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传话
11月29号，上午。 从台北松山机场走出来。 林嘉竣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今生相加，他是第一次踏足台湾省。 扑面而来的年代感，让林嘉竣有一种错位时空的感觉。 相比此时的香江半岛，台湾民众的穿衣打扮，稍显得保守一些。 能感受得出，这个时候的台湾，民风仍旧有些质朴。 还有，现在的台湾人，说话并不像后世的湾湾那样装腔作势，故作嗲态。 大家说话，就是正常的国语，语气语调也都是正常。 偶尔有一些本地原住民，会使用闽南语交流。 感受着眼前这一切，林嘉竣十分感慨。 也不知道日后的那些湾湾，怎么会突然变成那鬼样子的德行。 特别是日后的那些湾湾艺人，除了少数极个别人外。 其余大多数人，说话演戏，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不透着一个‘假’字。 令人无语。 “阿竣，第一次来台湾，感觉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王组贤的问话，把林嘉竣从纷乱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的语气略显兴奋，眼神里满是对林嘉竣答案的期待。 说起来，王组贤已经半年多没有回过家，此时回到台湾，心情难免高兴。 林嘉竣点点头：“嗯，挺好的，我喜欢现在的台湾。” 王组贤自然听不出林嘉竣话中的深层含意，只当男朋友是因为自己爱屋及乌。 她瞄了眼周围和身后，突然伸出左手，拉住林嘉竣的右手。 两人十指紧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嘉竣和王组贤这一次的随行人员，只有李建国和张楠。 到了现在，王组贤已经逐渐习惯了身边有保镖的存在。 所以有时候在外面，她也会主动和林嘉竣牵手，不再避讳两名保镖。 至于剧组的其它人员。 在下了飞机出了闸门后，林嘉竣几人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双方约定，下午在预订好的下榻酒店汇合。 林嘉竣和剧组其它人分开，也不是为了今天去王组贤家里拜访。 金马奖的颁奖典礼，就定在今天晚上，现在去王组贤家，时间根本不够。 拜访长辈，也不应该如此仓促。 林嘉竣只不过想和王组贤两个人，好好的逛一下这个时代的台北。 无人打扰，情侣二人十分放松，一路逛街一路玩耍。 然而，两人身后的李建国和张楠，却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两人倒不是担心会有什么人突然跑出来伤害自己的雇主。 而是李建国和张楠两人原本的身份，到了台湾后，让他们下意识地警惕。 说实话，李建国和张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居然能够踏上台湾的土地。 须知道，到今年为止，两岸已经整整37年没有通讯往来。 若非李建国和张楠现在拿的是香江身份证，并且，他们的履历还被林嘉竣在上面做了手脚。 不然这两個人不一定能够跟过来台湾。 所以，一下飞机，张李二人全程带着异常复杂的心情，跟在林嘉竣和王组贤身后。 林嘉竣看出身后两名保镖的紧张，不过他大约能理解两人的心态。 因为以两人原来的身份，不紧张才不正常。 有鉴于此，林嘉竣和王组贤修改了一下行程。 把游玩台北的时间，悄悄抹掉一大半。 于是，一行四人在下午两点之前，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之后，林嘉竣和王组贤再也没有出门。 一直等到傍晚快要六点的时候，张国嵘周闰发等人前来敲门呼叫。 林嘉竣才带着王组贤离开了房间，一起随众人前往本届金马奖的颁奖会场： 位于松山区八德路三段25号的台北市立社教馆。 台湾电影金马奖，自1962年创建以来，今年已是第23届，声名在外。 自前年1984年起，金马奖由官方转至民办，举办的方式逐渐开始转向商业化。 不过，此时它的商业运作，也就是搞一些抽奖之类。 比如今年这届金马奖，举办方就搞了一个叫做‘百万猜金马’的抽奖活动。 台湾的全体民众，可以寄信到金马奖组委会，猜测自己喜爱的演员能不能获得入围的金马奖项。 颁奖结果揭晓，被猜中的获奖演员，在领取了奖杯后。 他/她们会来到一个抽奖台前，随机抽取五名观众寄来的信件，并现场直播公布奖品以及得奖者。 这个百万猜金马活动，最好的奖品，不过是一些电冰箱、彩色电视机、录放映机等。 