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贩许可区
一位青年阿sir见到有不少人围在一块，他也好奇地走进一看，发现却是个陌生的孩童在玩抽签。 如此清秀帅气的孩童，他之前肯定没见过，否则肯定有印象，不过陌生面孔的小贩更好，一抓一个准，他今天可是带着创收的目标来这里的。 青年阿sir信步走入自动散开的人群，对着苏耀祖笑道：“靓仔，我见你很眼生啊，你的牌照呢？” 听到这玩味又带着喜色的声音，苏耀祖应声望去，是一位满面红光的阿sir。 苏耀祖不禁暗叹：难道他的帅气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闪耀夺目，令人印象深刻吗？怎么谁都能在茫茫人海中，精准将他点出？ 苏耀祖大脑飞速运转，他本想插科打诨欺瞒过去，可是想到就算他编造谎言，都不知道如何编制，加上这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只好从实招来。 苏耀祖挠着脑袋，疑惑地问道：“阿sir，牌照？什么牌照？” 阿sir见眼前的靓仔连牌照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刚刚入行的小菜鸡，废话都懒得说，直接从腰间掏出罚单本。 “按照香江市场相关条例，无牌贩卖货物，罚款20元港币，请及时缴纳。” 苏耀祖看到阿sir掏出本子开罚单，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民不与官斗，他可是立志当个守法少年，不能有档案污点的。 更何况，他一天都不能挣到20元钱，现在直接罚没了，待会再来一次，怎么办？ “阿sir，我，我真的是第一次，第一次出来卖的。” 苏耀祖两手放在眼眶上，急哭道：“阿sir，我不懂的，我家里只有重病在床的阿爷，与我相依为命，我，，，我。” 苏耀祖此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直站在原地抹着眼泪不停地哭泣，真是我见犹怜。 周围的行人见此凄惨情景，加上苏耀祖又长得粉雕玉琢，顿时同情心泛滥，开始对这阿sir口诛笔伐起来。 “好男不当差，呸。” “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差佬又欺负人喽。” 阿sir听着来往的市民不停地指指点点，立即向同事使了眼色，希望得到帮助，身边同事们则直接集体退后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扭头看向他处，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擦，你们这帮没义气的扑街，下次等你们遇到这情况，他也要这么干。 好气哦，怎么遇到个好哭鬼，外快又长翅膀飞了。 青年阿sir无奈将罚单收起，向周围人群大声地喊道：“无牌小贩可以向官方申请小贩牌照，就可以正常营业。” “再且，为了照顾大家的生活，官方已经规划好指定的区域，用于小贩营业摆摊，无牌小贩可以申请进入。” “请大家体谅我们工作人员的无奈。” 阿sir将周围人群稍退，就对着苏耀祖郑重通知道：“靓仔，我念你是初次当小贩，不知者无罪，不对你进行处罚，希望尽快申请牌照或者去规定区域摆摊。” 苏耀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地回应下次不会了。 擦，苏耀祖只能自认倒霉，他和晴哥跑了2天，都没遇到这事情。 谁料道，他头一回做生意，就中了头彩。 继续原地摆摊的胆量是没有了，去其他街市摆摊也不现实，万一再次被抓，可没这么好运了，毕竟不是每个阿sir都这么好说话。 苏耀祖刚刚就看见个小贩的工具被全部没收，因此他决定去小贩的规划区试一试。 苏耀祖将摊位收拾整齐后，凭借一把糖果从卖菜的阿婶处，打听到走鬼的含义，以及知道了最近的小贩许可区位置。 在香江，走鬼是非法小贩为逃避执法人员抓罚而相互打招呼跑脱的暗语。 本来原句是“红毛鬼来了，快走哇！”，接着简化为“走哇，鬼来了！”，最后变成了“走鬼呀！”。 至于为什么说是红毛鬼来了，因为早期执法人员真的是红毛鬼，他们是来自于印度与巴基斯坦的雇员。 这些红毛鬼对华人执法非常严厉，一点情面不留，抓到非法小贩非踢即打，特别凶残。 因此小贩们非常害怕这些红毛阿sir，每当这些红毛阿sir一出现，第一个见到的小贩便会喊出暗语，让大家快跑。 临走时刻，卖菜的阿婶还意味深长地告诉苏耀祖一句话。 “靓仔，记住了这句话，你有没有牌？你有没有派（钱）？你没有牌也不要紧，你有派（钱）就行！这关系到位了，就能像我这样无牌也能卖菜了。” 难怪阿sir放过他一次，肯定是见他生意好，笃定他舍不得这繁华街市，准备细水长流。 苏耀祖也无奈，就算去找关系，今天也办不下来。 事已至此，苏耀祖的下一站，只能是最近的小贩许可区——通菜街了！ 苏耀祖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因为只要没人带路指引，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根本找不到目的地。 即使那位阿婶都告诉他如何去通菜街了，只要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遇到岔口左右左左拐就行，可是阿婶你说的岔口是这个小岔口，还是这中岔口，还是这个大岔口啊。 有些路况复杂的地方，即使苏耀祖走过几次，依然不能熟记于心，一不留神，就会走错。 哎，闹心！ 自从来到香江后，他已经出现过几次这种失误情况了。 苏耀祖向好几位阿叔阿婶打听方位，才磕磕绊绊地来到通菜街。 在通菜街入口的牌坊处，苏耀祖看到了黄底黑字的矩形告示牌悬挂在空中，牌子上画了一个人形黑影双肩上挑着长担，图案下面则配有“认可小贩营业区”一行字。 就是这里没错了，终于找到了，不容易啊！ 通菜街的两旁有很多商铺，五颜六色的各式招牌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排列着，但是这里行人和小贩相对较少，远没有深水埗的街市热闹。 想了想，苏耀祖觉得这样很正常，市民们早已经习惯去深水埗街市，现在强行让市民去一个陌生地方，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