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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疼痛乐队

    “你们三零六怎么回事!!!”班主任将小杯子往办公桌上一墩,一对柳眉立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瞪着我、杜存伟、储鑫三人喊道,我们班主任姓赵,叫做赵明娜,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是全校出了名的教师里面的大美妞,平时不会对我们发火的,我们班的小男生也因为这个在其他班面前得意洋洋的说:“瞧瞧咱班赵大美女,哪儿像你们班主任都是老大爷老大娘!”我们仨低着头,最先开口的是储鑫:“赵老师,都是我的错,作为纪律委员.....”他刚说了一半,我站了出来:“行了,我是室长,我不应该大晚上熄灯后跑出宿舍楼!”一旁的杜存伟拉了我一下,示意我既然储鑫愿意帮咱挡,咱就别去找不自在,只有我知道储鑫是这儿里面最不知情的一个,不能让人莫名其妙为咱顶啊,储鑫道:“老师,总之是我让....”

    不像杜存伟还是叹了口气:“老师,是我嘴馋,昨晚打了外面三轮车的电话,让人给我们送吃的,我让老王去帮我盯梢,跟储鑫没关系,储鑫是跑出来拉我们回去的。”我不由得感到惊讶看向了杜存伟,并且暗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其实老杜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他知道昨晚的事儿不简单,也看出了储鑫是不知情的,即使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储鑫依旧选择站出来和我们一起扛,杜存伟的性子就是这样,你拿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就不能对不起你。

    从办公室出来,我们仨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结果还是我和杜存伟被记小过一次,储鑫由于在杜存伟的口中是一个拉我们回寝室的称职纪律委员,所以没有被处罚,当然通过储鑫的行为,杜存伟也开始不怎么反感他了,并用胳膊肘一顶储鑫道:“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蛮仗义的。”

    “首先昨晚的情况太奇怪了,你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肯定不能让你们不明不白的受罚啊!”储鑫说着便回教室了。

    “这哥们儿真够意思啊!”杜存伟对我说道,我笑道:“之前谁说要揍别人来着?”杜存伟拍了拍我:“还好没让他真帮咱们扛了,不让真就欠他大人情了!”

    “行啦,都是一个寝室的,说这个就台见外了,以后别排斥别人就行!”我说着也要进教室,却被杜存伟一把拉住:“诶~别走啊,让我看看你说那学姐呗!”因为杜存伟和耗子还有小叫花都是知道我底细的兄弟,所以今早我跟他们讲了那个学姐鬼魂的事儿,这仨小子,特别是杜存伟,已经缠着我一上午了,想让我让他们见见学姐,我无语道:“大白天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见她啊。”

    “话说也怪可惜的,多好一姑娘啊,你说怎么就想不开呢,明年就到我们高考了,你说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你会不会....”杜存伟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呸呸呸!你才考不上呢!”说罢,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和杜存伟都是偏科偏的离谱那种,这成绩还真是不好说!

    “放心就算考不好,我也不会寻短见的,我这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杜存伟笑嘻嘻的说着,是啊,杜存伟这大线条心思,即使全考零蛋,依然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就绝不失眠的主,活得多简单,我就纳闷了,为啥那个学姐要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决定自己的前程呢,是学校那给孩子们灌输的畸形荣誉感?还是父母无形中的压力呢,我思来想去,我老爸虽然也会唠叨我的成绩,但是我不论考的如何,也不会责怪我,顶多是骂一句:“臭小子,又没上心吧?”转头就是一句:“来,吃点儿老爸炒的鱼香rou丝!”所以,我可能从小就没有感觉到这种压力,再说那所谓的虚荣心吧,学校的这些荣誉,可能在我和杜存伟的眼里就是笑话,不是我们不思进取啊,而是当时的学校年级第一会在升旗仪式结束后上台讲话,当那些成绩好到飞起,纸上文章写的漂亮的家伙,站在台上连语言都组织不好,上台嘚嘚叭叭说不出话来时,我俩都会憋不住笑出声,问题是下来后,那帮损贼还总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儿,在他们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班上炫耀时,杜存伟这损货准会跑到人班上去,学着对方磕磕巴巴说不出话的样子,学的还有模有样,逗得人家全班都哈哈大笑,所以我们这帮人在那些好学生的眼里总是恶贼!损贼!恨不得把我们抽筋拨皮的形象!嗨,说到这里想想看,其实这样的人不讽刺吗?被这种扭曲的虚荣心一直捧着,没经历过失败,一旦失败了就只会想到自我放弃,这真的是好学生的表现吗?嘴上总挂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但是往往是一场小雨就把他们打败了,更别说真正的风雨了,也不知道是好学生的悲哀,还是老师教育失败的悲哀。

