子。” 两人交手，兵刃相交，来来往往，不时在空中擦出火花飞射，几百招后，蔡合竟渐渐不敌落于下风，这妖孽好生大的力气，蔡合此时只觉手臂酸麻，看来不可与之硬拼，灵气聚集于剑，朝着妖孽飞射出几道剑气，想拉开身位，那妖孽眼中光芒一闪，见蔡合势落，有退避之意，瞅准时机，提气轻身向蔡合奔去，无视剑气仅凭身体硬抗，双手蓄力握住古怪兵器一砸，蔡合只得以持剑横挡，剑和人身竟被巨大的力气慢慢压弯，随即妖孽右腿一顿，臌胀的肌rou一紧，蓝光点点飘荡于其上竟形成涓涓水流。 “水蟒绞杀” 一个横踹直击蔡合胸膛，蔡合无处可躲，被击于空中，一条水流巨蟒贴身而上，将在空中的蔡合裸绞，随即炸裂，带起鲜血衣裳残片，“崩~”人影重重坠于林中，撞倒一片树木。 “水龙弹”一颗巨大的水球飞过，“轰~”狠狠砸在蔡合落身之处。 “合哥，你怎么样？” 蔡合所倒的位置离蔡寅不远，赶忙上前查看。 “哎呦呦，桀桀桀，好好好，今日真是海神之光照耀着我，又有一个胖娃娃，呲溜。” 妖孽口中带涎双眼冒着绿光望着蔡寅。 只见树林丛中此时涌起剧烈蓝光，附近天地灵气猛的积聚于此，不知被什么吸引，灵气源源不断有形成风暴之势，灵气风暴中心逐渐化出一虚兽，扁平龙首，头生有两犄角，身躯、四肢、尾巴皆披龙鳞，威风凛凛，双目愤怒紧盯海妖。之见其张开龙首， “水泽引”滔天水浪从其口中喷薄而出，携摧枯拉朽之势击于海妖之身，瞬间将其化为齑粉。 “天眷者？不~~”声音姗姗来迟。 妖是由野兽、植物等原有生机之灵开启灵智，记忆中传承天赋，吸纳天地灵气，转而修成妖力，妖的血脉进阶需要吞噬其他生命之精血来完成。海妖为一个统称，为海中的妖兽，并不指代单一群体。 蔡寅上前抱起蔡合，其此时已昏厥过去，衣裳破烂，伤口处流出丝丝鲜血。少女稚嫩之声传来从耳边传来：“谢谢你们，他没事吧，我车上有些疗伤药，我去给你拿，我叫蔡珂，他是我弟弟蔡侑，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们姐弟俩怕是就糟了这海妖之口，多谢你们。” “都是你，非要摆脱老爹的安排，想要在路上游玩，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去武殿，不要丁叔跟着，怎么劝都劝不住，差点就出事了吧。” 少女明眸皓齿，面如桃花，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柔弱、美目流盼，双眸含水，身材苗条，刚刚便是其出声。其身后跟着一少年，其脸色平淡，眉下一双三角斜眼，眼中视线如炬，削薄清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消瘦的身材静站于少女身旁，不见出声，低着个头。这二人和蔡寅为同一般大，年龄看着也为十一二岁， 将蔡合轻轻放置于马车之中，少女为其清理伤口，服下疗伤药，二人悉心照料。 “我跟着家中学过一些医术，刚刚看了下其伤势并不重，皆为一些皮rou伤，灵气护住了其内腑，吃了疗伤药，应该过些时刻就会清醒，我们把空间留给他吧，其体内灵气在修复伤势，人多反而有浊气对其恢复没有益处。” “我叫蔡寅，他是我兄长，你们也是参加祭天典礼的吧，天色不早，看来我们要在此度过一晚了，我们三人不会驾车，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见人烟，只得待合哥清醒，再做打算。” “你和弟弟把仆从尸首处理了，让他们曝尸荒野不好，夜里寒冷，我去寻些柴火来取暖和驱赶野兽。” 暮色见浓，蔡寅从林中找来柴火，回到车旁时，听见姐弟二人谈话。 “蔡寅不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人吗？姐，我劝你也离那个杂种远些，免得沾染其身上的霉运，今日怕不就是遇上他，我们才倒大霉的，你还把那么珍贵的疗伤药给他们用。” “诶，你这么能这么在背后说人坏话呢？别人可是在我们生命危机关头救了我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话我不想在听见。” “那是救我们吗？明明是...” 少年看到蔡寅回来止住了话语，走到一旁寻了处座位，吃起了自带的干粮。蔡寅听着这话语，内心之中怒气直冒。 “合哥不是为了救你们会受伤昏迷吗？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背后偷听人讲话，好不知羞。” 少年见刚刚谈话被听了去，面色尴尬，说了一句就跑到一旁掩埋尸首。蔡寅站起身就欲动手，蔡珂回头一瞪道“哎，你怎么回事，咋们不管他，他这人就这样被爹宠坏了，我代其像你道歉。”蔡珂微微躬身，蔡寅捏了捏紧拳头，盯着蔡珂姐弟看了看又低下了头，静静坐在马车旁点起篝火，用器具烧些热水，默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