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情缘天注在线阅读 - 第六回他乡寻儿未能找到 有缘相遇契认干娘1

第六回他乡寻儿未能找到 有缘相遇契认干娘1

    时间像流水一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晚上宿舍依然只有常满与鬼奴住着。此时鬼奴未知是否外游去了,晚上应该是鬼的早晨,这时候若遇上鬼了,向他说声早上好!他知你有礼就会一笑离去不会搞你了。这时才七点左右山野上就像夜深似的,望外面黑森森的山景被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灰蓝色夜雾,静寂的山野更令人有孤独和凄凉感。时儿也听到有夜鸟凄厉的叫啼声。远处还回荡着山溪流水音乐伴奏般的歌唱。天空上,开始闪烁着几个伶伶散散的寒星,那大一块小一块的乌云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遮掩。蚯蚓昆虫等小动物也越叫的热闹了,风儿没有来,灰蓝色的夜雾从门窗的破口处四面八方涌入,常满回床上拿本书看着。忽然门外有脚步的声音,从破窗望去见一女人往破屋走来,忙下床来见那人已到面前了。见到常满便问:“哥儿,这里是个工地吗?”

    常满说:“是啊,阿姨你摸黑来这里有事吗?”阿姨说:“我想来这里问问看我儿子在不在?”常满:“你儿子怎么了?”阿姨说:“我儿子离家出走多时了,不知哪去了,所以我来找他。”常满:“你儿子多大了怎么会出走的?”阿姨说:“十五六了,因我骂了他几句就走了去。本以为他一时之气一两天就会回来,但到现在已多天了也未知他哪去了。在我们那边凡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过也未能找到他。”说着时阿姨想落泪了。又说:“我怕他跟了那些不良之人去学坏了所以到处去找他。听说这里有个工地多年青人,想来找找看他有没有在这里有朋友在一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来找找。”常满说:“这工地都是生产队安排来的民工,虽然有外地公社的人,但我认为你儿子不可能在这里,就算有朋友在也不能逗留太久。你儿子还读书吧?”阿姨说:“是呀,学校还在放着假,听说这里人多他们都在那了?”常满:“他们都回家过夜,明天一大早才赶回工地开工,只有够远的人才留在山上过夜,这宿舍就只有我留着。山里面还有一个工地,大多数人都在里面,离这里大约还有两公里山路吧,现在晚了明天再去看看吧。”

    阿姨望了望下层有些空着的床位就说:“让我进去在你这些床架上过晚夜好吗?明天再找我儿子。”常满说:“不得,这床架那能过夜。”阿姨:“那我就到别的地方去过一晚夜吧。”常满:“不,我不是这意思。这些床架只有些破碗围铺着,没床席没蚊帐风凉水冷的蚊子又多你怎过夜?你不嫌脏就在这上面的床上挑一张过一晚夜吧,不过都有些sao鼠的味道,明天再去里面工地看看有没有你儿子在吧。”阿姨说:“那就多谢你了。”常满说:“不客气,山水有相逢。人在江湖就互相帮助吧,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呢?你一个人来吗,为何不与你丈夫一齐来呢?”阿姨说:“我好远来的,都走路来,刚才在外面吃了点东西耽误了些时间,是外面的人告诉我这里面有个工地很多人的我就来了。既然能在你这里过夜那就好了,我之前还怕没地方过夜。”

    常满说:“进里面来吧阿姨,上面这张床是我的,你不嫌脏就迁就着睡晚吧。我在里面找张床铺睡一晚是了,他们一般都不会回来过夜的,明早才回来开工。”阿姨看了看常满的蚊帐,又看了看别人的蚊帐,见常满的蚊帐又黑又破,还有几个孔洞便皱了皱眉头说:“这是你的床?”常满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嗯的一声。阿姨:“哎呀,你这么年青怎么用这个破蚊帐呢?你父母不给你买一个好一点的吗?你看人家的蚊帐哪一个不好过你的,我婆婆用的那个蚊帐比你这个还好,真丢人。”常满说:“没所谓了,只要能挡住蚊子不受叮就行。”阿姨说:“你看那些穿了洞的破口蚊子随便出入,也不帮你补补。”常满说:“我本来不想要这个蚊帐,这个蚊帐是叔掉了不用,我母亲就叫我拿来这里用。当时我说不要,叫她买过个给我,母亲说不要你就任蚊叮吧,那有钱买蚊帐给你。我只好把它带来了。”