    到了中午,我和耗子、小叫花以及杜存伟回到寝室,储鑫储淼去图书馆了,我们赶紧拉上窗帘,我将桌上娃哈哈瓶上的静声符撕掉,猛地从瓶子里传来一声喊叫:“憋死老娘了!!!!!”

    我赶忙把静声符重新贴到瓶口上,果然不出三秒,宿管阿姨跟瞬移似的出现在我们寝室门口怀疑的环视这寝室:“你们寝室藏女生了??”

    我们仨立马装作无辜,让宿管阿姨检查,最后宿管阿姨横了我们一眼,仿佛再说别被我逮着一类的话,转身便离开了,我让耗子关上门,我低声对瓶子说道:“你别吵吵!小声点,留你在寝室已经担着风险呢!听懂了就摇摇瓶子!”我说完,娃哈哈的瓶子果然摇了摇,我再次撕下静声符,那鬼大姐低声抱怨道:“你到底啥时候带我出去找高人啊?”我说:“你当高人是花鸟市场的小猫小狗啊?说好了明儿放假带你出门就明天!”

    “那你放我出来干啥!?”那鬼大姐问道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位朋友,这是杜存伟,昨天你已经认识了!”

    杜存伟憨痴痴的打招呼道:“jiejie,昨天你咋那么狠呢?弄得我今儿还不舒服。”那鬼大姐很无语:“大个子,你知足吧,要不是你兄弟,你今天早上就已经在楼底下做饺子馅儿了。”杜存伟听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立马呵斥道:“你别惦记把人摔成饺子馅儿了,我找你当然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杜存伟在前天,也看到了一次女鬼,不过是个红衣的,你认不认识?”没错,我惦记这个事儿已经惦记两天了,如果这位鬼大姐不是杜存伟那天看到的,那说明,这栋寝室楼,还有个更难缠的红衣,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

    不想那鬼大姐道:“你说她啊!那玩意儿不是鬼,我也不知道她是啥,总之气息不是咱们鬼类身上这种丧气,那东西是从去年来的,一直干扰我抓替,烦都烦死了!昨天看你会法术,我还以为那东西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呢,怎么你们也不认识?”

    我心说我怎么可能认识啊,我不也正头疼吗?但是这大姐说那东西不是鬼,而且还一直在阻止她害人,难道说那玩意儿是土地或者土地婆一类的鬼仙?我转念一想既然这东西不害人,那我便不再去管这件事算了。

    “行吧,鬼大姐!我还得把你封住,你坚持一下,明儿就带你出去!不然你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没人的寝室里嘚吧嘚嘚吧嘚,再把宿管吓个半死也是事儿!”我是真的怕她搞事儿啊,这女鬼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

    “我叫陈雨露!什么鬼大姐!?难听死了!你以后叫我雨露姐就是了,行吧~你封吧,明儿别忘了办正事儿啊?”

    “诶,得嘞,雨露姐。”说罢我又把那张静声符贴了上去,杜存伟道:“不对啊,九虎,你昨儿说你一个人跟这大姐斗的怎么怎么狠,咱今儿表现的像个奴才似的?”

    “哎~安心把这大姐送走,比啥都强,总比把她留在世上一遍一遍感受痛苦强吧,只要不害人啥都好说!”我说完了叹了口气,将瓶子放回到衣柜里,放书桌我怕宿管给这东西当垃圾扔了。

    到了快起床的时候,储鑫和储淼回寝室了,他二人那这张学校发的文书高兴的走了进来,对我们仨说道:“哥儿几个别睡了,学校今天在图书馆发了这好东西,你们不用愁学习成绩不好高考考不上好学校了!”杜存伟翻了个身呢喃道:“嗯~我们啥时候愁过?别吵再睡会儿,不然等会儿下午又要上课了!”

