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技高一筹
“不好意思,先生们,这一阵附近经常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出没,所以增置了些防范,很抱歉干扰到您的工作,”女佣竭力把红眼睛狼狗拽回笼子,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没关系,小姐,你没有打扰到我们。”Rain向着女孩轻轻莞尔。 女佣尴尬地望着被吓得快心肌梗死的子煜感到十分过意不去,她轻轻侧身将人让到屋中。 穿过一段挂着华贵的油画的走廊,三人在宽敞的客厅坐下。没一会儿肖的夫人与肖的儿子廷从围着雕工精细的金色扶手的白色螺旋形楼梯缓步下来。 他们神情非常憔悴,脸上像罩着黑纱般堆积着厚厚的阴霾。子煜有点担心,他觉得这回走访就像用指甲抠别人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样残忍,他忧心种忡地看了眼陈韵枫,对方玫红色的眼眸也阴沉许多;他又将目光投向Rain,Rain敏锐地回望向他,故意皱起脸夸张地炒了盘与他一样的苦瓜,然后舒展开眉头,低垂的眸中尽是调笑和漫不经心。 玩世不恭的家伙。 子煜向夫人与肖廷问侯了几句,然后开始向他们问讯些关于肖的情况。没聊几句,子煜就发现情况确实非常不对劲儿。 他们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阴郁,但就像一汪沉沉的死水,看不出太大的波动。刚开始子煜害怕他们会情绪失控极力地将话题引开肖的死亡;但他不得不聊到这个他自以为沉痛的话题,他们的表现像Rain眼中饱含的戏谑般让他意识到自己纯属在自作多情。 夫人与肖廷与他交流时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路人,轻描淡写,没有一点分量,对丈夫的了解还没调查出的资料丰富,子煜翻开的笔记本,一个小时,上面也没有记几个字。 是…联姻组成的家庭么?为什么亲缘上那么深厚,但感情却比陌生人还要淡漠呢?反观自己,可真算幸运了。 发现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子煜漫不经心地问询了些流程性的问题,就终止了无聊的话题,按照曹凌珊的剧本,序幕刚刚揭起,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吴子煜慢慢翻过笔记本,对着纸上画的斟酌了一下,然后将本翻过来,缓缓放到母子面前。 “请问,你们从肖先生身边见过这个吗?” “这…这是…” “森斯洛帕协会的护身吊坠。抱歉,没有向你们澄清,除了作为学生会成员走访,我还有另一个使命,作为协会成员对失窍的协会公物进行追索,希望您能积极配合。” 母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吱声,子煜从外套的口袋掏出证件,自顾自地讲。 “这是我们的证件,请允许我们检查一下你们的住宅。 “父亲他没—”肖扯开嗓子尖叫着正要辨护,他的母亲单手扶住他的肩,灰色的眼睛中目光冰冷。 “好的,请往这边请,先生小姐。” 肖的夫人将三个人让到肖的房间。子煜环视了一圈肖的房间,有点奇怪。 与其说是奇怪,倒不是说是违合。房间布置得非常简单,乍看怎么也想不到它的主人是一个收入还算可观的公司的老板。 “不对劲呐。”Rain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然后目光凝滞在挂在衣架上高档流行的礼服上。 “西服?” “不,你落了衣架。”陈韵枫走到子煜身边,轻声道。 “这间房间的衣架、柜子、书桌以及寥寥无几的装饰品,是大约五年前在上层社会流行的,而且看上面的刮痕,确实不像新的;你要不说肖是个恋旧的人,他用的服装,饰品又与这自相矛盾,而且就这柜子上斑斑驳驳的受伤害程度,显然,所有者根本谈上爱惜。” “显然肖把心思投注在别的什么上,无暇顾及生活。但那个事情又非常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又展示给外人的又比较讲究。”Rain扯着西装领子,抬手要摘上面的胸针。 子煜扬手抽了下他的手背:“别乱动人家的东西。” “这句话我一会儿原样奉还给你。”Rain狡黠地凑近他笑了笑。 “找着了吗,我赌十毛钱,没有。” “我谢谢你。” 子煜没好气儿地斜了Rain一眼,对方依然是满不在乎的神态。“估计韵枫小姐也半斤八两,嘿,她来了,两手空空如也。” “唉,真是,你那个有求必应的地图呢?”子煜抬肘戳戳他。 “借一个学妹了,她说要用它抓她男友和小三的jian,当着小三的面休了男友,然后和我在一起。” “真不错,你打算和她处几天?” “她长得没有韵枫小姐好看,但身材不错,也挺会打扮,所以…三周基本满足。” “等着吧,你将来肯定基本三年起步。” 这时,陈韵枫来到二人面前,两人在子煜的白眼里收往话题。 “一楼查完了,除了电视下面的一个抽屉,其他的都有相应的钥匙,我把那个柜子翘开了,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陈韵枫说着,塞给二人一个相框。 二人定睛一看,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相框里是张遗相,是肖的。 “夫人说那是肖先生的私人柜子,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有那儿的钥匙,我也确实没找着。” 吴子煜端着相框看了看,把它递给了Rain。Rain虔诚地接过遗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想不到你这家伙挺忌惮这个。” “对死去的人虔诚一点没什么不好。” Rain缓缓将相片高举过头顶,然后一松手。 “啪零—”一声尖锐的响声,相片掉在地上成玻璃片。“不好意思,手滑了。 “……” “…” 子煜斜眼瞅着他,脸上的表情与他有意或无意招惹曹凌珊时曹要派人把他从三十四楼或三十五楼扔下去时视而不见的不温不火的表情不同,嫌弃地快把眼珠子挤出眼眶了。陈韵枫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慢慢将目光转向地上一堆玻璃渣。 突然—— “这是什么?”陈韵枫蹲下身,谨慎地伸手拨开上方参差的玻璃块,然后从下方抽出一块较为齐整的。 “钢化的,形状好像钥匙!” “没准就是。” “不会吧?”子煜摇摇头,“这显然是门锁的,柜锁一般都比较小。” “我没说是柜锁啊,年轻人,思维太固化了。”Rain敲敲子煜的脑门,“走,带我去你查的三楼。” “你…直接上三楼?” “一楼客厅厨房没有带锁的门,二楼,我检查过了。” “三楼我也查过了。” “正因为你查过了。”Rain扳着他的肩把他的身体转向正前,推他走向楼梯口。 沿着走廊溜了一圈,三个人理所当然找到了插钥匙的门,然后在Rain信誓旦旦的指令声中将房间翻了无数个底朝天。太阳偏西了,仍然一无所。 “老骗子,你不会在忽悠我们和先生吧?”子煜拔愣着锁孔契合的推拉门。 Rain装模作样打了个寒颤:“忽悠你还差不多,曹凌珊就免了。 Rain倚在桌子上,慢慢抬起打绷带的右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子煜摇摇头。 “欺骗他的下场。被扎穿了,你要看看吗?”男人肆无忌惮笑了笑,伸手准备解上面的绷带,陈韵枫突然走出露天阳台,子煜立刻扭过头。 “有什么发现吗?” 陈韵枫摇摇头:“你们呢?” “有,”子煜正要开口,Rain突然抢在他前面。 两个人惊异地看着他,Rain招招手:“小家伙,从门上起开。” 子煜走到他身后,Rain将四扇门全都拉至尽头。门的滑轨装在房间内部,完全合上比门框要长出整整一扇门的长度。 Rain接过韵枫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他尝试着逆时针拧动钥匙,“咔”一声,门锁上了,钥匙似乎拧到尽头。 Rain把钥匙拔出来,重新塞进锁孔,又向着逆时针方向转动,出乎子煜意料,钥匙能够转动了。 又是几声浑厚的“咔”声从门内部发出,钥匙到头后,Rain扶上内凹的把手,将身体压在门上,用力向里推。 相持了几秒,他突然脚下一滑。 “no——” 推拉门有锁孔的一扇突然被向里推开了,Rain一头栽倒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地面上。 Rain满面春风地正要直起身,突然一个人影闪现在他眼前,看那人抬腿作出要给他一脚的架势,Rain迅速翻起来蹿到子煜身后。 “徐音久?”子煜惊诧地看着面前年轻人。 “嗯,进来了,放心,交给我。”对面的女声还滔滔不绝,少年挂了电话,正面朝向三个人,“啊,是Tremere先生。” 他比子煜年长些,褐色长卷发扎在脑后,绿眸,眉目英秀,西装革覆,看上去相当精明干练。 “还有陈小姐,哦,不,是亡灵Lasombra。” “陈韵枫”紧紧握住伞柄,此时她的右眼 已不在是明艳的玫红色。她的右眼像眼底出血般,眼珠变成了红色,中间有一枚细长的黑色眼仁,看上去就像爬行类或猫科的眼睛,离异但又不失美感。 “以及你这谎话连篇的魂淡。”