    阿姨说:“你母亲这样待你?”常满说:“这样吧阿姨,如果你怕蚊子叮你你自己挑一张床睡吧,明天你早点起床他们没回来时就没问题了。”阿姨说:“不是怕蚊子叮我,我见了伤心呀。你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今年多大了?”常满说:“二十一了。”阿姨把自己的一个简单行李放床上,就爬上床去。看着那些破烂的蚊帐口想着怎样能把它补好,问常满有没有针线?常满说:“没有,你要来什么用?”阿姨说:“我想帮你补补这个蚊帐呀。”常满说:“不用了,我还有两个夹子给你把那破洞夹着蚊子就不会进来了。”就爬上床头处拿出夹子给阿姨夹上。阿姨说:“你很喜欢看书吧见你床头摆着书的。”常满:“嗯,在这荒芜的山野不看书往那去呢?”阿姨说:“你家在哪远吗?他们都回家去过夜你一个人留着不寂寞吗?”

    常满说:“也不远,离这里五六公里吧,大田村的。”阿姨说:“这你可以回家去呀,好过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寂寞的。”常满说:“我不想回去,也没有单车,这宿舍的男子就我一个没有单车的,自从来到这里后我除了到朋友家去外就很少下山了。”阿姨说:“为什么呢,你家人对你不好吧?”常满点点头,觉得自己太不如人了。阿姨道:“你不用说了,看你这身穿着这床破物我就心酸了。你一个青年人怎么能带这些武装来这里晒露呢?若然我是你母亲,我宁愿自己吃粥水也不给儿子带这些破物到外面用,真失礼的,草席都是烂的”常满说:“这宿舍有男生说我这个蚊帐影响他们的宿舍容貌,失礼了男孩子的面子。说厨房妹没烂布拖地叫拿了去给厨房拖地用。”阿姨说:“不是吗,拖地我都嫌它烂啊。”

    又用手拉了拉张被说:“这张破被锅底般的颜色,衲也补了不少了像我公公以前那张老被。说着眼角湿了,擦了擦眼角又说:“你妈是后娘吧?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孩子呀。”常满说:“不是后娘是后父。”阿姨:“你随母改嫁来的?”常满:“嗯,我几岁大跟母亲来这里的。”阿姨道:“这个烂蚊帐就是你叔:继父用过的?”常满点点头。又拿起那个用旧肥料纤织袋装上些烂衣服做成的枕头看了看阿姨又擦了擦眼角道:“你母亲真够狠了!”再摸了摸床头的那本书道:“唯有这书像点样。”常满说:“这书是我买的。”阿姨说:“当然是你买的了,被也没张好的给你能帮你买书吗,他们给你读过几多年书了?”常满说:“我读书不多我读过两次书,从头至尾在校六年半,所以我现在爱看书希望能多学些知识。”

    阿姨说:“这样你还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生,你家里人就真够狠了,怎么不给你多读几年书呢?”常满说:“虽然我只入学六年半,不过我总算读完初中毕业,当时我好想读高中,但家里人不给读一定要我出来生产队做工。”阿姨说:“你总共入学六年半怎么可能有初中毕业你能告诉我吗?”常满说:“可以。其实我实际在校六年,先得从头说起。开始我读到三年级时换来个算术老师,他教书不懂。好多同学听不明,我也听不明。我曾两次拿课本去问他题目这么做法?他说你上课没有听课吗?我说听啊,但听不明白。他说听不明白还来问我做什么呢?说完还瞪了我一眼,我就不敢问他了。后来他每一次教课我都听不懂,布置作业我就不会做了,成绩就越来越差产生厌学的心理。正好此时有一个同学也读不懂,他就叫我逃学。”阿姨:“哎哟。”