    我倒是问了储鑫一句:“咋说?”储淼淡淡的说道:“学校现在在收特长生的报名,我和我哥以前就学过吉他和贝斯,我哥想在这次特长生活动中找大家一起组乐队,又可以一起玩,之后还能一起参加艺考!”

    当时对于我来说艺考这个词儿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实际上艺考早在1978年恢复高考后就存在了,艺术类考试嘛,就是选出有特长的孩子们,参加艺考,分数和高考文化成绩分数做综合,再决定去上哪些艺术学院,这些学院都会考虑你的艺考成绩的,文化成绩的分数标准也会有适当的下调,这其实是好事!

    “我们哪有儿艺术细胞啊?”杜存伟刚要翻身继续睡觉,储鑫给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问道:“你节奏感如何?”

    “啥感?”杜存伟一脸懵逼,储鑫站起身来,从坐在上铺吃着炒河粉的小叫花手里夺下一双筷子,然后又从阳台上取了个脸盆,递给杜存伟,让杜存伟一手抓一支筷子!

    “我还没吃完呢?”小叫花抱怨道,说着又徒手去捞河粉吃,“咦~”我们众人都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储鑫满脸期待的对杜存伟道:“你跟我的节奏,来敲这个洗脸盆!”说着让杜存伟吧洗脸盆翻过来,然后储鑫站在他跟前有节奏的拍着手掌,杜存伟的筷子也能精准的跟上节奏打在脸盆底部,然后储鑫拍掌的节奏开始加快,虽然老杜开始满头大汗,但是手里的筷子还是紧跟着节奏,最后储鑫猛的最后一拍,杜存伟的筷子也猛地敲断了,储鑫高兴的叫着:“可以啊!老杜,去系统学学吧,以后做鼓手!”小叫花沮丧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筷子给我掰了干啥?”

    “耗子,你过来!你爱写东西是吧?你和九虎语文成绩都不错,你俩谁更会写词儿一些?”储鑫说着看着我和耗子,我一指耗子:“他他他!我可不会作曲填词啥的!”

    “行吧,耗子帮我们写词儿,作曲我自己来,但是九虎,你有啥特长,即使不跟我们搞乐队,你可以看看这个单子上的别的东西吧?”储鑫说道

    “他的特长是驱鬼降魔!哈哈哈哈”杜存伟调侃道,我冲上去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储鑫忙道:“别闹了,仔细想想看,你从小最擅长啥东西!”我心说我就会摇个三清铃,你们组乐队难道让我上去摇铃铛?不过我还是接过了那张单子看了看,好家伙,声乐、美术、舞蹈、戏剧、表演、编导、美术都有啊,我往下看了看,居然有个新闻专业,我倒是挺爱写东西的,于是报了个新闻。

    现在寝室里就只有小叫花了,小叫花用手抓着油腻腻的河粉见我们都看着他,他忙道:“你们看我干啥?”耗子说:“要不看看有没有烹饪?”我点点头翻看起来,小叫花激动道:“别闹了!烹饪算是艺术专业吗?”

    杜存伟忙按住我手上的单子道:“等会儿兄弟们,先别管算不算艺术专业,你们考虑过没有,小叫花这样的,去学做菜!你们谁敢吃?”我看了看他那个用朔料袋打包回来的河粉,又看了看他乱糟糟的头发,再看看他穿上那面昏黄昏黄的墙壁,再看看他满是油渍的手,我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啊,好家伙让这主去学做菜,这不是害人吗?