徐音久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音久,你没有正当的理由出现在这里吧。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和那个自大平庸的花花公子,恐怕都不怎么对英俊潇洒绅士文雅的您的口吧?” “曹凌珊一口一个钱,你一口一个色,你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不过过不了今晚世界上只会剩下曹凌珊一个了。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们…” “别讲了,我不想知道。”Rain摆摆手,一脸不稀罕样,仿佛听了会让他耳膜破裂。 “不行!”徐音久成功把Rain的举动解读成嫌弃,显然被他逼真的演技激怒了,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把你的爪子从耳朵上拿开,不然的话我给你剁下来。” 看徐音久狰狞地举起三|棱|刺,Rain乖乖作罢。他瞪大眼睛举起双手;一旁的子煜和陈韵枫都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们打着追索森斯洛帕的护符旗号,其实是为了带走那件东西。你,Lasombra,想要得到它,更改所附的躯壳的血脉契合度,将它完全据为己有,但那个该死的曹凌珊捏住躯壳未被完全损环的前额皮质为要挟,要求你与他合作;你,吴子煜,森斯洛帕妥妥的狗,没什么可说的;至于你,Rain,我目前的态度与曹凌珊往你手上刻到此一游的初衷差不多,我知道你不可能对禁锢你摆布你的曹凌珊付出一点点力气,我没有证据但我断定一定也与它脱不了干系。” “不不不,音久你想错了,我对什么白银血杯黑银血杯没有任何兴趣,除了亮晶晶外它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但亮晶晶的东西多了去了,我不必像这二位那么执迷不悟。我来是因为某人cao纵了值日榜,来都来了就帮我两个朋友做个顺水人情。” “不论你做顺水人情还是逆水人情,Rain,既然来了,就给他们陪葬吧。”徐音久抽出三|棱|刺。 “喂,你停停停一下,”Rain拦住攥紧随身携带的匕首的吴子煜,向徐音久摇摇手示意他停下,然后转身看看陈韵枫和子煜:“你们,是来当家带走白银杯的?”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你,也是来抢白银杯的。” “不,不是,我是来负责驱走这帮巧取豪夺的贼寇的。”徐音久漫不经心抬起眼皮,把玩着手中的三|棱|刺。 “你的立场很正义嘛麻,堂堂Venture也开始和继成宗主家族微薄财产的附属家族抱团取暖了?” “除了嘴皮子功夫你还会点什么,Rain?Tzimisce家倾覆后,血杯与其一些财产被实力最强的附属家族肖家继成,势单力孤的肖投靠段,我作为段懿暄少主的亲差帮他的附属家族打理内务,保护家族结构和安全,所以,” 徐音久停顿了一下,扬起右手,子煜感到鬓发轻轻摇动起来。 他抬起头,四面八方的气流交织在徐音久指尖,汇聚成一个硬币大小的旋转银球。然后,音久像掷硬币那样将银球掷出。 银球距离Rain不到咫尺突然被阻断了,子煜定睛一瞧,折射着昏黄灯光的雪花纷纷扬扬从Rain面前落下,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瑟瑟风息。 忽然,徐音久感到身后气流有了细若游丝般的波动,他暗叫不好,迅速回过头,只见陈韵枫的苗刀已经高悬在他的头顶,他果断地甩开已经成为牵制的杀戮异能力,利索地向后一跃躲开了少女的刀;就在这时,子煜一晃蹿到徐音久身后,横着匕首向着他的左臂劈下来… Rain抱着胳膊优哉地欣赏了三人“打成一片”的深情厚谊片刻,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门。 纷乱的刀光剑影中,他小心地搭上门把手,一寸一寸向内拉,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别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 他这么三心二意拉着门,突然手一打滑,把手嗖一下子从他掌中滑走,摔在门声,发出撼天动地的声响。 完犊子了。 Rain心虚地转过头,有些震惊,但勉强松了口气。 刀剑相撞的叮当声仍在激烈地演奏着,三个人全都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眼角余光也不带往门口一瞥。 “Well…”Rain喃喃地念叨一句,再次毫不顾及地拽开门,在门要砸在门框上时,他还是用手挡了一下。 