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他乡寻儿未能找到 有缘相遇契认干娘2

    阿姨说：“那你为何不要？”常满说：“是一个家里用来喂猪用过的黑胶水桶，很脏重怎么要？还有一条宿筲水的味道。”阿姨说：“那样脏重的东西你妈都能让你带来？让你们工友见到了又叫你拿去给厨房装筲水用了。”常满有些自卑了没有出声。一会后常满问：“是了，你就一个儿子，怎么你一个人来找他？”阿姨叹了口气说：“我亦苦命人呀，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我一个人着，那还有人帮我呢？”常满听了忽然也觉得心酸道：“原来是这样，你也太难为了。我以为全天下最苦我了的，没想到还有阿姨你陪队。”阿姨道：“看你这孩子说的，阿姨没你可怜！”常满问：“那你丈夫怎样了？”阿姨说：“别提他了，我克死他的。”常满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阿姨又说：“哎，我也不好命呀，十多年前因发生意外，我丈夫就离世，当时我儿子才几岁大。”常满说：“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个好男人结婚呢？”阿姨说：“不就是怕这个儿子受委屈吗，宁可守着儿子不嫁。”

    常满说：“你真是个好母亲，看来你儿子也是三岁无父第一苦之人，像我一样，好在他有你这样一个疼他的好mama从小疼爱着而我没有。”阿姨说：“看来你没有这个好母亲比有的好了。”常满：“你怎么说？”阿姨：“不是吗？我儿子就是因为有我这个好母亲被宠坏了。”常满说：“也不能这样说，你疼爱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没有错，只是有时方法不当。你太过溺爱他了，你怕他不饱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他，而我小时候却常吃不饱。你怕他不暖好衣服都帮他买，我那时裤都没有得穿。你怕他受委屈了问这问那的关心着，我小时候有病母亲都不肯帮我去看。而你下雨怕他淋着，下风怕他冻着。差点的东西又怕他不喜欢，大声话他了又怕孩子反感。而我母亲那时一但叫我做工什么的不听话就把我赶出家门不给饭吃。看牛那时严寒硞暑翻风下雨都蹲在牛背上。而你儿子得你这迁就那迁就的使他觉得自己所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见别人比自己更好时又认为你没本事给不了他要得到的东西而得不到满足，甚至认为你没本事令他捱苦没法好做人。你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那知道你的苦心呢？所以你稍有中伤他或大声点话他他就弃你而去，还以为自己可以不需要靠你了，能远走高飞了。有些方面你应该向我母亲学习，我母亲是个高手。”

    阿姨说：“你还在说这些风凉话，像你母亲这样待你就惨了，我做不出那样，早知他是这样我那时宁可生个蛋出来好过生他。”常满说：“你也不要太激气，你儿子总有一天知你用心良苦，是一个真正对他好的好mama，到那时他会一辈子珍惜着你了，你现在先给点时间他看开点吧。”阿姨说：“都这么大了，还到什么时候才懂事呢？”常满说：“你也不必挂念着他，由他去吧，他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会回来了。以后好好教是了，有你这样一个好母亲，他将来一定是你一个好儿子。”阿姨说：“但我那能放得下他，一天找不到他心就疼着，又怕他在外面没吃的。又怕他没地方睡，又怕他被人欺负，又怕他在外面学坏了......”说到这里阿姨又想喊了。常满说：“你别这样想阿姨，他不会像你想像那样，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自有他的办法的，你也不要太着紧他，由他出去碰碰钉，捱捱苦他就会知错知你好了。明天看看这工地他不在你就回去吧，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他喜欢读书吧？”阿姨说：“读书还可以。”常满说：“这你就放心回去是了，很快他就回来了。你以后也不要太溺爱他，应严则严。你要多想办法慢慢教，子女不会教不好的，只怕父母不会教，要多想办法耐心教他他就会慢慢成为你的好儿子了。像教学生一样，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例如我那时读书一样，学校说我是全校最差版的学生，我什么时候想过做一个全校最差版的学生呢？是他们没有教好我！最差版的学生、是最差版的教师‘培养’出来的。”