    最后还是储淼帮小叫花选了计算机,这是一个新兴玩意儿,也不知道有啥用,那个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都以为所谓的计算机专业跟计算器有关系,耗子甚至以为小叫花学了个会计的专业,但是没想到的是,耗子给小叫花做的这个选择,让小叫花成了我们这里面的所有人中最有出息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此之后,我们这个寝室就变成了一寝室特长生了,这个周末一早,我就想着带着那瓶娃哈哈出门,但是储鑫却拉着我们商量起乐队的事儿,架子鼓、吉他、贝斯以及麦克这些玩意儿,他昨晚一个电话就给搞定了,大概明后天就能到,但是他做出的一个举动,真的是让我们寝室惊掉了下巴,从此之后,三零六的土豪称号就从杜存伟身上转移到储氏兄弟身上了,光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乐器这个事儿来说,杜存伟就已经自愧不如了,当我们走出校园时,储鑫给我们的惊喜简直就不是可以用惊掉下巴来形容的了,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出租屋内,他说他家已经把这儿租下来了,我们看见一个个工人正在往房间的墙上贴着泡沫板,据说是有隔音效果,要知道那个年代没有隔音墙和现在录音室的那个隔音板,智能用泡沫做隔音,这还是让我们惊呆了,除此之外,这个出租屋还配备了厨房、卧室、厕所、浴室,他mama通过一些关系,跟校方说好了之后到艺考之前,我们三零六除了小叫花之外,就不住宿舍了,搬到这里来住,储鑫指着一个也贴着隔音板的房间对我说:“宏虓,你学的是新闻,肯定以后会有练习播音的需要,那个房间是给你准备的。”

    住这个地方的好处在于,我们现在都成了特长生,每天都要去艺术楼上专业课,而艺术楼在校外,我们每天上文化课是在下午,所以之后的早上我们都是先去艺术楼,然后下午再去学校里上课,晚上又回到出租屋,之所以小叫花不能出来是因为他学计算机,微机室就在学校里,这让小叫花郁闷了好些日子,整个寝室就剩下他自己了。

    那天中午储鑫请了一些力工,在他mama的帮助下,校方一路开绿灯,帮我们办了家,那天下午,我们聚在一起,储鑫说要一起想想他们的乐队名,杜存伟的想法是叫什么爆裂乐队,结果被他们几个一起否掉了,我也没有太关心他们乐队的事儿,只是坐在一旁听着,没多一会儿,小叫花也从学校出来了,他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去,利用周末出来到我们这里凑热闹,手上还提着一大包吃的,什么浪味仙、旺旺仙贝、娃哈哈AD钙这些当时特别受欢迎的零食,听着大家都在讨论乐队名的事儿,把东西往桌上一墩,也和我们围成一圈坐了下来,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我靠,你这周末舍得下床啦?”

    杜存伟的大嗓子喊道:“人家牛逼的不是叫齐柏林飞艇吗,我们就叫川渝挖土机!”储淼难得的笑出了声:“老杜啊,你这名字像是工程队的啊!”杜存伟看自己选的名字都被否了,郁闷的抓起桌上的娃哈哈往嘴里凑,我眼看他拿起的是装着雨露姐那瓶,正想阻止他,可他已经嘬了一口,随即一瞬间,一道白烟从瓶中升起,形成一个巴掌,猛地抽在杜存伟脸上,杜存伟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嘴里大叫:“痛痛痛!!!”,储鑫和储淼正在低头用笔写着各种乐队名自然没有注意到杜存伟,只有我和耗子还有小叫花看的清楚不免觉得好笑!

    “老杜你怎么了?”储鑫纳闷的看着我们,杜存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不让储鑫储淼二人起疑,指了指手上的娃哈哈瓶子道:“没啥,烫着了而已。”我心说大哥,这玩意儿怎么还带烫着的啊?不过这一下倒是仿佛激发起储鑫的灵感,忙问杜存伟道:“你刚才说啥?”

    杜存伟自然之道自己的理由不对劲,低头不自信的说:“烫着了....”哪知道储鑫根本没在意这个,于是忙说:“不是这一句,前一句!”

    杜存伟迟疑道:“痛痛痛?”储鑫一拍大腿道:“没错了!咱们就叫....”

    “痛痛痛乐队?”杜存伟忙眼前一亮

    “疼痛乐队!”储鑫道,然后又白了杜存伟一眼:“你是真的不会起名啊!”