Rain满意地拍拍手,以此代表大功告成;然后他满面春风的转过身,瞬间愣在原地。 好在丰富的江湖经历磨砺出他奇迹般的随机应便能力,面对几十颗齐刷刷向他飞来的子弹,Rain条件反射般地用刀片划破食指,然后用血在空气中涂出一个血咒中的符号。 纷扬的弹雨立刻静止在空中。趁端枪围着他的家伙们没反应过来,他的指尖又迅速一扬,两三个佣人捂着肚子倒下去。他重新推开门灰溜溜跑进房间。 佣人们随着他,像潮水般涌进屋中,一看见被陈韵枫和子煜两面夹击的徐音久,他们不约而同地甩开Rain,向着三个人的角逐场冲去。 得逞了!Rain偶尔抬刀拨拨朝他飞来的乱刃,径直向窗口奔去。 一段适当的注跑,他以目测合适的位置为踏点,然后屈膝流畅地跃上窗台。 Rain推开窗户摇摇晃晃在外窗台上站稳,然后用窗户将已经爬上窗台的追击者狠狠砸下去。 他纵身一跃,然后以蹲跪的姿势落进松软的草坪,院中事先埋伏的人立刻像猛虎扑食般从遮挡物后腾跃而起。Rain勾起嘴角,向黑压压铺在他头顶的三五个人甩出一掌。 血腥味顺间从那几个人被他的冰凌割开的皮rou间迸出,几个人像几颗硕大的冰雹沉重地砸在地上。
Rain慢悠悠站起身,在横在地上抱着伤口呻吟的几个人间溜达了两圈,然后揪出一个看上去最营养健康无毒无害的,抽了他两血袋的血,最为“回报”,Rain把那个家伙抬到房檐下。 Rain抬起头,虽然空中飘着断断续续的雨丝,但天空与之前每个晴朗的夜晚没有太大差异,他甚至隐约从泼墨般深邃的星云间看见银色的星影,风不料峭,夜很和煦。 Rain撑住白色的篱笆灵巧地翻出院子,他又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别墅,然后顺着路走进静谧的森林;当他再次回头,宅子已成为嵌在漆黑的旷野中一个伶仃的沧海一粟的小点。 ~~~ 单纯抬头看看一树九重葛,倒是还挺赏欣悦目,但一旦接连起那个破败的庭院,Rain就觉得不大自在。他看着浓稠凝滞的艳红色花瓣,总觉得会像鲜血般缓慢地滴落下来。 Rain走过诡异的白色雕像,在院中央的洋楼门口停下脚步。他先抬手敲敲残破的木门,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应门,便抬手“吱呀”一声推开门。 室内很暗,Rain正要往前走,突然感到一块冰冷坚硬的金属抵上他的胸膛,与此同时,Rain迅速抬起刀架上对方的脖子。 “不要动。”清冽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回响。 曹凌珊慢慢拉开门,一线微弱的光从外面投射进来。他的衣着与平日那种华贵文雅的风格相较要简约凌厉很多,穿着白色领巾衬衫,披着件过膝的黑色长风衣。白金色的长卷发被缎带松散地束在脑后,虽然看不真切,Rain能感到对方洞穿一切的目光正默默投射向他所在的方向。 “哦~吓我一跳,原来是你,看这穿搭风格像极了唐,我还说那个小可爱怎么突然长高了。” “就你一个来的?” “嗯,子煜和那个亡灵还留在肖家为弄到那个假白银杯费尽心机。” “不错嘛,Rain,子煜涉世未深也就算了,连那个比王希昀的还要年长那么,我算算…四岁、五岁、六岁,年长六岁的亡灵你忽悠过去了。” “我才没忽悠,忽悠他们的人是谁谁自己清楚。血杯腐蚀了肖一家子的心智让他们对着一个破铜烂铁的仿制品神魂癫倒,徐音久等人被肖一家子的表现吸引,以为摆在柜子里的普通杯子就是所谓的圣器。但假如真的是圣器,他们现在能比肖强多少? 你已为瞒过天下一时,还能再瞒一世吗?你总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觉得肖已经死了?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像周遭那帮白痴一样认定棺材里一定躺了人。白银杯不是你们森斯洛帕协会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很长的斟酌蓄谋。 你们从去年就开始秘密监视肖,有一天趁他离开,你立刻派人假扮成肖的样子潜入肖家,又让你的同僚或同盟找借口进入肖家,搞出点什么乱子接近白银血杯,结果发现白忙活一场——杯子是假的。而且更大麻烦现身了,肖这一去便杳无音讯。 白银血杯没找着,你绝不能打草惊蛇,为了打听更多的信息,便偷天换日让临时扮成肖的人真正代替肖的身份,担心露出破绽,你同盟中一位比较有经验的以之前搞出的乱子为舞台努力为他hold住场。 结果突然那位有经验的因无可推脱的事情出差。你担心缺少一个有能力的导演,就打算砸了戏台——让肖从世界消失。砸戏台你用你的演员,又买通法医伪造尸检。 