    常满:我是从来没有逃过学的,我有些不愿意这样做。但那同学说反正学不懂,坐在课堂上也没用,等那个教算术老师上课时就逃学,说带我去什么什么地方好好玩之类我就听信了他的话第一次逃学了。后来那个同学就叫我凡是那个教算术老师上课就逃学。后来学校就拿我当典型,那个班主任老师见我逃学就追我来捉住托回学校放在全校的早上放学会上示众。学校还说我是全校最坏的一个学生,我当时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没面见人。之后就产生不想读书之心,上学期过去后,下学期就不回学校了。学校也没有老师来找过我,继父知道我不回学校很高兴,还买了一张鱼网给我叫我天天去捉鱼,不要回学校了,这样家里就有餸吃了。从此我捉了很久鱼。那年春节去一个亲戚家玩,他问我读几年级了?我说没读书了,他就虎口婆心教训了我一番,要我回来一定要好好读书。其实我也很爱读书只是那个算术老师教不懂而已,当时我也下决心回来好好读书,但那知回来我家人就领了份牛给我看。(牧牛)

    我说我不看牛我要读书。我母亲骂着一定要看牛不准读书!第二天早上,母亲拿出牛绳叫我去看牛。我哭着要求母亲给我读书,母亲说不准读书一定要看牛,不看牛就不要回来吃饭。还说是我那个继父同生产队长好关系才领到份牛给我看,有的人想看都没得看。这时来了几个小伙伴站在门口,见我在哭一小女孩就走进来说:“不哭了,走吧我们也是看牛的,大家有队了,看牛好爽啊,有牛骑。”当时有五六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那个女孩就拉着我的手出门,也接过了母亲给的牛绳,我就跟着他们一直哭到牛栏去。此后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拉着几头牛到处去找草给牛吃,见到别的小朋友背着书包回学校读书,而我却拉着几头牛去看,还被人说:‘看牛仔’我就感到悲凉,感到不如人!大约看了两三年,后来我病了,险些没命,这其中的惨处我就不长细说了。我病好后适逢共产党有个扫盲运动,所有适龄儿童都一律不准看牛或做工,要回学校读书。当时有工作组来我家要求我家人给我读书我才有幸重返校园。重新见到学校,见到同学们,见到老师,我很高兴。

    第一学期开学我重读三年级,发了新书我马上打开看看。语文没有生字,算术又不难,所有的作业一看例题就能做出来了。晚上我就用一个新簿把全本算术的作业题用一晚时间做完。第二天回学校把作业本交在班主任的教课卓上,早上上了两堂课下午就没返学校了。从此天天拿鱼网到处去捉魚,学校也没人来找过我。很长一段时间后,一天遇到我们班的几个同学,他们就叫我回学校,说班主任有话对我说。第二天我就回学校,早上上完课后,同学们放学了。班主任叫我留下,她对我说:“这段时间没有去找你,以为你不是读书的料,生定是看牛的才。哪知早两天在台上无意中拿起你放在教课卓上搁满了飞尘的作业本随便打开看了看,见上面满本都是作业。这作业哪里的呢?”后来拿回教导处细看,才知道是从新课本上做来的。我从头至尾看过全对,没有一点差错,我低估你了!你既然不用学,回学校玩吧。下学期的课程就深好多了,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吊儿郎当。

    我就回学校玩了两三天,但一个人玩什么都不好玩。还是捉鱼乐趣,之后就没有回学校天天拿魚网去捉鱼,久久也回学校玩一天。捉鱼时也常到一间鸭乸兜的宿舍去坐。有一次我来到鸭乸兜的宿舍,还见一个叔叔躺在床上叫我帮他去请医生看病呢。他走不动了。我就帮他请了赵医生来,后来赵医生对我说那个叔叔发高焼四十二度,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又有一次去捉鱼遇到一个看鸭大叔躺在床上说他起不了身,叫我帮他去煲药茶,我又帮他煲了。就这样到处去捉鱼直到上学期结束,下学期调来一个新班主任,他叫我要回学校读书等星期六日才去捉鱼,我就天天回学校读书了。但发了新书还是没有难度,上课不用听课作业都能做得一百分。下学期从头至尾我的成绩全班第一,作文也令班主任感叹过,他说他教过十多年书从未见过一个四年级学生成绩那么好,能写出那样水平的作文。有个教音乐的老师说:“音乐虽然不算什么主课,但讲到真正合格来说全校就只有我一个。”