    我悄悄拉了一下杜存伟道:“走,咱们还有正事儿呢。”

    杜存伟站起身对储鑫道:“三金,乐队的事儿你先和耗子还有三水商量着,我和九虎有点事儿出去一趟!”

    “行,你和宏虓晚上记得去艺术楼旁边的火锅店聚餐啊,这是咱乐队成立以来的第一顿饭!”储鑫说着挥了挥手。

    我和老杜来到出租屋门外,我们都知道今天下午必须要解决陈雨露的事儿了,可是站在公共汽车站台下,我和老杜都犯了难了,我上哪儿去找会超度亡魂的人呢?杜存伟告诉我附近有一个寺庙和一个道观,寺庙叫做云生寺在郊区,另一个道观叫做龙吟观就在城里,于是我们决定先去市区的龙吟观看看,我俩乘上公共汽车,坐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就到了龙吟观门口,这个道观其实不大,在城区的某个城乡结合的巷子里面,道观门外旁边的纸火铺门口有个坐在椅子上织毛衣的老太,我上前问道:“老奶奶,我问下,这个道观还有人在吗?”

    “一年前还有人在的,之前里面的道姑说有事儿出了远门了,但是除了她的卧室其他的门都没说,因为平时都没人来,你们找她有事儿啊?”那个老太问道

    “是啊,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我心说没人的话,我留张字条啥的,总有一线希望吧,老太天点点头,也不怕我们会偷东西,毕竟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于是我和杜存伟就推门走进了这座龙吟观。

    道观的门扉打开,里面是一个小院落,院落的两侧各摆着一个一人高的香炉,并且左右两边各雕刻着一只仙鹤,只是许久没人打扫布满了灰尘,中间的房子是大殿,殿内供奉三清祖师,左右两年,各有一个房间,一个上了锁,大概是那老人说的道姑所居住的房间吧,另一间是厨房,厨房后还有个厕所,我走进大殿,看了布满灰尘的三清神像,又看了看房间左手侧的一个小香案,上面貌似还有俩灵位,不止供奉的是谁,于是我走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只见一个牌位上书:“师祖白慧道人之灵位”几个字,另一个上书:“师父冲虚道人之灵位”

    这不是从小听大舅爷故事里提到的那个他的师父吗,另一个则是他的师妹,也就是我mama的干妈,那这座道观应该就是冲虚道人的俩徒弟其中一人的了,大舅爷的故事里,他师妹冲虚道人的俩徒弟,一个芸观子,还在我老家的山上,只有玄灵子下山历练了,那这座道观莫非是玄灵子的?想了想大舅爷曾讲的故事,再加上冲虚道人在我没记事那会儿甚至救过我的命,收了那秽伥,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杜存伟看我无故感慨,问道:“咋啦兄弟,这二位你认识啊?”说着指了指两个牌位,我见他以手指点,稍有些不敬,忙按下他的手道:“别瞎指,没什么,只是曾听说过俩位故事,来,搭把手,咱俩把这里打扫打扫。”杜存伟见我不想说也便没在问我,他本就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是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哥们儿,我知道你跟道家有缘,也不至于跟唐三藏似的见个佛塔就扫塔吧?我们只有一下午时间,一会儿雨露姐该抱怨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花不了多少时间!”我说着捡起大殿门口的笤帚在院落里清扫落叶和灰尘,然后杜存伟也从香案上拿起鸡毛掸子清扫神像上的灰尘,我们又用毛巾沾水,擦拭了一下香案的两个牌位,当一切都打扫干净了,我又去门口纸火铺的老太那儿买了六根香,先在三清祖师前点燃了香,念了香赞,插在了香炉里,又在两位道长的牌位前插了三支,然后和杜存伟一起离开了庭院,掩上了庭院的大门,便转身向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两小时后,我和老杜蹲在云生寺门外的马路牙子上,等着公车,我们此行又白跑一趟,因为就在刚才,杜存伟看见寺门紧闭于是决定从后面的禅院绕进去看看,结果刚绕出去,就是和尚们的伙房,一个小和尚正在洗菜,已经道晚饭的点儿了,杜存伟亲眼看到另一个小和尚,端着碗牛rou面从禅院后面偷偷的绕过去,怕被洗菜的和尚看见,见杜存伟在看他,还竖着食指,给杜存伟比了个嘘的手势,原本也觉得可能只是个别和尚偷吃荤腥,没想到我们见到监寺时,才从他的谈吐中发现,十句话里九句不离功德费、香火钱,还可以避开超度的话题,我们只能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你说现在的和尚咋都这样了?”杜存伟问我的同时,还摇晃着手里的娃哈哈瓶子,我垂头丧气的提醒他道:“别摇了,一会儿她吐你一身可别怪我!”想起中午那一巴掌,杜存伟打了个哆嗦,赶紧把瓶子放回他的背包里。