这时你发现另有人开始将目光投向白银杯,你便用假杯子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又装模做样为他们带来虚假的危机,分散他们的注意,趁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得到真正的血杯。” “非常缜密的逻辑。”曹凌珊嘉奖地点点头,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你不负我评判,Rain了。” “十分感谢你的褒扬,但那大部分出自会长的尊口。”Rain模仿着他的样子做出一个矜持的礼貌性微笑,眼角余光往门口一扫。 “蒙哥马利先生啊…他怎么样了。” “你最清楚了,并无大碍。”Rain咧开嘴,“哦,对了,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图还给你,谢谢了。”曹凌珊准确拿捏住Rain话中含意。 Rain凭借风声在黑暗里准确地截住他那张想去哪就能引像哪的地图。 “从你嘴里听到谢谢真是件神奇的事。”Rain捧起卷轴,正要将它慢慢展开。 突然,曹凌珊掉转了枪口的方向,扣动扳机。Rain心中一惊,麻溜的抽回左手,但子弹还是贴着他的手背擦过,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疼得Rain迅速甩开弹簧|刀。右手的卷轴滚落在地,地图慢慢展开。 “告诉我,血杯究竟在哪里?” “你不是在地图上找到了吗?等等,难道你从地图上看到的不是血杯,那会是……我?”Rain看上去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突然一副透彻的表情,抬起一只手指,往曹凌珊隔空往他的心脏点了点,“你暗恋我。” “………………”曹凌珊嘴角胜券在握的微笑一点点僵住了,“我要杀你。” “还狡辩,男人,真不直率!不过能艳压音久我真的很开心~”Rain眼睛向门口飘了一下,又正直地望向曹凌珊。 曹凌珊懒得和他计较,把枪抬到他的眉毛正中间,Rain麻溜地闭上嘴,举起双手。 “你拿着图,把它展开,给我看。”曹凌珊举着枪一步步向他逼近。 突然,身后的门重重砸上门框,风从敞开的大门中灌进来,风像漩涡般在两人周围交织旋转,形状越来越像银白色的涟漪。 “这是个啥?” “一种很强的杀戮能力,要是想出去,可以瞬间洞穿你的躯体。”曹凌珊饶有趣味地盯着眼前的小东西,“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曹凌珊轻松地笑了下,轻轻一跺脚,蝴蝶立刻像破碎的玻璃一块块剥落开来。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太依赖自己的异能力,毕竟再强也会有弱点。”曹凌珊看着门口中央挡住光线的子煜的身影。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最合适不过了吧,先生?”Rain垂眸向他笑了笑,曹凌珊也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枪口紧紧贴住他太阳xue的皮肤。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Toreador,你该听一听。” 子煜的影子突然一软到了下去,身后的人麻溜地单手扶住他的肩,免得昏迷的人倒下去。 “音久,你到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嗯,我应该等你被崩了再来。”徐音久慢慢走进大厅。 “原来你俩是一伙的?之前没发现你俩关系这么如漆似胶。”曹凌珊平静地回过头,“子煜既然在这里,银蝶呢?” “lasombra吗?从窗户跳下去了,好像跑了,我没找着她。” “Oh,no,我们危险了。” “什么叫我们,危险的只有你……” 话音未落,大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风吹开了,想白沙一样的物质夹杂着飞进来,洋洋洒洒浇了四个人一身,在大厅像风一样一圈圈旋转着。 白沙越来越多,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声势颇为浩大的白色龙卷风。四个人站在风暴的中心。白沙阻挡了黑暗,四下渐渐变得亮堂起来。 直到四个人都有些眼花缭乱,风势才稍稍减弱。Rain鬓边飘扬的发丝慢慢垂落到肩头,透过已经快散落殆尽的白沙,他迷茫地望向风暴外面的世界。 “oh,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