当然，对此时的台湾民众来讲，这些奖品已经非常贵重了。 如此种种，林嘉竣在抵达颁奖会场前，就已经了解清楚。 这还给了林嘉竣一个灵感，说不定不久后能够用上。 现在的金马奖，相对来讲，还比较简单，不会像日后的某些颁奖典礼那样浮夸。 虽然早几年前，金马奖已经开始学习好莱坞奥斯卡走红毯，努力向国际化接轨。 但是没有什么高档专车接送的环节，接送人的，只是几辆大巴车，被大家称作影人大巴。 还有一点，这个年代，不会有人故意在红毯上面玩摔跤。 这样的举动，也许会被别人当成傻子。 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从业人员，全都会从一条简单的红毯过道走进去会场。 过道两侧，有记者等待在一旁，随机采访自己喜欢的演员或者电影人。 这些记者，也不会像后世的媒体那样疯狂，就是正常的拍照，以及正常的访问。 林嘉竣和《英雄本色》的主创人员虽然是一起过来，但是却是分散走进会场。 作为幕后导演，林嘉竣最近在台湾的名气，被炒得很高。 不过因为林嘉竣一向很少拍照，没有什么照片传到台湾来。 因此现场没有几个台湾记者认得他本人的长相，漏过了这条大鱼。 如果是在香江，估计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以，林嘉竣进入会场的时候，没有人采访他。 反而和林嘉竣一起的王组贤，被一个记者截住访问了几句。 晚上七点多，被邀请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人员，陆陆续续相继抵达颁奖现场。 这些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人员，很多都没有按照自己的固定剧组坐在一起。 大部分电影人，会主动选择与自己关系好的朋友坐在一起。 不过，众人同时默认一个潜规则。 这个潜规则，就是身份和地位较高的行业内前辈，会坐在最前面的两排座位。 按照常理，林嘉竣虽然只拍了一部打破票房纪录的电影，他依然是不够资格坐在第一排的。 不过，因为拍出这部具有特殊意义的《英雄本色》，以及作为子弹时间的发明者，林嘉竣就有资格坐到最前排了。 虽然是这样，林嘉竣还是婉拒了领路工作人员的安排，和王组贤主动坐到比较靠后的第七排位置上。 如果林嘉竣带着王组贤坐到第一排的一群老前辈中间去，就有些太过高调了。 这样林嘉竣可能会无意间得罪不少人。 毕竟，中国人还是比较讲究论资排辈的。 张国嵘发现林嘉竣的位置后，他也跑到林嘉竣身边靠着座位一起就坐。 另外几人，周闰发坐在第三排，大哥狄泷则被安排到了前方第一排。 而刘韦强和李梓雄，则不知被安排在哪个角落。 这样的座位安排有些不方便，但却合乎情理。 林嘉竣第一次亲身到现场参加这种活动，这种经历，颇感有趣。 他不时和身边的王组贤以及张国嵘低声交流看法。 后两者的心态，大抵亦是如此。 距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尚有二十分钟。 这时，有个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走到林嘉竣的座位旁。 这名工作人员低声告知林嘉竣，说大门口外有人找他。 林嘉竣看了下周围，感觉并无异常，而且他知道李建国就在大门外不远处。 于是，林嘉竣和王组贤张国嵘打个招呼后，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大门外。 确切地说，是来到大门外一个无人注意的安静角落。 此时，角落里已站着一名三十岁出头的陌生男子。 待领路的工作人员离开后，这名陌生男子对林嘉竣说道： “林嘉竣导演，你好！有人托我向你传话，今晚如果你想拿奖，需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听了对方番这话，林嘉竣先是惊讶了一下，旋即又好奇到极点。 他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参加电影颁奖典礼，就遇到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林嘉竣虽曾听闻台湾一直是黑金ZZ，但他压根想不到，此时的金马奖，居然也会被这种力量cao控。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探询道： “请问你贵姓？托你传话的又是何人？他想要我答应什么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