    “这个时代,你想找个会超度的高人,哪儿那么容易,走吧,先回去,这里搭车又是俩小时,你有储鑫的BP机吗,呼他一下,说我们晚点到。”老杜哒哒哒在BP机上按着什么,然后不一会儿对我说:“搞定!”

    我们回到城区,来到火锅店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寝室里的哥儿几个已经开始喝起来了,虽然我很快的加入了他们,但是心里还是在犯愁,毕竟答应了陈雨露的事儿,忙活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会超度的高人,所以心里着实有些不自在,杜存伟坐我边上低声问我:“你那晚上怎么跟储鑫解释的,他毕竟看到了三零二寝室那大个子被上身的事儿了。”

    “梦游呗,难道真给他说上身的事儿啊,陈雨露的事儿也别到处说去,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宴席上,储鑫算是比较激动地,他本就是个有梦想的人,如今他的梦想跨出了第一步,我们这些作为室友的也为他感到高兴,但是他可能没想到的是,他的梦想并没有在最后实现,那些都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聊,那天晚上储鑫这个不喝酒不抽烟的好学生,竟端着酒杯热血沸腾的敬这个敬那个,在我的记忆里,这大概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了吧。

    那天晚上,咱们寝室在火锅店里尽情的欢笑,尽情的高歌,直到火锅店服务员来提醒我们他们要打烊了,我们才作罢,同样喝醉了的还有小叫花和耗子,我让储淼先带着小叫花和耗子回去了,这个点儿小叫花回不了寝室了,只能去出租屋挤挤,反正在出租屋大家都是睡大通铺,我和储鑫还有杜存伟三人走在马路上,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们仨依旧是说说笑笑,突然储鑫指着杜存伟说着醉话:“老杜!我知道我刚来时,你一直瞧不上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兄弟。”这话反而让老杜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还是一把扶住了储鑫:“三金,你说啥鬼话!”

    “少来!你自己说你承不承认!”

    “承认承认!你来的时候真的巨特么讨人厌,知道吧,但是那晚,那晚我出事,你背着我回寝室的行为,以及第二天你敢在赵班面前站出来自己扛的行为,我就知道,我从今以后再也没资格对你吹胡子瞪眼了!”

    “嘿嘿,承认就好,你以为我真是那种言听计从的好学生吗?我也是因为家里人管得严,我特么想组乐队,想叛逆你懂吗?你知道一个能考出好成绩,同时内心还渴望着放纵和摇滚的心吗?还要在老师面前端着,在父母面前装着!做个好学生有多烦人你知道吗?”

    站在他们身边的我心里骂了句:“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老杜拉着他不让他倒在地上,转头看向我:“丫看样子是真的不能喝啊。”

    储鑫挥手打开老杜,说着就要站在小河边上的桥墩子上,我们吓得赶紧去拉住他,可是他已经开始解裤带了,“别掉下去了!!!”我和老杜干净扶住了他,结果他向后一倒躺在了地上,随即而来的是滋起来的一道水柱,没错那晚,储鑫想像那些都市小说里不认命的主角一样,尿这个世界一脸,但是没想到尿了自己一脸,

    我们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把他往出租屋里扶,刚到出租屋楼下,就看到一个身穿加绒高领长袖的女人站在了我们的出租屋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