    阿姨说：“你父母有你这么懂事个儿子而不要真太过份。”常满说：“他们只是想我帮他们多挣钱而又付出最低的成本而已。如果他们多给我读两年高中，我就不用蹲在这山卡旯里了。”阿姨说：“他们有他们的儿女了那还差你一个哪，什么都先考虑他们的子女了。”常满说：“不说我了，你儿子将来也一定是个好儿子，那时你就会安乐了。”阿姨说：“有你这些话我现在就安乐多了。”常满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呢？”阿姨说：“叫小宝。”常满说：“叫小宝？我小时候也叫小宝。”阿姨说：“你小名也叫小宝？”常满：“是啊，我以前叫小宝现在叫常满。但我小时候比狗还贱，不喜欢那个小宝的名字了。”阿姨皱了皱眉头道：“那也可怜见的，你现在都这般模样想小时候不知受尽多少苦了。这样一个破地方也能一个人呆得着，你这张破被给我都不好意思盖啊，这个藏宝枕头像个垃圾袋一样，你母亲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都一个二十岁伙子了还用这破东西，是我儿子我绝对不会给这样的东西他用。”忽然看到墙上挂着的竹帽道：“这帽也是你的吧？这个古老锅盖也能带到这里来，像个尿缸盖。”

    常满笑了说：“嘻嘻，有工友也叫我拿去幂屎缸用。”说到这里阿姨笑了，常满也笑了。阿姨笑说：“这婆娘帽明明就盖尿缸最好，我们村里的巷头巷尾放着的尿缸就用这东西盖。”说完大笑了。又说：“你怎么好意思戴这帽出去做工？嘻嘻嘻嘻。”常满说：“我没有雨衣这帽下雨时可以遮雨。”阿姨说：“在我们那边只有些婆婆才戴这种帽，你给我都不好意思戴啊，你没雨衣吗？”常满说：“没有，我出来做了几年工了从来没有雨衣，在生产队那时就戴惯了这种婆乸帽了。”阿姨问：“你戴这帽出去做工有姑娘取笑过你吗？”常满说：“没有，初初戴这件帽出去做工有女子见了只是看了看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们一眼，没有人笑我。没看她们时她们又看我一眼，我不知她们到底是想取笑我还是觉得我很有型，特別帅，很有个性。”

    阿姨咭的笑了，说：“如果我是姑娘在这里做见到你戴这件帽我都不敢笑，但在心里面发冷笑呢。整个工地就只有你有一件这样的宝贝吧？戴着它像个老公公一样。”常满点点头说：“工地的人好天时大多都戴比较好看的草帽，下雨天也戴一种比较好看的油帽仔，就我好天下雨都戴这件古老锅盖。”。阿姨：“嘻嘻嘻，你真够朴素，没有一样好东西，什么都不计较，如果我儿子像你这样就好了。我儿子真是从小到大差一点的东西都不敢给他啊。”常满说：“那你儿子就幸福了，有你这个疼爱着他的好母亲。如果我有一个你像你这样疼爱着我的母亲我就一生无憾了！”阿姨道：“你这么懂事，如果是我儿子就好，可惜你又不是我儿子呢。”常满说：“你这么好母亲，如果是我母亲就好，我就不用没人疼了。”阿姨突然望着常满。常满说：“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吧？”阿姨说：“不是，怎么说好呢？”常满：“你想说什么？”阿姨说：“如果我说出来你不喜欢听你不要计较啊。”常满：“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不会计较。”阿姨说：“我想认了你做我的干儿子，你愿意吗？”

    常满一听，不知自己有没有听错。眼前这个充满母爱的女人肯认自己为干儿子？于是说：“你说的是真的？”阿姨说：“是呀，你愿意吗？愿意你就认了我做干娘，以后我就有你这个好儿子了。”常满瞪着眼望着阿姨有说不出的兴奋，眼泪也想流了。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女人给自己有母爱的感觉，在那个家他们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只有婆婆公公爱惜着自己。而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女人却为自己落泪，怜悯，为自己不平。像亲生母亲一样关爱着自己，才第一次感受到有母爱的幸福感。此时恨不得大声叫声mama！于是又问：“你是说真的吗阿姨？”阿姨说：“啊，说真的，你愿意吗？”常满看着阿姨大声道：“愿意！”阿姨也看着常满说：“如果你愿意你就取杯茶凉开水也行给我饮了，我认了你这个干儿子！”常满：“好。”就从床上拿下一个口盅到厨房取来凉开水，恭恭敬敬双手捧着递给阿姨。阿姨道：“这口盅都是漏水的，饮慢点都没了。”便一口气嗗嗗声饮干了。道：“叫我一声娘便是。”