    后来班主任对我说安我的成绩来看可以跳级,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跳级。班主任说可以跳到五年級去读。我说你就给我跳五年级去读吧,他说五年级的课程与你们班的也差不多,我还舍不得你离开我们班呢。我说那就给我跳六年级吧。班主任说连跳两级学校未必同意,而且有很多基础知识你没有学过会影响你将来的成绩。也从来没有惯例,等我向学校说说吧。后来我就跳了两级,下学期从四年級跳到六年级,之后就读完两年初中就离开学校了。阿姨说:“你这样聪明你家里人怎么不给你读高中呢?”常满说:“没有,全班就我一个与高中无緣,我是含着眼泪离开学校的。”阿姨说:“你是命苦了,这样年纪轻轻的就经历这么多磨难,好了不说它了,以后希望靠自己生活好些吧。”常满说:“我也这样想的。”阿姨说:“你还有弟妹吧?”常满:“有,同母异父的。”阿姨:“那也好,你们兄弟姐妹关系好吧?”常满:“好,我们没所谓的,我叫他们好好读书,你儿子是怎样走了去的呀?”

    阿姨说:“也没有什么的,近来见他有的方面做得不对就说了他几句,叫他不要学坏。平时我也不会大声话他,哪知他反顶撞了我几句我就一时大声骂了他几句,后来他就离家出走了。”说着忍不住伤心呜呜咽咽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找不到他叫我这么活?”常满说:“你是哪里人到哪里找过了呢?”阿姨说:“我是邻县人,离这里二十多公里,都找过几处地方了,还是找不到他所以到这里来看看,我走了很久路才赶到这里的。好在途中有个手扶拖拉机师傅载了我几公里,要不然到现在还未赶到。”说着就流下眼泪了。常满说:“他不会有事,也未必走得这么远。看来是你平时宠惯了他,你现在突然骂他两句他就反感而已。既然你来到了,就在这里过一晚夜,明天一早我与你到里面工地看看。但他们大多数人都回家过夜,一早赶回工地开工。若然里面工地没见到,就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人知你儿子的下落。”阿姨说:“那先谢你了。”

    常满说:“不客气你就放心吧,你儿子一定没有事,只是一时之气躲着你。但我相信他心里也惦记着你的,就算你不找他,他躲几天就回来了。”阿姨说:“你这样一说我心舒服多了,没看出你这么年纪轻轻这么会安慰人,我儿子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不会到这里来了。”常满说:“你儿子还小,又是叛逆的年龄,以后慢慢教吧,他会听话的。”阿姨看看常满道:“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那该多好。”常满说:“我有什么好,我也很硬颈的,不是的话我就不会不回家了。”阿姨说:“你不是说这宿舍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单车吗,你怎回家?我看你那个也不算什么你的家了,你父母有他们的子女那还能把你放心上,单车也是你一人没有。”说着眼角又湿了。又摸摸那张又黑又补的夹被说:“这张被恐怕是解放前的了吧?现在哪里还有人用这种被。”常满说:“这被是我母亲改嫁时带过来的,是我父亲以前的了,母亲说有几十年了还叫我不要勤洗。”阿姨说:“我知道,这种黑夹被是麻布做的,多洗就溶了,早已失传了,就你还有一张这样的宝贝。”又提了提那个枕头道:“这样个肥料旧包也能当枕头难得你想得出来,像个垃圾袋一样,枕头巾也没有一块。”

    常满说:“有工友笑说我这个枕头是一个藏宝包,说一定藏有不少宝贝在里面,等哪天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拿到没人见到的地方割开它一定大有收获。”这时阿姨笑了,说:“他们就看不惯你这个像垃圾袋一样的东西放在宿舍里,真羞及隔壁哇,想在你不见时帮你把它拿去扔掉没这么堵眼堵鼻的。”常满也笑了说:“我知道,他们一早就有人叫我快拿去扔了,还说如果长期枕这样的枕头一辈子没有好梦,连女朋友都找不到。”阿姨说:“不是吗,你家人真够狠了怎么让你带这套武装来,这黑夹被如果洗了你敢挂在门外晒吗?被女孩子见了还以为有个公公在这里做工呢。除了几本书,没有一样东西,衣服也是古老宿的。”常满说:“我洗这张被的时候拿到没人见到的地方去晒啊嘻嘻,真的有些自羞不敢给人见到,不过我还有一个崭新的水唛。”(水桶)阿姨说:“见了,你叫常满吧,那桶上写着你的名字了,你母亲舍得买这个新唛给你?”常满说:“我自己买的,这里没有得卖到邻公社买的。”阿姨说:“我就知道你家里人不会买这个新水唛给你。”常满说:“他们先前也有一个水桶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