    常满就兴奋的叫了一声娘！干娘笑道：“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我又有一个小宝了，我那个就不要了。”说着又想笑又想哭的，常满也笑了说：“以后我也有个好mama了，再不怕没人疼了。”阿姨说：“我也有个好儿子了，我的心安乐了。”于是干娘说给她抱抱。常满有点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像小孩子一样抱过母亲的怀中，仿佛才第一次感受到被mama抱在怀里的幸福感。在这短暂片刻的拥抱中，把过去所有失去的母爱一下子全收回来。拥抱过后，干娘说：“好了，我现在有儿子了，也安乐了，睡得着了，夜也深了。你找个床铺去睡吧，我就睡你这破床了。”常满说：“好，你就不要伤心啰。安安心心睡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与你进山去看看。”干娘：“嗯，得了，我现在心情很好，我会睡得着了，你去睡吧。”俩人便开始睡觉，一夜平安。次日一早常满见干娘还未醒，就自己先洗面刷牙。之后打了唛水回来叫醒干娘。干娘道：“啊呀，天亮了我还不知醒真懒人。”

    常满说：“我倒想你多睡一会，但又怕他们回来看到不好意思，所以叫醒你。你之前心里装着你儿子哪知道该睡的，今个晚上你能睡得着也证明你能放得下你儿子之事了。你先洗面吧，我拿水来了。”干娘说：“我以后都睡得着了，我听你的话，先把儿子放下，也相信他会无事，会回来。好吧，我洗刷后和你到里面工地找找看，若然不在我就回家，再不盲目找他了。”之后就与常满进山，行之一个陡坡，干娘望了望道：“就这么条小路进里面？”常满说：“不是，上了这个陡坡有条好路我们工地新开的。是从那边山脚绕过来比较远，所以大家贪方便都从这里爬上，少走那个大山弯。”干娘说：“是这样，这山也太陡了，真让人喘不过气，难为你们天天登出登入的。”登上到大路时干娘喘着气说：“辛苦死我了，让我天天登这个山坡，一下子就变成猴子了。”常满笑说：“我们的人天天登出登入也不见得有人变成猴子的，有几个肥女子越登越肥呢，习惯了就没事了。”

    后来进到男宿舍问过没有，只有一个调皮的男子叫去女宿舍问问，大家开了一会儿玩笑就带干娘返出山了。走了一段路，忽然见两个女子迎面而来。一眼望去正是哪天在女宿舍门口洗衣服的那两位，待她们走近。常满看了一眼那个说那屋有鬼的姑娘，姑娘也看了一眼常满说：“嗨，这么早在里面出来什么事哪。”常满说：“去找你呀。”姑娘说：“找我做什么，一定有事吧？”常满说：“这个是我娘，想给我娘看看你，我的女朋友长成什么样。”姑娘说：“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我长成怎么样阿，阿姨？”干娘说：“你好漂亮，做我儿子的女朋友我喜欢。”姑娘：“哈哈哈哈，好啊，以后我就做你儿子的女朋友吧。”说完笑着进山了。干娘说：“你们这里的人都很爱开玩笑的啊，在这里做工一定很开心吧。”常满说：“是啊，不像在生产队只管死做。”

    又走了一会，离远望见长友急急脚走来，旁边跟着一个女子。待他们走近，见那女子样貌长得也不错。长友先打招呼说：“傻仔满这么早就从里面出来，你在里面过夜吗？”常满说：“过你的命，里面有我的床吗？”长友：“里面多多的床，你带一百个女人进去都有地方过夜。”常满说：“我要带的女人都被你带了，我还能带谁？”长友说：“这位是你什么人哪？”常满说：“我娘。”长友说：“你那来个这么个漂亮的娘，像个女子似的，我离远看去还以为是你的女朋友呢。”干娘说：“别取笑我了，那有你说的年轻。”常满说：“我们去找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外地陌生男子在里面？”长友说：“没有啊，那会有陌生男子在里面。”那姑娘说：“里面不会有，你们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吧，他有多大了？”常满说：“十五六了。”长友说：“先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这种年纪的家伙最难搞了。”常满便将长友拉过一边小声叫他借了辆单车，还借了两块多钱。长友说身上就这么两块多钱。之后长友说：“我们进山了，你们先回去吧。”

    常满就与干娘回宿舍了，回到宿舍干娘说：“宝儿，你要开工了，你就写个长细地止给我，我也写个给你，以后就给我来信吧，我有空也会给你写信的。”常满说：“好，你先等等，我去一会就来。”说完忙向指挥所走去，到了那里刚好黃杉在，常满就向黄杉请了假。黄杉问：“有事吗？”常满说我有个亲戚来探我我要送她一天回去。黄杉问：“什么亲戚哪，女朋友吗？”常满说：“不是，我阿姨。”黃杉：“叫他们借辆单车送送她啦。”常满说借了。黄杉：“那你就去吧。”常满就回来宿舍，干娘问：“你去哪了，看排工吗？他们都回来了，要开工了，你写了地止给我你就开工吧。”常满说：“我请假了，我要送你回去。”就爬上床上摸出锁匙打开那个小木柜从衣服夹层里摸出仅有的几角钱来袋好，就帮干娘拿下那个布袋下了床，此时来兴过来问：“你亲戚吗？”常满：“嗯，我现在要送她回去。”

    来兴说：“你没单车怎送？借我的给你吧。”常满：“我叫长友借了。”来兴：“那我就先开工了，你们慢慢回去吧。”干娘说：“多谢你了哥儿。”常满就与干娘到旧机房这边取单车。干娘说：“你还未写地止给我呢。”常满说：“回到你家里再写吧，我要送你回去。”干娘说：“不用，我怎么能让你载我回家这么远呢，傻孩子。你载我出到公路我就步行回去，不能误你的时间。”因为单车多，很艰难的才找出长友的单车来，要了单车就与干娘走了。干娘坐上车说：“有你这个儿子真好。”说着就把脸靠在常满的背上。常满说：“今天我要送你回到家我才回来你要听我的。”干娘说：“不用了吧，你送我到我们县界我就自己回去得了很快就到了。”常满说：“那可以，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怎能半途甩掉？”

    干娘说：“我又不是佛，我怕误你的工。”常满说：“一天工误什么，我都请了假了，今天回去也没工做了，你不想我到你家里去看看吗？”干娘说：“想，我好想。”常满说：“那你就乖乖坐着让我对你尽一次孝吧。”娘道：“都听你的。”到了公社驻地后，常满说：“你有什么要买吗？”干娘道：“有，这里有百货店吗？”常满就载干娘到百货店来。进入百货店买了一些蚊帐布和针线说要帮常满把蚊帐补好才回家。常满说：“那就好了，我就想你给我留下点纪念品。”干娘咭的一笑说：“你这个孩子让干娘恨也不是疼也不是的嘻嘻嘻。”之后就带干娘到食品店要买些粉丝。干娘说：“不要买礼物，我不需要。”常满说：“买一点吧，我第一次到你家去怎可以没礼物。”之后又走过咸鱼当买些咸鱼就重回宿舍。此时宿舍无人，干娘就爬上床帮常满用新买回来的蚊帐布一个洞一个洞的补，常满呆呆的坐着看。

    补好后便下床道：“好了，以后没蚊子能叮我了。”干娘也下床来看了看，常满说：“现在我的蚊帐最靓，简直像一幅珍藏的古典名画，你新补上去的衲像几栋新建的高楼。在哪黑石排的山脚下，那黑沉沉的阴滩就像后面一遍奇石怪峰。好看，我干娘创作的名画不错，我有纪念品了。现在还有谁敢叫我拿去给厨房女拖地用呢？”干娘看了看笑了说：“管它什么名画啦，帮你补好以后没蚊子叮你就行。”说完看了看又笑了。俩人就拿起行李离开宿舍向干娘家进发：

    清风迎面一路吹，心情愉悦望四围。田园风光特别好，载着干娘迁迁回。后来之事下回再说。